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草原左金帐汗国,被突如其来,接连三个月的漫天大雪,覆灭了的消息,传到了唐帝国都城,长安。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只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实在是来的过于的反常了些……
但同时也不得不说,这对大唐军民来说,也真的可以算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唐王李仲易,当即便下令,草原大雪化净后,让位于帝国西北边境的边军再入左金帐汗国草原,再探。
等待是一件无比折磨人的事情,起码舒城将军是这么认为的。
终于,半个月后,大雪化净。唐帝国西北边境的舒城将军,奉唐王命,入草原左金帐汗国所在再探。
这一次的探查,为了表示对唐王李仲易明旨的重视,舒城将军亲自带领了一只千人队的,大唐精骑兵,深入草原左金帐汗国所在的区域查勘,记录……
一路行去,左金帐汗国草原千里之地,只见到空空如也的牧民圆顶帐,那些篷静静的矗立在草原上,像极了一个一个,又一个凸起的坟包……
大唐的精骑兵几乎每行过几里路后,就随处可见四散的草原蛮人的尸体,以及牲畜的尸体。
草原蛮人的尸体皆成青紫之色,四肢屈曲,有的还赤裸着上半身,面带幸福的笑容……
不难看出,那是在暴风雪中,被活生生被冻死的人,才会呈现出的尸体状态……
金帐单于所在的王庭大帐四周的张帐篷内,也是十室九空,只能见到散落在地上的累累白骨,还有那围坐在火堆旁人的左金帐王庭士兵……
那些王庭士兵都被冻成了冰雕……
火堆上架着的黑色链子铁锅里,似乎还有不知何时吃剩下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熬煮而成的肉羹,在极度寒冷的天气中,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油脂……
大帐之内,只见金色狼图腾之下的王座之上,有一位年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端坐其上……
只见他头戴着一顶,由黄金制成的,狼首王冠,怒目圆睁,一样的被冻成了一尊冰雕。
舒城将军看到眼前的这位,被冻饿而死的左金帐单于,这时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出于对这位曾经的老对手的尊敬,舒城将军亲自走上前去,对这位左金帐汗国的大单于,行了军人的最高礼节。
舒城将军,将右手弯曲,放至胸前,对着王庭大帐内,那王座上的中间人,庄重的弯腰,鞠了一躬……
同时,舒城将军也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些草原蛮人的尸体的分布,像极了一个围绕着左金帐王庭的巨大的圆形。
但当他想到,三个月前的那天夜里,军营里来的那位白袍金冠的少年之后,眼前的这这一切,似乎又都有了极其合理的解释……
“听回军部述职后,又返回边境的李将军说,唐国长公主殿下的爱人是书院二层楼里,柯浩然,柯先生这一脉的再传大弟子……”
“这位柯先生的再传大弟子,据说就是就是那位,覆灭了月轮佛国众僧的狠人……”
“这次,这位金帐汗国的大单于,竟然还头脑发昏的,想要以大唐与草原诸部落,的和平盟约为要挟,强行求娶长公主李渔殿下……”
“啧……啧……啧……”
“这下……踢到铁板了吧大单于……”
“不仅你死了……还得拉着你们整个左金帐汗国部落的所有人,跟你一起陪葬……”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一代天骄,草原上的雄鹰……”
“如今却也不过只是一具,被冻饿而死的尸体罢了……”
“不过,这也省事儿了不是吗……”
“我大唐边境,看来又有数十年的和平宁静了……”
“我唐国的老百姓,也能有数十年的好日子过了……”
“你们死的好!死的好啊……”
舒城将军这般想着的同时,又深深的看了几眼,那王庭大帐之中,不知何时,已然被冻的浑身僵硬红紫的,金帐单于尸体。
接着,他又从怀中拿出了,一皮袋包谷酒,猛灌了两大口……
又将剩余的酒,倒在地下,铺着名贵地毯的青草地上。
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了王庭大帐,吩咐一干军士,把王庭之内,能带走的金银细软,全部打包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地焚毁。
唐国骑兵军马的马蹄踏在草原上,踏在那碧绿色的青草,与尚显的泥泞的黑色土地之间……
夕阳下,一队千余人的唐国士兵,都一手牵着马,一手还背着一个巨大的牛皮袋子。
就连那往日驮骑兵的军马上,都还驮着大量的金银细软,这只千人队,宛如一条黑龙,正朝着唐国西北边境的方向缓缓的回返着……
来时骑马,回返时却要走路,但这些唐国的精骑们,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劳累。
因为,就在出发之前,舒城将军便说了,等回到西北边境的唐军军营里,这次来金帐王庭探查的军士,每个人都赏一百两银子……
十两银子,换算成小米,在唐帝国天启六年,能让一家十口人,足足生活上两年半的时间。
到了天启十年,唐帝国物价虽然有所上涨,但十两银子换算成小米,也能让一家八口人,足足生活上两年的时间。
而这次出来,一路兵不血刃,毫无伤亡。
但这只千人的骑兵队伍,却每人足足获得了一百两银子的收入,虽然要再走上千里路,才能从草原走回唐国,西北边境的军营里。
但这一下子每个人,却都获得了一家八口人,换成小米,能生活上二十年的时间的赏银。这让这些唐国的精锐骑兵都很是兴奋……
这是他们深入草原,唯一的一次觉得不骑马也没什么不好的……
长安城内,唐王李仲易看着手里,自西北边境,再次传来的军报,内心也不由得到吸了一口凉气……
细看之下,只见军报之上写着:
“臣舒城将军核实,金帐汗国全族皆冻亡,无一人,无一畜生还。”
“自此,我大唐西北边境将在数十年间,再无边患,下一步具体事项,还请军部示下。”
唐王李仲易在之前,陈康康离开后的当天夜里,便已经下旨,对天枢处参与这次卜算的人,通通降罪处理。
钦天监监正,许之郎,被贬谪回乡。剩余一干人等,皆发配燕云苦寒之地。
城外的事情解决了,城内的事情也解决了。
此时此刻的书院二层楼内,陈康康正在后山的涯洞里调养恢复。
他的胸前正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渗出,同时也可以看到他全身的皮肤,自脖以下,布满了千沟万壑的小裂纹……
这次他开启的封禁大阵,整整持续了三个月的时间,对陈康康也是消耗巨大,但同时,他的新版封禁一界的神通,也使用的更加纯熟了几分……
书院二先生君陌很是高兴,因为这场热闹,足够的让人心惊,足够的让人兴奋。
书院大先生李慢慢则是有些无奈,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这位康康师弟,出手着实是太很辣了些许……
而院长夫子,则是不觉得有什么,仍然在悠哉悠哉的赏景,吃瓜。
唐国长公主李渔,在书院后山二层楼,等待了半个月后,终于也见到了修养结束的陈康康。
看着面色仍然还有些苍白,就连头发都多了些白色的陈康康,李渔心疼的抚摸着,陈康康胸口那隐隐透出的血渍。
她看着陈康康那,更显英俊的憔悴面庞,眼泪如洪水决堤般的,从绝美的面庞之上缓缓滑落,声音也是呜咽不停……
“康康哥哥,你怎么那么傻呀……”
“渔儿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你还痛不痛?还痛不痛呀?”
“渔儿错了,渔儿错了……”
已经是长成亭亭玉立,大姑娘的公主李渔殿下,就如同几年前那样,一把扑入陈康康的怀里,抱着陈康康,心痛的抽泣着……
陈康康也不得不承认,这次他稍微出手狠了那么一点点,同时他也真的有些托大了……他一边要维持封禁小世界,一边又要分神遮掩天机,防备远在天外神国里的昊天小姑娘发现他。
所以,这次他的消耗也着实是比他预估的太大了些许,到了最后,几乎全身皲裂。
中途如果不是还有夫子,出手帮了他一把。那么也许这次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恐怕那远在天外神国内的昊天小姑娘,就不只是召唤出黄金神龙,劈他几百道天雷那么简单了……
随着陈康康体内世界的日渐完善,他也越来越接近,天外神国之内昊天小姑娘的层次,同样的,他也越来越容易的被昊天小姑娘发现……
随着陈康康越来越强大,他体内神海中的衍道罗盘,在帮助他遮掩天机上面的效果,也是越来越弱。
同样也是在天启十年这一年,唐国皇嫡子李珲圆,奉大唐皇帝陛下,李仲易的皇命,巡视大唐天下。
于是,唐国长公主李渔殿下,便也带着一干护卫,陪着自己的弟弟,去游历天下了……
唐王李仲易的这一决定,也是有着想要在锻炼自己长子能力的同时,也让自己的女儿出去避避风头的考虑在里面。
众口铄金,唐王李仲易这也是无奈之举。
陈康康也觉得,让李渔出去走走的好,毕竟唐帝国的都城长安很大,但也真的很小……
在此之前,陈康康先是用双全手,帮李渔殿下通了气海雪山,又帮她狠狠的打了打修行的基础。
接着又把自己随身的匕首,寒星,以及一套九彩天罗宝衣送给了她,这才放心的送李渔殿下,离开了长安城。
巡视队伍的大军缓缓出了长安城,李渔坐在鸾凤车架里,紧紧的抱着那柄,乌木鞘的寒星匕首,低声的喃喃着:
“康康哥哥,等着渔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