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容出身范阳卢氏。
父亲是开元三年的的吏部尚书卢怀慎。
两个兄长卢奂、卢奕现在分别担任南海太守、御史中丞。
卢月容是卢怀慎的小女儿,掌上明珠、
年轻时在一次诗会上结识了韦见素,因而结下了姻缘。
作为一家的大妇,她要负责一家几十口人的吃穿用度,日常忙的不可开交。并没有在意女儿谁交往。
直到儿子韦谔无意中讲到韦灵儿央求他给那个不良帅帮忙的时候,卢月容才有所察觉。
她暗暗留心,就发现女儿竟然和这个不入流的不良帅,书信来往密切,这让她她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现在又看到她竟然对着书信犯傻,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作为一个过来人,这个情况她太熟悉了,典型的恋爱脑表现呀。
她不由心里警报大作,轻手轻脚往后退了两步,祥做无事的咳嗽了一声:
“灵儿,干嘛呢?”
正在发愣的韦灵儿不由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看着母亲道:
“没事,阿娘,我正在默背女则。”
骗鬼呢...卢月容不动神色的撇了撇嘴道:
“除了女则,还要多读写诗词。”
“明天芙蓉池有一场诗会,我听说长安城内很多青年才俊都去了,你也去看看吧。”
“不去,都是些只会吊书袋子的文弱书生,我没兴趣。”韦灵儿干净利索的拒绝。
“整个长安城的青年才俊都没有你看上的?”卢月容有些不满的把目光盯在了书信上:
“难道他们都不如那个叫澎湃的不良帅?”
“阿娘,你偷看我书信了?”韦灵儿有些心虚的把手盖在了书信上。
“我偷看那干嘛?是你阿兄告诉我的。”卢月容淡然说道。
韦灵儿立刻撅起了樱桃小嘴,愤愤的一跺脚道:
“阿兄也真是的,他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的。”
“我可是你们的阿娘,瞒谁也不能瞒我。”卢月容直视着韦灵儿的眼睛:
“你喜欢上那个澎湃了?”
“阿娘你说什么呢?”韦灵儿只觉得心中狂跳,脸上却依然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
“就是关系不错的同学而已。他有困难,我肯定要帮他一把。”
“你觉得娘会信吗?”卢月容轻轻掐了下韦灵儿滑腻的脸蛋:
“你太康那么多同学,为什么不帮别人,偏偏要帮他。”
“还不是因为澎湃在太康的时候帮过我。”韦灵儿眼珠一转,故技重施,又把澎湃当日救她的情形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卢月容态度依然不变,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帮你一次,你也帮过他一次,这就行了。”
“以后还是少些牵扯。”
韦灵儿见母亲依然是不依不饶,便随即又转变了态度:
“行,那我都听阿娘行不行,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大不了明天,我去参加那个诗会不就得了。”
听完这话的卢月容态度顿时180度大转弯,嘴角上扬45度角:
“这就对了,等明天你见到那些才华横溢的才子,就明白澎湃和他们之间的差距了。”
“到时娘和你一起去,也给你参谋一下。”
第二天,巳时。
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卢月容来到韦灵儿院落,却发现院子早已经是空无一人。
便心知不妙,坏了,这丫头又放老娘鸽子了。
气急败坏的卢月容到了大门口,果然听门口的阍者禀报:
“夫人,二娘一大早就骑马出去了,说是去承恩寺为夫人祈福。”
“我吃得好,穿的暖,夫君听话,儿子孝顺,女儿...忤逆。”卢月容气得花容变色:
“我用得着她为我祈福。”
“哼......”
说完,气得一跺脚往后院而去,去给自己的夫君告状。
同时心中也暗暗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让这二人再进一步发展。
......
太康县,不良人公廨。
澎湃的房间里面,依然是灯火通明。
他正坐在那里,俯首整理线索,旁边的两个凭几上堆满了书卷。
已经是连续奋战了五天,澎湃这会也觉得自己快累成狗了,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在派出所的时光。
他看了眼凭几上的香篆钟,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不能在干了,不然容易再次猝死。
想到这里的澎湃,懒洋洋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骨头又是‘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不过,还好,他这次并没有一点高血压的症状出现。
等目光落在了凭几上的一封书信上,他这才想起,今天下午张不敬送来一份信件,说是从京城寄来的。
自己一看字体就知道是韦灵儿的来信,只是一忙碌,就把这事给忘了。
看来想要做个合格的舔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澎湃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信件。
自从他们上次约定以后,韦灵儿字里行间明显多了些委婉,而且还经常嘘寒问暖,提醒他现在是初冬,外出办案时多添件衣服之类的。
接着在信里又讲到最近长安城的勋贵们,在曲江池举办了一个大型的诗会。
阿娘非要逼着她参加,她还是想办法躲过了。
信的最后还说到,她韦灵儿喜欢的男儿是那种嫉恶如仇,纵横沙场的盖世英雄。
而不是长安城内,那些只会吟些风花雪月的无用书生。
澎湃看完信件,不由看着身旁的铜镜仔细打量起来:
嫉恶如仇说的不就是现在的自己吗?
纵横沙场说的不就是将来的自己吗?
如果韦灵儿真是这样想的话,那自己是不是不用在费心费力学着当只舔狗了?
只要多破大案,多升官,就应该能把韦灵儿迎娶回家。
想到这些,他瞬间觉得热血沸腾,原地满血复活。
来、来、来,且让俺再整理一百份书卷。
你还别说,这次效率明显高了不少。
他经过仔细的分析研究,发现很多揭发检举的状子,都直指县丞纪梁的儿子纪英达。
相比邓家兄弟残害妇人,打打杀杀的累累恶行,纪英达做的显然是更加隐蔽,更有章法。
他主要是通过指示手下敲诈勒索,官商勾结、强买强卖诸多手段来疯狂的敛财。
相比之下,这些方法更为隐蔽,就算查到了什么违法的地方,也很难牵涉到纪英达身上,所以这也给澎湃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澎湃利用思维导图逐个剥丝抽茧,最终决定从司户参军阎东和东海商行掌柜卫川作为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