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杂质环游

鹏宇浸浴在来回奔走的粒子中。经过他的一番努力,现在整个宇宙可以完全自主运行——至少吸引附着,自转公转不用鹏宇刻意地安排。

他随手抓了一把身旁的物质团,塞到嘴里,细细品尝,“呸呸”两声吐了出来,皱起眉头,抱怨道:“真难吃!”

现在宇宙中大些的聚合团由外到内都由疏到密分布。鹏宇见此,随走随领略宇宙风景。

前面漂浮着一块块巨石,相对静止着独处一方。鹏宇乘势附上,绵延表面,甚觉安定。鹏宇的触手抓紧岩石的棱角,激得另一端同时收缩。鹏宇体内“狗贼”信号从触手传到身后。与此同时,另一触手抓住岩石表面另一处,一声“狗贼”信号从触点传到另一边。另一端也急剧收缩。如此触点分布广泛,“狗贼”信号纵横传播。基于鹏宇极其特殊的组成介质,“狗贼”信号传输过程中伴随着极其特殊的鹏宇场和介质的波动。信号传输之迅速,连同传播方向的介质链引发鹏宇场爆。场爆有确定的发生点和传播方向。

场爆的交汇点波动尤其强烈。来自场爆的对外波动辐射顺便把鹏宇场和介质冲击成了细小的颗粒。这些微粒自身震动的同时向四周散去,发出宇宙中第一缕微光。

鹏宇成为了宇宙中的光点,让宇宙中的事物显出原貌,也带来了光和影。

同时鹏宇场爆的交汇点能量辐射密度之大,其稍微变化都会对鹏宇体内“狗贼”信号的传输带来显著变化。这种场爆的维持和传播确定了鹏宇的特性,标定了鹏宇区别于其他物质的特点。交汇点的波动辐射与其外部的介质对撞,形成了相对稳定的隔膜,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核。鹏宇的活动范围增大,“狗贼”信号的传输更加频繁,核也进一步扩张。

鹏宇要完成分裂与聚合的任务时,也应以场爆交汇点为中心。交汇点先分裂,鹏宇介质接着分裂;交汇点先聚合,鹏宇介质跟随着它聚合。而且这保证了分裂出的鹏宇与原先的具有相同的特性。

鹏宇又抓过一团宇宙尘埃,一口吞食。而宇宙的物质显得与鹏宇介质格格不入,两者相隔,岩石介质又被鹏宇介质团团包围,形成的囊状小泡受到一部分“鹏宇”信号流的冲击,在强大的场爆辐射下,尘埃一次次被冲散,排列成行,不断重组。从其他方向赶来的小泡也在其他地方经历着同样的过程,分解消化了外来物质。鹏宇介质在强烈翻滚中感受到异类,“呸呸”两声吐出来,大喊道“狗贼”!

了无生机的宇宙中充斥着是非黑白。鹏宇捏中了一个独立微粒的重心——它外围还绕着一颗微粒——拉了起来,没想到相同的微粒像一串珠子相继露了出来。可是这些粒子总要找个稳定的着点。宇宙中单调得像空白。他拿出六个粒子,按在岩石上,彼此紧靠两边一捏,中间竟缩成一核,留下外围六颗粒子飞飞扰扰像几只苍蝇。

这六颗粒子却有两颗被中间的核紧紧吸引着,脱不开身。只有这样,才能消耗核的一部分吸引强度,只留下靠外的四颗开疆拓土,也最大限度地留下四颗,不能再多,不能再少。

鹏宇想到他一开始找出的一连串微粒。想必这些微粒的核吸引力也没发挥到最大程度,只吸引着外面的一颗微粒,寸步不离。鹏宇将新产生的大粒子靠到这一连串微粒附近,它们果然一窝蜂地吸了上来。只吸了四颗小微粒,大概达到了中间大核的上限,形成了完美的对称结构。

鹏宇拿着这个新型的几何体把玩了好久,从各个方向看都是一样的。四个小微粒彼此保持距离,盘绕在大核外围,也是最完美、最稳定的结构——正四面体。

这个正四面体微粒靠近鹏宇本体时,鹏宇体内四面八方的场爆打在微粒上恰巧抵消,并无强烈的排外感,相反,只有一种共鸣的和谐。

四面体微粒的外围还有微小的粒子飞绕,因此它在鹏宇内部保持稳定,不受各路强烈的场爆摧毁。在各个方向飞荡的小囊泡在这个四面体附近找到安静,终于可以短暂地摒弃纷乱的场爆。被卷进体内的微粒也在四面体周围沉淀。中间的四面体接收鹏宇体内的场爆和外面反射的光亮,被接连以各种阵型组合。然而组合成的新微粒有时挺不住场爆的轰击而溃散成最初的微粒形态,而两两配对形成的新微粒能够彼此保持距离,外围盘绕的小微粒也刚好被吸引在新核附近,最能保持独立,时不时地逸出鹏宇体内。

组成微粒再多时,如三个微粒组成的新微粒,有两颗微粒被紧紧吸引在新核附近,一颗落单的小微粒极其容易被外界干扰夺去,而剩下的整体黑白不均,被卷入鹏宇流而被击散;若三个微粒多加一个组成了新微粒,吸引了两颗微粒,三者排成直线,一但受到直线垂直方向的波动干扰,其结构就被破坏,散成一堆基本微粒;再若四个微粒多加一个组成了新微粒,吸引了三颗微粒,在外围排成三角形,一但受到三角形垂直方向的波动,也会被击散,变成一堆基本微粒。

只有当五个微粒多加一个组成的新微粒,吸引了四颗微粒,组成的新的四面体,具有与原来四面体相同的稳定。

经历如此变化,鹏宇演化成了基本的单位体,有作为控制中心的核,有消化处理外来异物的线体,有运输的小泡,又有吸收了内部和外界的波动而合成新型微粒的球体。

后续的文明大概把这种结构叫作细胞,自然地把核称为细胞核,把线体叫作线粒体,把小泡叫作囊泡,把所谓的球体叫作叶绿体——因为他们所见的生物有这个结构的都显绿色。

这大概就是鹏宇的进化了,从独特的鹏宇介质进化到有序的鹏宇系统。

鹏宇发出的光亮一直传播。宇宙的有序化就这样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