正直的阚元驹就看不惯阚光远这幅老油条的做派,哪怕他是自己的亲叔叔,依然是重拳出击:
“法曹能和你一样吗?他又没有什么过错,凭什么要躲着陆德泽,这一躲反而是显得心虚。”
“不用怕他们,直接硬抗就好。”
在他的思想意识里,错、对分明,黑、白分明。
而且他坚信,法曹也会和他想法一样。
面对阚元驹投来往无比信任的目光,澎湃笑了笑道:
“元驹,你叔叔是对的。”
“这个时候暂避锋芒、以退为进才对。”
阚元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澎湃再次辩解道:
“法曹,公道自在人心。你又没有错,为什么要躲?”
“公道自在人心?”澎湃嘴角挂上了一丝讥讽的笑:
“公道自在官心才对。我们表面要对付只有一个李廷远,实际对付的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百姓固然会为你鸣不平喊冤。但最终决定你生死前途的还是官呐。”
“等这案件结束你就明白了,元驹。现在按照我说的办就行。”
因为对澎湃近乎于盲目的相信,既然他这么说,阚元驹虽然肚里有百般不满,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齐星这边则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法曹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要是走了,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县里那些人。”
“我去搬个救兵,很快。”澎湃站起身来,自信满满说道:
“等我回来,就是他李廷远的覆灭之日。”
大家听他这么说,才最终放下心来,挨个告退,按照澎湃的吩咐去做事了。
澎湃这边也是给卢元正告了个假,说是身体依然不适,然后就直接走人了。
卢元正自然知道澎湃这是去搬救兵了,心照不宣,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了,随即就给澎湃批了假。
......
裘艳卉和桑秋云正在李家豪宅后院里,悠闲的聊天。
“听说,那位澎法曹又告假了,不知道这次是真是假?”裘艳卉一脸轻松惬意说道。
“还是小心些吧。”桑秋云提醒道:
“你还记得吧?他上次就是装病。”
裘艳卉却根本就是不以为然:
“不一样,嫂嫂。”
“上次他那叫引蛇出洞,这次他叫黔驴技穷。”
“我就好奇,这接下他会怎么办?”
桑秋云知道对方想听什么,又笑着恭维道:
“要不怎么说艳卉你厉害呢。这一环套着一环的招式下来,那澎湃根本就招架不住,估计是做缩头鸟了。”
裘艳卉对于桑秋云的恭维全盘接受,姿态优雅端着说道:
“这澎湃终究是太年轻,以为自己靠着那点小聪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承认他确实有点能力,但终究还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始终不明白一点,他要对付的是一个利益共同体,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抗衡。”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桑秋云看着自以为是的裘艳卉,真是捧不下去了。
裘艳卉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完全忘了一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根本不知道澎湃背后的靠山是谁。
更不知道那背后的靠山最终目标是谁。
算算现在的时间,只怕澎湃已经是背靠靠山,商量如何对付裘艳卉和她背后所谓的利益共同体了。
......
不得不说,桑秋云是了解澎湃的,已经无限接近于知根知底了。
这时候的澎湃已经赶到了济州府。
济州府邻近郓州,下属有历城县、章丘县、临邑县、临济县、长清县、禹城县。
韦正己目前就在这里巡查。
澎湃赶到时,正好是中午时分。
韦正己有午休的习惯,这会正在小憩,听到下属禀报是澎湃来访,不由也是小小吃了一惊,赶紧吩咐属下把他给请进来。
双方见面以后,澎湃本来以为韦正己要来问问自己的来意,或者要先说一下那个记录着贪官污吏的账册。
可万万没有想到,韦正己先是把人都给清退了,然后就劈头问道:
“大业,你给我说实话,现在和灵儿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有没有...发展到肌肤之亲的地步?”
why?
澎湃大脑瞬间宕机,满脸狐疑看着韦正己。
这个大舅哥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喜欢这些桃色新闻?
甚至连自家妹子的桃色新闻也不放过呢?
韦正己看着澎湃一脸疑惑,这才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急了,缓了缓情绪,示意让澎湃喝点茶,然后才干咳了一下解释道:
“大业,是这么回事。”
“婶娘这次本来是不让灵儿出来的,灵儿去求了叔父以后,婶娘才勉强答应下来。”
“灵儿表面上说是跟着叔父和我长长见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就是想来见你。”
澎湃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就连嘴里那如同油茶一样的茶水也变得可口了起来。
韦正己接着说道:
“可是在临走之前,婶娘特意把我喊道一旁耳提面命,千万不能让灵儿离开我的视线。”
“我也是拍着胸脯给婶娘保证过了。”
“可是...”韦正己苦着一张脸再次可是:
“等到了河南道,灵儿就已经放飞自我了,千方百计纠缠我,让我允许她去见你。我心一软还是答应了她。”
“然后,等她这次回来,我就听哥舒栋说,你两人有好几次都单独在一起待了很久。”
“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所以你必须得给我说实话。”说到最后的时候,韦正己连连甩手,懊悔不已:
“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
“不然这韦家的脸可就丢光了。”
这个哥舒栋,是不想要小妾了吗...澎湃默默吐槽,然后看着韦正己,正色道:
“正己兄,你想多了,我和灵儿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什么逾越的事情都没有做。”
“果然?”韦正己一脸狐疑。
“果然。”澎湃看着韦正己的表情,很是无奈。
“当真?”韦正己还是一脸的怀疑。
澎湃挠了挠头,便换了个思路说道:
“正己兄,我现在好歹是一个县的司法佐。”
“如果想要女人的话,不能说夜夜笙箫吧。但有几个自荐枕席的娘子还是很正常的。”
“何必要急着祸祸灵儿呢。”
就是这个味...韦正己听着这句话,顿时感同身受想起自己声色犬马的少年时光。
这话可信!
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身子顺势斜躺在身后的一个凭几上,有些慵懒的说道:
“大业,那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