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李招娣贼心不死

周江陵看在眼中，没有多问。他起身倒掉洗脚水，回里屋仔细看了会工程图纸，记住上边的重要数字后就去睡觉了。

次日，天蒙蒙亮，周江陵起床想去蒸几个烙饼，却发现父亲周成林已经在灶台跟前忙活。

“江陵，昨天我看队里通知人，说由你领头去山上砍树。”

听到里屋的动静，周成林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蒸几个饼，你一会带上。”

“好的爹。”

周江陵去屋外洗漱，回来时看到周成林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将杂粮饼端到桌上。

一旁，长裤、长袖外套，胶鞋等上山装备摆放整齐，明显是周成林预先为他准备的。

周江陵将衣服套上，周成林则在一旁兴奋地念叨：“爹本本分分一辈子，没啥本事。”

“你不一样，你现在是队里的头面人物了，今天还要指挥这么多人进山干活。”

“可得好好表现，别给咱老周家丢人……”

周江陵将杂粮饼塞进周成林为自己准备的挎包里，应付着答应一声：“嗯，我知道了。”

周江陵说完穿上胶鞋，一转身走了，前往生产队仓库集合。

今天上山伐木，胶鞋和长衣长裤的作用是防止蛇虫叮咬。

抵达仓库门口，周江陵和保管员打过招呼，一块将斧头、锯子、麻绳等伐木工具搬了出来，还额外带了些防蛇的雄黄粉。

没过一会，各家各户的轮派劳力也到了，加起来一共三十多人。大家领完工具由周江陵率领着出发，往大山进军。

今天周江陵要带他们砍伐足以充作梁柱的大木头，而这样的木头只有在深山老林才有。

大家从东方才露出鱼肚白时出发，直到日上三竿，才抵达山林腹地。

这里的树木郁郁葱葱，且明显比山脚下的树木高大粗壮。

周江陵按照工程图纸上要求的用料规格，选定了六棵大树，用斧头在树皮上画下痕迹，命令社员们五六人一组，分头砍树。

这次给知青们建的房子是三开间格局，中间两道房梁，再加上前梁和后梁，总共是四根梁。

柱子位于每根房梁两端，合计八根，即传统建筑中所谓的四梁八柱。

周江陵在选定前估算过，这六根大树做成十二根梁柱没问题，还会有一些剩余。

伐倒这样的大树不是件简单事，需要下力气死命砍上半天，才能有明显的豁口。

周江陵将雄黄粉沿着大家干活现场撒了一圈，防止蛇虫进入，接着加入砍树行列中。

“嘿哟嘿，一、二、三……”

“一、二、三……”

一直忙活到中午，周江陵所在的这一队人，终于将面前大树的树干砍去大半，暴露出一圈圈年轮。

此时大树仍屹立不倒，没有半点摇摇欲坠的样子。

饶是如此，队里仍需要提前分出一个人，专门负责判断树倒的方向，及时提醒避免有人被砸。

这是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因为过去经常有人被倒下的树砸死砸伤。

周江陵主动将提醒大家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

周江陵早就发现，当“慧眼如炬”技能进度值增长到如今水平后，自己对世间万物的细微动态，都变得更加敏锐。

这正是他承担这份任务时的底气。

“砰，砰！”

又是卯足力气的两斧头凿在大树上。

在旁人眼中，这两斧头并未带来什么改变，被砍出一个大豁口的树仍纹丝不动。

可在周江陵眼中，大树已然处在倒下的边缘。

拥有远超常人的目力，他清楚看到树叶上的小绒毛在颤动、枝丫上的灰尘在逐渐腾空。

这正是大树倾颓的前兆。

甚至，根据大树各部位动态的细微区别，周江陵提前预判出了树倒的方向。

“树要倒，大喜、二喜，快走！”

周江陵朝侧前方两名社员大喊道。

两名社员受到提醒赶紧跑开。紧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林地间尘土飞溅，树叶乱飘，大树连枝带叶，直挺挺砸在两人刚才所处的位置。

包括及时跑开的兄弟俩在内，全体社员不寒而栗：要不是有周江陵刚才的提醒，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这正是伐木的玄学所在，有些树明明看着摇摇欲坠就是不倒，有些树看着还能挺一会，结果很突兀地就倒了。

别说是常年进山砍树，经验丰富的老把头，就连以伐木为生的河狸，都有不少被树砸死的。

劫后余生的兄弟俩赶紧上前感谢周江陵，其余社员们同样一阵佩服。

“江陵，你可真是太神了。大伙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看出树要倒了。”

“没错。我也进山砍过几次树，愣是没看出这棵树要倒，江陵可真是厉害。”

……

夸赞声，钦佩声不绝于耳，周江陵回应大家的同时，脑海中也响起熟悉的提示音。

【“慧眼如炬”技能研究进度+2，当前进度：83/100。】

距离解锁，又近了一步。

听到这记声音时，周江陵内心微微激动道。

放倒剩下的五棵大树时，周江陵又接连精准预判了树倒下的时间和方向，收获了10点进度值。

93点，距离“慧眼如炬”技能正式解锁，只剩七点进度值了。

大树全部砍完，周江陵让社员们稍事休息吃午饭，自己也拿出早上带的干粮。

等大家午饭结束，周江陵拿着锯子，命令大家和他一起将树上的枝杈锯下、树梢砍掉，制成原木。

锯完枝桠，周江陵自己亲自领队在前，和大家一块唱着号子，将沉重的木材运下山。

踏过荆棘、越过溪流，砍树队伍由大山深处回到生产队，把木材堆在晒谷场。

到这一步，其他社员就可以散了。因为他们只要完成砍树任务，就可以记满十个工分。

只有周江陵不能走，他是领报酬的木匠，还要继续干活。

“呼哧呼哧……”

空无一人的晒谷场内，周江陵手握锛子刨开树皮，将切削完毕的木料放在太阳下晾晒，蒸发水分。

“江陵，大热天的，累坏了吧。”

这时，打谷场边上传来周成林的声音。

“还成，爹你怎么不去上工。”

周江陵蹲在地上扶着木料，边继续剥树皮，边答话道。

他的这副身体是真不错。哪怕干完伐木这样的重活，依旧精力充沛。

周成林拎着一壶水，走到周江陵跟前，将水壶递给周江陵：“喝水吧。”

周江陵接过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这时，周成林弯腰抱起堆在地上的树皮，放到另一处，防止影响周江陵干活，忙完后回到他身边：“江陵，我跟你提个事。”

周江陵把水壶放在地上：“说吧。”

周成林有点难为情地看向他：“你娘昨晚找我说了，你外婆被人打的事。”

“她肯定也找过你了……这不你不答应，她昨晚又把我拉出去，叫我劝你一声，找队长把事情解决掉……”

见周江陵只是闷头干活，并无回应，周成林又赶紧补了两句：“我知道这事你难办，真难办也就算了。”

“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不能给儿子帮助，不过也不能拖你的后腿……”

“你好不容易成了队里的人物，我不能给你添麻烦。你娘那头我后边再劝劝就是。”

“行了爹。”

周江陵听着父亲絮絮叨叨，又带着几分懦弱的语气，感觉始终没反应不太好，于是放下锛子看向他道，“我确实不会管这件事，我对李家没感情。”

“不过我要问一句，娘是不是威胁你了？”

周成林被问得措手不及，挠挠头移开视线：“没。我跟你娘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威胁不威胁的。”

他越是这样，周江陵就越是笃定：“爹，你不用瞒了，我看得出来。”

“你早上盯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娘和李家人肯定给了你很大压力吧。”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