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河安夫人的早餐

离开哈罗威伯爵的小镇前，艾德温就找了件衣服盖住身上的皮革甲。

虽然这让他大汗淋漓，但总比进了赫伦堡惹一身麻烦强得多。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厨房中隔出来的小房间。

刚才进来的时候艾德温就观察过了。

这是一个圆形的石质建筑，有一个半球形的屋顶，内部和临冬城的大厅一样大。

而且，整座建筑都是厨房，不做他用。

现在的这个小房间的墙壁很新，像是不久前才打理过，和外面厨房的漆黑墙壁很不一样。

估计是后来新建的。

虽然厨房很大，但却没有几个在此工作的厨房师傅和厨房小弟。

使用的区域也不过只占了整座建筑的十分之一，其余大片区域都荒废着，甚至遍布蛛网。

只要饭里没有蛛网，艾德温就能接受。

在地窖一下午，他已经受够了那些该死的蜘蛛和它们织的网。

在餐前面包上桌之前，赫伦堡伯爵夫人就亮了相。

对于这一点，艾德温还是很满意的，这比他在临冬城受到的“款待”强得多。

但好像，这也轮不到他来满意，他毕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民。

在临冬城，他还是个落魄商人，到了赫伦堡，他俨然变成了一个满身猫味的捕鼠人。

河安夫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但就像十字路口客栈那位修士说的一样，她是个老掉的老人。

河安夫人和蔼地接见了艾德温。

“我们需要你，赫伦堡也需要你，”河安夫人委婉地说道：

“那些老鼠偷吃赫伦堡的粮食，饿极了还会和马儿抢燕麦吃，我的好骑士们已经抱怨了不止一次了。”

“帮您清理那些令您头痛的老鼠，是我们的责任。”艾德温回应道。

“您放心好了，我们离开后，一只老鼠都不会出现在您的厅堂和马厩。”

“太感谢你了，”赫伦堡伯爵夫人艰难地对艾德温挤了个微笑出来，“只是……”

“怎么了，夫人？”

艾德温当然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哎……”赫伦堡伯爵夫人叹了口气。

“今年收成不好，那些可怜的农夫都吃不上饭，我的好税官也收不上来税。

我可怜他们，让他们明年再补上今年的税，所以……”

河安夫人继续说道：

“我说真的，我知道城堡里老鼠实在太多，你们要价高也情有可原，但……

能少收点钱吗，或者让我拿别的东西抵一部分佣金？

这赫伦堡里，你们看上什么就拿走吧。”

她做出决绝的模样，仿佛艾德温要整个赫伦堡，她也能给一样。

艾德温直到着一切不过都是借口和装模作样，这种年级的女人最擅长这些。

“这个……”听那个捕鼠人说过后，艾德温早就想好了对策。

“我只是捕鼠人雇的小工，这样吧，我替您问问他们，再给您说点好话，我看他们也不一定不同意。”

他当然不能直接拒绝，不然这顿饭可就不一定能吃上了。

“……好吧。”河安夫人有些失落，但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只是愁眉苦脸。

说话间，餐前面包和大部分前菜就被上到了桌上。

扫了眼餐桌，艾德温发现赫伦堡的河安家族果然不复当年了，这顿招待客人的早饭就像城堡一样破败。

遥想当年，河安家族可是河间地徒利家族手下最强大的诸侯，还一手操办了那场冠军奖金举世皆惊的比武大会。

也就是在那个错误的春天，那场举国皆至的比武大会上。

获胜后的雷加·坦格利安径直路过自己的妻子，把用冬雪玫瑰编成的象征“爱与美的王后”的桂冠放在了莱安娜·史塔克的膝上。

并在随后“拐走”了风息堡继承人劳勃·拜拉席恩的未婚妻莱安娜。

也是因此导致了龙家的覆灭，坦格利安王朝的轰然倒塌。

说到底，坦格利安灭亡最开始的源头竟然是赫伦堡的河安家族。

用过早饭之后，艾德温想去找那两个捕鼠人。

但从城堡侍卫那里得知，两个捕鼠人先后离开了城堡。

据说是去追捕逃出城堡的两只黑猫去了。

老鼠没抓到，先抓猫……这事听起来多少有点好笑。

饭后闲来无事，艾德温在城堡里闲逛起来。

他登上城墙俯瞰整座城堡。

他本来以为临冬城已经够大了，但没曾想，赫伦堡的占地面积看起来竟然比临冬城要大上好几倍！

就是赫伦堡里最矮的塔楼砍去一半，都比临冬城中最高的建筑要高，但……

却没有一座塔楼是完好无损的，龙王伊耿和其胯下巨龙留下的痕迹依然可察。

塔楼扭曲，石头崩裂，这全都是被龙焰所毁。

如果说赫伦堡本身是个奇迹，那么其没有跟随“黑心”赫伦一同埋葬又是一个奇迹。

艾德温找到了城门上值班的守卫。

虽然对方不太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但看在那些该死的老鼠的份上，他还是为艾德温一个个介绍起了那些塔楼的名字，以及用途。

“那是寡妇塔，它通过一座石桥与焚王塔相连。

它的底部是一间巨大的牢房，以前是用作关押反抗‘黑心’赫伦的人，现在则被夫人用作关押‘守夜人’。”

“守夜人？”

“就是那些‘不小心’在夫人的林子里偷猎的偷猎者、多次逃税的农民、强奸犯和杀人犯。

夫人是守夜人的朋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守夜人来带走那些囚犯，好让他们成为‘荣耀的守夜人’。

前些时候刚走了一位守夜人，据说是从黑城堡来。他带走了所有囚犯，现在牢房里空空如也。”

艾德温总算理解了他的意思。

城门守卫又指向了一座塔楼，“那个与寡妇塔相连的是焚王塔，夫人就住在那儿。

还有那个是号哭塔，它里面经常会有‘黑心’赫伦和其儿子的哭声，特别渗人。

它的底层是一个巨大的储藏室，再往下就是地窖，那儿是老鼠的天堂。

那些该死的老鼠吃完储藏室的东西，就一溜烟逃进了地窖里。

我估计墙里一定有老鼠洞，不然关上的门怎么可能拦不住它们。

你们一定要好好清理那里的老鼠，那儿可是重灾区。”

“我们已经去过了……”

但却并没有听到什么“黑心”赫伦和其儿子的哭声。

只看见了到处的老鼠粪便和蜘蛛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