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卜易的短信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感觉自己好像是又被这臭小子给算计了,他好像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来工地搬砖,而是为了让我调查工地上阴狗的事情的,可是再想想,好像又不太对劲。
提出来工地搬砖的是我,安排工地的是秦昊铮,卜易全程都是被我们安排,这事儿就算真的是有人安排好了的,也不可能是卜易安排的,人家就是死缠着要跟我学武功而已,其他的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提。
只是,只是,看到卜易溜走时的那个笑容,我怎么想都觉得是他在算计我。
难道,这小子能掐会算真的已经神奇到这个程度了,连我会让他来工地上搬砖都能想到,连秦昊铮会安排这个工地都能提前预料?不会那么神奇吧?
算了,还是不想了,甭管为什么来到这个工地,这事情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我不能由着房子这么盖起来,不能让整个小区笼罩在凶灵的阴影下。
我又回到工地里面继续搬砖,因为少了卜易,我们这组变成了两个人,工头就又调了一个过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可能是跟我们没有什么话题,一直不怎么说话。
秦昊铮在努力的搬砖,也不怎么说话,一上午就这么沉默的过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个重磅消息,重磅坏消息。
有个老太太死了,就是前天在丽水公寓门口签字的一个老太太,据说死因是因为老太太思想比较传统,守寡几十年,一直洁身自好冰清玉洁,为了养大儿子吃了不少苦,结果老了老了闹出这样的事情,还被放在网上,连儿子都觉得再没有脸面出门见人,老太太一个想不开,直接就上吊死了。
我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那个大哥:“老太太的死因是谁公布出来的?她人都没了,你们怎么知道她为啥死的?”
大哥说是老太太的儿子亲口说的,千真万确,现在他正打算起诉陈发财呢,要不是陈发财勾他母亲,害得她母亲当众出丑,母亲也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起,起诉陈发财?呵,呵呵,呵呵呵,就算陈发财不是有钱有势的开发商,就凭那段视频资料,也妥妥的是老太太行为不端,对陈发财上下其手,陈发财只不过是没有拒绝而已,你们能起诉他什么?
下午,阴狗再次狂躁的叫了一阵,不过叫的时间明显比昨天要短,几乎就是刚开始叫,几只狗还没有很好的开始配合,声音就突然结束了。
我一脸纳闷的看向卜易画圈的那个位置。
卜易的圈是画在一根柱子旁边的,我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个老头从柱子后面绕了出来,一边围着柱子转圈,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我仔细听了一下,老头儿的语言很混乱,一会儿儿子一会儿水瑰的,虽然他说得每句话我都听清楚了,可还是完全不知道老头儿说得是什么意思。
车子又过来,我低头开始搬砖,等把一车砖装好,我再朝柱子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老头居然还在那里,依旧对着柱子絮絮叨叨的,听到最多的就是:“水瑰啊,我不该让你做水瑰,水瑰啊,我对不起你。”
这里明明是一片平地,没有河没有湖,连口井都没有,哪里来的水瑰?
又搬了一车砖后,老头还是没有离开,而工地上也没有人理他。
老头儿连个安全帽都没有带,就这么在工地上转悠,按说是根本不允许的,再加上老头的神经似乎不太正常,工地的管理人员更应该赶紧劝说他离开,可是,大家就像根本看不到老头一样,还在各干各的。
我都有点怀疑,这个老头会不会是个瑰,会不会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他。
于是,我问秦昊铮能不能看见那个老头儿?
秦昊铮说能看到。
跟我们一起搬砖的大哥也说能看到,还是说老头儿就是这样,只要有时间就会围着那根柱子转悠,有一阵看门的大叔不让他进来,他就又挖洞又翻墙的,有两次差点把自己的腿给摔断,工地的负责人怕出事儿,只能是由着他随便进出了。
“可是,他一个老人家在工地上晃悠也不安全呀。”秦昊铮说。
搬砖大哥道:“放心,没事儿的,那老头就在柱子那边溜达,不会乱跑的,要能出事儿早就出事儿了。行了,甭管出事儿不出事儿,反正都是别人的事儿,跟咱们没有关系,还是干好自己的活,争取多挣几个钱吧。”
“嗯嗯,你说得在理,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我非常赞同的点头,非常认真的继续搬砖,但眼睛依旧不时的朝老头那边瞟。
观察了一阵我就发现,老头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围着柱子转,但是也有稍微离柱子远点的时候,他大体的活动范围,居然正好就是卜易画圈的位置。
难道,这老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发现了那地方不对劲,所以一直在那里转悠?
很快,老头的举动否定了我的猜测,他有可能是尿急,准备到不远处的一堵矮墙后面方便,可是,刚到那个圈的边缘,还没有迈步出去,突然一声犬吠,老头哆嗦一下就退了回去。
他也是能够听到阴狗的叫声的,而且,这些阴狗在老头尝试离开那个圈子的时候,会狂躁的吠叫,那么,阴狗们看守的东西难道就在老头身上?又或者,老头就是他们要看守的东西?
不行,离这么远能发现的线索太少,我必须近距离的接触一下这个老头。
我看了一眼正在往楼上运砖块的吊车,我们搬的砖头都是供给这家伙的,只要这玩意儿停下来,我们就可以暂时停工。
于是,又搬完一车砖头后,我说要去厕所,正好经过吊车附近的时候,装作伸懒腰的样子,顺便把手里的石子甩了出去,等我上完厕所回来,机器果然不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