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鹰口夺娃

“那边地势高,就算雨季涨水,也淹不到屋子。”赵万林积极地解释道:“关键是你看它地势平,还有很多石板,地基就不用咱们再花时间去打了,还有,这里距离河边也近,取水要容易的多。”

听了这番话,田美娥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搭建在半山腰上,她怎么样都行。

“可以可以。”赵亚军激动地道。

屋子搭建在哪里对他来说不重要,他只是不想走了,又热又累,而且往山上走的方向,没有一条正常的路,草丛又那么的厚,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蛇。

随后他们一口气爬上将近五六十米的大陡坡,将重重的架子车推放到平地上,还没喘口气,赵万林就继续往山上走。

赵亚军等人也没怎么歇息,就紧跟着赵万林往山上爬,他们人手拿着一根手指粗的棍子,不停敲打脚下的厚草丛,以打草惊蛇。

之前开辟了三成的小路,仅过了几天时间,又恢复到了原状。

断草处重又冒出了细嫩的枝丫,踩趴下的野草半截身子又顽强地直立了起来,赵万林又不得不用铁锨将它们就地铲断。

两只羊一路上馋的吃不够,动不动就不走了,田美娥只好停下来等它们吃完再往前走。

回头时,赵万林已经开辟了两三个涧畔的路了,被急喊一声,她才硬拽着羊往山上走。

赵万林不停地警告他们跟紧自己,小心被周围的野物偷袭。

来到第十一个涧畔上时,赵万林才停住了脚,坐下来歇息,一边等田美娥和羊儿们。

上面就是第十二个涧畔,也就是自己下套的区域,这里视野明显要开阔的多,光线也很亮,很多地方都是大片的空档,火辣的阳光直接就晒到了涧畔的草上。

此时此刻,他也紧张,套空倒不至于,但套多套少他还是很在意的。

赵亚军走上前去激动道:“四达,那上面就是你下套的涧畔吗?”

他一边问,一边跃跃欲试地往上面爬,赵万林也没去阻止他,反正也没什么危险。

赵万林就说:“那上面的一片都是下的套,你要上去就小心点。”

涧畔大约四五米高,大部分都是悬崖一样的嵦,只有少部分松土塌陷下去,然后在地上形成天然的斜坡,人只要脚踩在斜坡上,手抓住树杆就能轻松上到上一个涧畔上去。

赵亚军“嗯”了一声,旋即就爬了上去。

林子里的树木很稠密,间隔不到一米就有或粗或细的树木,形成天然的防护栏,赵万林因此也不担心赵东阳和赵东明弟兄俩会摔倒滚沟。

俩人也很能干,小手专挑小树去抓,或走或爬,速度比他妈田美娥还快。

因为牵着两只羊,田美娥也走不快,缰绳动不动就给绕到了树枝上,解一会缰绳,再拽一阵子羊,忙的都忘掉了累,肚子里全是生的羊的气。

盯着田美娥看了好半天,赵万林这才跑下去帮忙拽羊。

“你瞅瞅,这俩家伙就像八辈子没吃过草一样,见啥吃啥,一路上嘴就没歇过。”田美娥大声囔囔道。

赵万林知道她是借羊生自己的气,没说什么,逮住缰绳就硬往涧畔上拽,田美娥从地上拾起一根棍子,抽赵东阳一样就往羊屁股上猛抽去。

嘴里嚷嚷道:“你走还是不走?”

羊感觉到疼了,这才咩咩地往前走,还依旧不忘回头留恋地上的青草。

密林之中,赵万林也不敢把它们拴在这儿放养,万一突然冒出一群狼,一只豹子,或一两只老虎,只要其中之一它们就是食物了。

赵万林认为,在小木屋搭建完之前都不能随便让羊独自在林中吃草,甚至包括人都不能随便单独在这里游走。

正这时,苍鹰的鹫鹫声忽然尖锐地响了起来,霎那间就让林间充满了野性的荒凉,危险感陡然达到了顶点。

小黑第一时间就汪汪地叫唤了起来。

田美娥立刻站定身子,惊惶地朝那鸣叫声望去,她感觉它就仿佛在眼前的哪里,声音苍劲而又充满严厉的警告。

仅间隔不到三秒钟,她就看到它了,它大的就像一张簸箕,遮天蔽日,她来不及“啊呀”,它就从一棵大桦树梢上俯冲而下,向着地面上疾掠去。

扇动羽翼的一瞬间,震得整棵树以及其周围的树枝都发出剧烈的震颤声。

地面上,赵东阳和赵东明弟兄俩艰难地爬着,俩小家伙还没意识到危险,一个还在逗一个,笑的嘻嘻哈哈的。

田美娥吓坏了,终于忍不住“啊呀”了一声,惊惶的尖叫声直接盖过了那苍鹰的鸣叫。

关键时刻,赵万林猛将一根细树枝摁下,挡住了苍鹰的路线,疾冲而下时,苍鹰奋力扇动翅膀,强将方向扭转了过去,最后从另一处树空中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仍然发出尖锐的鹫鹫声,像是狩猎失败的哀叹。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钻进一处密林中消失了。

赵万林和田美娥几乎同时冲向了儿子,刚刚那一幕让这两口子深深捏了把汗。

可是俩小家伙依然像是啥事都没发生似的,蹭在田美娥怀里还嘿嘿地笑。

“你笑你达头哩!”田美娥恨恨骂道:“刚刚你看着了没有?那鹰抓你俩头来了!”

苍鹰抓小孩、食小羊羔的事情,田美娥早有耳闻,对此她从来都没怀疑过。

今日一见,更是坚信不疑。

好在刚刚赵万林出手及时,否则靠自己肯定要靠倒山。

赵万林也有些慌,走到赵东阳跟前囔囔道:“我叫你俩跟着你妈,你为啥要自己走?”

赵东阳这才意识到危险,给父母大声地数落了两句,就委屈的瘪嘴想哭。

这时,涧畔上传来赵亚军的大叫声。“四达,你套到了一只野兔。”

赵万林听的心里暖暖的,田美娥也给吸引去了注意力,两口子好奇齐刷刷地朝涧畔上望去。

可是下一秒......

“四达,这野兔是死的!”

“死的?”田美娥好奇了,大声叫问:“是咋死的?”

“不知道,它肚子里都是空的了。”赵亚军笨拙地描述道:“就......就剩一张兔皮了。”

田美娥:“......”

“应该还有上了套的。”赵万林慢悠悠,沉声道。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大惊小怪,甚至脸上的表情仍然保持着前一刻“鹰口救娃”的庆幸。

“啊!还有一只。”赵亚军又叫了起来。

田美娥又激动地朝涧畔上看了一眼,嘴里“哦”了一声,然后抬腿就往涧畔上走。

可紧接着,赵亚军又喊道:“这只兔也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