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也是个活人，还是个积功德修道法的，就不能有点人性吗？我们已经被折磨成这副样子了，你还要火上浇油，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老乞丐指着我骂道，因为情绪激动，嘴唇都有点颤抖，捧着儿子的手，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儿子受苦。
我冷哼一声，道：“凡事有因有果，你们如果不是作恶多端，又怎么会遭这样的报应？你们现在承受的痛苦，跟那些被你们伤害过得孩子比起来，实在是太轻了。”
老乞丐一点理亏示弱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道：“我们遭报应是因为我们作恶，那对面那些小要饭的呢？他们被人拐卖，最后落在我们手上，又是在还什么时候的债？如果受惩罚的都是有错的，那我们也是在成全那些小要饭的因果，我们有什么错？”
“既然你们也是在成全别人的因果，那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那些被你们弄成残废的小要饭的，都造了什么孽，你们又是代表谁在惩罚他们？”
“这？”老乞丐哼了一声，道，“我们又不是吃阴阳饭的，看不见前世因果，我怎么知道他们上辈子都造什么孽了？”
“你连他们造什么孽了都不知道，你就直接把人家弄成残废，居然还有脸说是成全他们的因果，这话你不觉得太玩笑了吗？
如果这道理都说的通的话，我现在把你们全扔油锅里炸了，是不是也算是成全你们的因果？你不会觉得随便拎把刀到大街上乱砍，也是在成全那些被你砍死的人的因果吧？
就算那些被砍的真的都是因为前世作孽，必须死在别人刀下，你也一样得为你自己的杀生行为承担报应，因为你杀生就是在杀生，而不是在为他们前世的债主讨公道。”
“说得好！”乞丐堆里一个衣服比较体面的女人走了出来，看着格外恐怖。
我虽然见惯了血腥场面，不会因为女乞丐的模样而害怕，却依然会因为女乞丐这副尊荣感到反胃。
“你是在死前被人剥了皮吗？”我打量了女乞丐两眼，皱眉道。
“没错。”女乞丐的声音十分凄凉，“他们不但剥去了我身上所有平整光滑的皮肤，还因为我身上有伤疤，没能给他们提供一张完美的皮，用炼魂咒足足炼了我七七四十九天。
我确实不是个好人，年轻貌美的时候祸害了很多单纯少年，年老色衰后又跟乞丐头子勾结，把很多小孩弄成了残废，我得什么样的报应也都罪有应得，可是，残忍杀死我们的那个就是什么好人吗？
他也不是替那些小乞丐们来讨债的，他只是为了皮而已，至于我们之前干过些什么，他根本连问都没有问过。至于我们死后需要游荡，需要忍饥挨饿，连无主的元宝都不能捡，也并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少过错，单纯就是因为那个疯子变太，因为我们被剥劈的时候，惨叫声吵到他了。”
我这才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漫天飘飞的乞丐瑰，乞丐们也都不再遮掩，纷纷露出了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每个人身上的皮肤都是不完整的，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被剥去了一部分，因为他们被剥劈后时间不长就死了，伤口在死前没有愈合，所以在成了瑰之后，被剥劈的部分依旧是血淋淋的。
这些人，落得个被剥劈而死的下场，确实罪有应得。
我再次审视了一圈那些飘飞着的瑰，突然就笑了：“你们明知道火堆里的元宝不能捡，还一直留在这里不肯走，是打算给我提供点剥劈人的消息吗？”
女贼立马把情绪收起来，认真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知道你要找剥劈人，因为你朋友的皮也被剥劈人看中了，迟早会来剥，剥劈人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与其天天把你朋友带在身边，时刻分心保护她，还不如主动出手，直接把剥劈人解决了。”
我点头，道：“嗯，说得挺对的，我也正有此意，剥劈人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跟他聊聊，让他不要再打我朋友皮的主意了，要是好话听不进去，我就直接弄死他。”
老乞丐道：“年轻人，问话不能这么问吧？”
“不这么问怎么问？难道我还得给你们准备点问路费呀？”我故意道。
老乞丐道：“年轻人，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有本事的人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的，比如说，你现在就需要我们给你提供剥劈人的信息。”
我挑着眉毛看了老乞丐一眼：“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打算跟我谈条件，让我从你们手里买这条消息？”
“对。”老乞丐也不废话，直接道，“我们可以把我们这些年来掌握的关于剥劈人的所有信息都提供给你，但是，你得帮我们把诅咒解开，我们不想再继续游荡，不想再一直做吃不饱穿不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的乞丐瑰。”
“不可能。”我也不废话，拒绝的相当干脆，“别以为你们手上有条消息就能要挟我，不就是个剥劈人吗，难道没有你们的消息，我就找不到他？笑话！除非他再不打我朋友主意，否则就算他上天入地，我也得把他揪出来弄死。你们要是不打算给我提供信息的话，那就赶紧滚吧，你们现在承受的都是你们该承受的，再不赶紧滚蛋，我也要替那些小乞丐们问你们讨点公道了。”
“你！”女贼气愤的指着我，一张没有皮的脸上血肉起伏，“你不要太过分，我们这条消息并不是一定要卖给你，能解除我们身上诅咒的人不只你一个。”
“过分的怕是你们吧？要解除你们身上的诅咒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确实有很多人都能够做到，但是，有一个是肯帮你们解除的吗？别痴心妄想了，这是你们该有的报应，这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肯怜悯你们，肯帮你们解除诅咒，你们也不会等到今天。你们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滚，想解除诅咒，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