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婆熟练的把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身上的气场也重新回来了,直接朝那群披发瑰呵斥道:“抢什么抢?你们主子都被捆在那边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抢,你们还真孝顺,你们这是不怕一会儿被你们老大给吞了,是吧?”
披发瑰确实智商不全,前一秒还抢肉身抢得热闹,马太婆一声提醒,他们就全部如同遭了晴天霹雳,一个个都从肉身里面钻了出来,战战兢兢的跪在沈晓婉面前,低着头话都不敢说,似乎是在等着沈晓婉身上的瑰发落他们。
“没用的东西,白带你们来镜子世界里享福了,要不是我可怜你们,你们这些间夫银妇早就下了十八层地狱了,我好心给你们机会,让你们为地府效力,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没用,我看你们还是滚回地狱去的好!”
沈晓婉冷着脸训斥着跪在地上的披发瑰,满地的披发瑰全都脸色惨白抖如筛糠,恐惧的魂魄都有点飘忽了,也不知道平常这个女瑰是怎么训练这些披发瑰的,居然能让他们害怕到这个程度。
我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作威作福的人,地上这些披发瑰活着的时候确实都不怎么捡点,但这些人都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了,过错也算是已经清偿了,死后还被人这么奴役就有点过了,这个女人这么嚣张,我还真是想要修理修理她。
我慢悠悠朝着地上的披发瑰走了过去,半笑不笑得道:“几位,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其实一开始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对吧?只是对方太主动了,而且,对方约你们来的地方还是这么豪华的一栋别墅,就算租一天也要花不少的钱,你们觉得遇上了懂得欣赏自己的有钱人,觉得自己的命运很快就要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昨天还是辛苦奋斗的底层,明天说不定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婿或者儿媳。
没有人不想过好日子,天上掉馅饼没有谁会不张嘴接着,就算最后没有电视剧里那么夸张的荣华富贵,至少后半生不会像前半生那么辛苦,所以你们去了。
到了别墅后,你们原本打算先谈情再办事的,有的甚至根本就没有打算办事儿,但是到了那栋别墅后,你们就变得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们的欲望那么强烈,而对方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比你还主动,后来的一切也就都顺理成章的发生了,直到你们被宣判有罪,被拿走生命,对吧?”
我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绝对没有沈晓婉那种歇斯底里的吼叫,但是所有的人都回头看向我,眼睛里面是被人说中了心事的惊诧。
虽然他们的魂魄不够完整,记忆也消失了很多,但是自己犯下的那些罪恶,他们肯定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的,沈晓婉身上的女瑰就是靠着她们身上的罪恶感来控制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原本已经是不可救药的灵魂,女瑰不是在奴役他们利用他们,而是在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救赎。
他们做了瑰之后,女瑰头子从来不允许他们之间讨论以前的事,而是通过一些集体的方式不断强化他们的罪恶感。
让他们跟那个曾经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离得远远的,以此来表示自己要痛改前非,如果有来世一定会做一个专情本分的好人,努力做一个干净的人了,纯粹的人。
这样,虽然别墅里的那些记忆一直还在他们的头脑里不停的煎熬着他们,但是他们从来不曾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讨论,更不可能跟自己那个伴侣讨论,永远都发现不了自己其实是被设计了,这不过是一场阴谋。
现在我突然把这些说出来,所有人的反应都惊人的一致,先是诧异的看向我,然后是诧异的看向身边的人,最后看向自己那个伴儿,最后那一眼就像是触电了一样,两人的目光刚刚碰撞就立马各自逃开,并赶紧羞愧的低下了头,就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这一切都说明我猜对。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是你们的敌人,他想用花言巧语破坏掉你们救赎的机会,对你们来说,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个魔瑰,你们如果受了他的蛊惑,必将永堕地狱万劫不复。”沈晓婉凶狠的瞪着我,超朝那些披发瑰们嘶喊着。
我冷哼一声,道:“好,既然你说我是在胡说,那么,你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在那场罪恶里他们每个人都是被动的那个?为什么都是被别人带着犯罪的,这个别人到底是谁?”
沈晓婉身上的瑰还真不是个善茬,本来我觉得我都已经把一切猜出来,点出来了,她再想找理由辩解并不容易,但是,人家还真给我怼回来了,而且怼得我差点接不住。
“废话,人都是有洗白自己的习惯的,就算自己做了再多再大的错事,也会不停的给自己找借口,跟自己说自己没错。
这么大一个世界,坏人绝对不少吧,但是,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认为自己是有罪的?有几个人觉得自己坏就是自己的责任,自己天生就是个邪恶种子?他们不都会为自己找借口吗?
是别人先对我不好的,是别人先欺负我的,我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是我又没有办法反抗,等等等等,种种种种,都会成为他们洗白自己的借口,就算是那些杀人放火的,在他们心里依旧觉得自己清白无辜,觉得那些死的全都罪有应得。
就算他们一开始会有一丝丝的罪恶感,在一遍一遍的回忆中,他们也会一遍一遍修正扭曲自己的记忆,不断放大别人的恶,不断强化自己的不得已,就连杀了人的都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这些在别墅里乱来的男女觉得自己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推卸责任的习惯是绑定在人类基因里的,他们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天生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