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李家倒大霉,李招娣伤势恶化!

“王大婶,这回招娣受伤,该由你们家来管。”

“就像江陵说的那样,既然是给你们家挣工分,那出事你们就得兜着。”

周成旺不容置疑地宣布道。

李家人神色变得不对劲:给李招娣治伤?那得费多少钱,多少精力啊!

其中李王氏更是急眼了:“周成旺,你这个队长不公平!周江陵他们跟你一个姓,你偏袒他家!”

“我找大队的干部评理去!”

周成旺一瞪眼:“你想去就去,告到哪也是这个结果!”

“扪心自问,我周成旺当队长以来还真就没偏心过谁!”

马翠花赶紧上前拉住李王氏,向周成旺赔着笑脸:“对不起队长,我婆婆年纪大了说胡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事情由你说了算,我们听你的。”

生产队长不算国家干部。可真要得罪了他们,后果比得罪真正的国家干部还严重。

马翠花掂量得出其中轻重。

周成旺哼了一声没理她,马翠花赶紧低下头,拽着李王氏想走开,李宏伟跟了上去。

周江陵上前挡住他们的退路,:“人还在这躺着,你们就想走?”

周成旺也发话了:“我说过,不管送医院还是在家养着,你们都得管。”

李家人只好闷声不吭地找到卫生员,找他借担架。

他们本来想借着李招娣受伤,狠狠折腾周家特别是周江陵一回。

没想到最后倒霉的居然是自家。

李宏伟、李王氏和马翠花三人内心如丧考妣,难受得一个字都不想说。

借来担架后,马翠花费力地将李招娣搬到担架上,和李宏伟一头一尾抬着担架走出人群。

往周家头上推卸责任时,他们要求把李招娣往县城医院送。

真到轮到自身担责时,他们只会把人抬回家养着。

饶是如此,李家人的心情依旧异常沉重:家里多出个伤病号,他们今后有罪受了。

“赔钱货。”

李王氏跟在担架旁边,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李招娣,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道,“嫁出去二十多年,还回来花我的钱!”

李宏伟则一路骂骂咧咧。

从小到大,都是李招娣贴他家。今天是他们头一回要在李招娣身上花钱。

“都怪周江陵这个东西!”

李宏伟咬着牙道,“要不是他,咱们哪用管我姑!”

一听到周江陵的名字,李王氏立刻气红了眼:“周江陵这个兔崽子,还把我头都打破了!”

“真是没天理!”

祖孙二人骂了一路,到家后把李招娣往最小最阴暗的房间里一扔,谁都不想管她。

过一会李招娣醒了,在房间里喊渴要水喝。

李家人你推我挡,最后由马翠花给她舀了瓢井水送进去。

昏暗狭小的屋子里,李招娣躺在床上,疼得神志模糊:“我渴,海波,江陵,给我倒水啊。”

“快送我上医院啊……”

“吱呀……”

马翠花推开屋门,没好气地将水瓢往床头桌上一墩:“水来了,别叫唤了!”

李招娣辨认出来是她,面露疑惑:“翠花,怎么是你?成林、海波、江陵呢?”

“那三个畜生不管你了!你现在是在我家!”

李招娣打了个寒颤,意识逐渐清醒:自己受伤后,居然到娘家养病?

这岂不是意味着要花娘家的钱?

李招娣早已将贴娘家三个字刻入本能,想到这挣扎着要爬起来:“不行,翠花,我要回家。我爬着也要爬回去!”

还没来得及起身,一阵钻心剧痛就迫使她停止行动,摔回床上冒出冷汗。

马翠花双手掐腰看了李招娣一眼,寒着脸走了。

她更想把李招娣送回周家,可光想又有什么用呢?周成旺都发话了,她总不能对着干。

送完水,马翠花和李宏伟、李王氏一起商量给李招娣养伤的事。

他们自然不可能将李招娣送往医院,只是完全不管也不可能。

正值夏天,如果她腿烂掉了只会让李家更麻烦。

一番商议,李家人最终决定请卫生员给李招娣治伤。

不管对方能力够不够,只要保证伤口愈合就行,瘸不瘸他们就不管了。

马翠花找到卫生员后一番好说歹说,对方才松了口,并报出一个数字:“药钱加诊金,一共是六十块,你们先付钱吧。”

马翠花被吓坏了:“这么多!而且你们赤脚医生不是不收诊金吗?”

卫生员翻了个白眼:“我平常也就大伙打个针,开个药,费不了多少精力。”

“这回给人治骨头上的伤,能一样吗?”

“你打听打听,十里八乡的卫生员,遇到这种情况哪个不是把人往城里医院送。我是看你这么求我,又乡里乡亲的,才不好拒绝你。”

马翠花不吱声了:“钱能缓缓再给吗?”

卫生员立刻摇头:“不行,先给钱,再看病。”

不是他爱钱,而是太清楚李家人的行事作风。真要是先看病再收钱,他们一定会赖账。

马翠花叹了口气:“我回家商量商量。”

生产队另一头的周家,周海波正在佩服周江陵:“还是你厉害,完全就是李家的克星。”

“多行不义必自毙。”

周江陵摇摇头道,“而且我不可能接受把娘接回来养伤。”

周海波立即附和:“没错,把她送到李家后,我这心里痛快多了。”

“娘不是喜欢贴他们家吗?那包袱就让他们去背,叫他们受罪!”

……

足足三天后,李宏伟、李王氏和马翠花才商量结束,请卫生员给李招娣治伤。

当然中间免不了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双方达成约定,将医药费由预付改为日结。

不管怎么付,李家人内心都非常地肉疼。

卫生员到家后,看到李招娣的伤势后惊呆了:“怎么现在才叫我。”

“发炎都这么严重了!”

李家人听了心头一凛,不过不是为了李招娣的身体,而是担心医药费上涨。

小房间里,卫生员弯下腰,给李招娣脚上涂了许多消炎药水,接着让李家人点上蜡烛,拿出镊子在火上烤了烤,开始查探具体伤情。

镊子在伤口上按压、移动,李招娣疼得五官扭曲,双手都要把床单扯破了。

随着伤势逐渐清晰,卫生员脸色越发严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