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寨子里每个人的怨气不同,所以每个寨众化成的僵尸也不同,小公主因为魂魄没有离开,成了僵魂尸,时间久了,魂魄可以稍微离开尸体一段时间,在不远的地方飘荡,但是小公主从来没有出去过。
她们整个山寨的人都死在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她觉得出去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她也怕,她怕事情的真相真的像寨子里人说得那样,是书生出卖了他们。
小公主不愿意相信书生会做那样的事,可是,除了书生,又没有人知道那条小路。
所以,小公主选择了逃避,选择了一直躲在寨子里,就算自己的魂魄可以出去,她也不要出去,她怕万一踏出寨子,就看到书生出卖他们的证据。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几百年,终于有一天,书生又出现了,还直接进入了寨子。
几百年了,书生当然也已经成了瑰,而且死后没有再轮回转世,而是成了地府的差人,几百年的时间,这个在山寨颇不如意的白面书生,居然在地府混得风生水起,有了相当不错的职位。
书生告诉小公主,被抱走的女儿找到了,明天会在山寨东边六里地的土沟旁出现,小公主如果想要见女儿一面,就去土沟等着。
再然后,就有了红衣女子的石子,还有刀女和红衣女子的打斗,以及最后僵魂被刀女吞掉。
小公主一直很单纯,就算是做了几百年的僵魂尸,依旧是那个单纯的小公主,心里眼里只有女儿和丈夫,她会做这么多年的僵尸,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再见到女儿和丈夫。
现在见到了,心愿已了,也就不想再存在这个世上了,正好女儿是吞神瑰将,还能把自己的记忆留给女儿做纪念。
“那个书生,就是判官吧?判官不是你义父,而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不知道!母亲的记忆里没有这些,书生只是告诉她,在地府有不低的官职,并没有说自己就是判官。”刀女对这个判官父亲突然变得无比排斥。
其实没有什么悬念,刀女就是判官的女儿,那刀法就足够说明一切了,只是刀女不愿意承认而已。
“郑康,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判官真的就是那个书生,你能帮我杀了他吗?就算他是瑰,也要把这个瑰再杀死一遍,我要让他魂飞魄散。”
我看不到刀女的样子,但是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恨,或许,小公主早就有书生出卖他们的证据了吧,只是,她一直在自己欺骗自己,一直不肯承认。
而她愿意直接死在女儿的手上,也是不想面对这一切。
单纯可爱的女人总是不够坚强,没有办法接受那些特别残酷的现实。
当然,刀女恨判官,不只是因为判官出卖了山寨,害死了母亲,还因为判官这几百年来对刀女所做的一切。
她的十世轮回,她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判官带给她的,如果判官只是个陌生人,只是她的老板,她可以接受,可是,如果判官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接受不了。
被陌生人伤害了,可能我们的伤口能很快愈合,可被自己的至亲伤害了,那个伤口却是会一直血淋淋的。
刀女的问题让我有点难回答,我不是惹不起一个判官,如果我愿意耍一些手段,并拉一些朋友来帮忙的话,收拾判官难度并不大,可他现在和阿香已经达成暂时的和解,我直接出手对付他并不合适。
我想了一下,道:“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吧,如果时机合适,我不介意送他一程,不过,你跟他的仇恨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可能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专门去为你报仇。”
“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会让你有合适的时机的。只要你能帮我杀了判官,你就永远是我的主人,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然后,刀女就不再说话了,我也没有再召唤她。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她是应该好好冷静冷静。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判官为什么要让刀女去吞小公主?
这件事情明显是判官主动促成的,不论是从判官自己去找小公主,还是从判官跟我抢烤兔子,都能看出判官在主动的让小公主和刀女相遇,并直接跟我说了,让我促成刀女吞魂。
刀女吞魂后会有被吞魂魄的记忆,这一点判官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他当年的作为真的那么不堪,他又为什么还要让刀女知道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刀女学会那套精妙的刀法吗?
琢磨一阵,没有琢磨出什么头绪,看看时候不早,我就又开车上路,直接奔了义庄。
卜易和那些公证人们果然已经在义庄等我了,我把僵尸的尸体拖下去给他们看,顺便问他们:“你们多久能够把我的成绩记录好?记录好了之后,我还得赶着火化这具尸体呢。”
“你那么着急火化干什么?难道这尸体有什么猫腻?”一个穿着道袍,留着老鼠胡子的老头斜着眼睛道。
看他这副模样,就不怎么招人喜欢,再听他这话,更是让我想要踹他一脚。
我也斜着眼睛看了老鼠胡子一眼,道:“猫腻倒是没有,就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而已,这具僵尸确实被我给打倒了,也被我给抓来了,但是,僵尸这种东西,想要彻底杀死并不容易,现在她只是少了一条胳膊而已,身体大部分还是完整的,依旧有起僵的可能。
现在是白天,而且不在养尸地,脑门上又有我的符箓,她确实只能老老实实躺着,可是,等晚上月亮出来了,我又不在这里了,她万一要出来吃个人什么的,我可就管不了了。
哪位道长要是觉得烧掉不合适,那么,就麻烦哪位道长晚上帮忙看守一下尸体吧,要不万一跑到附近的村子里去了,挺麻烦的。”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你抓来的僵尸,你就得自己看守,否则,这场比试算你输。”老鼠胡子突然一拍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