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

安禾还陷在利剑刺入胸膛的恐惧中,下一瞬,眼前场景猛地变幻。

罗纱帐悬,红烛晃影。

大红囍字贴窗,床榻铺着绣鸳鸯的锦被,更有花生、红枣、莲子等撒在其上。

“这这这……”

看清身处之地,安禾惊的瞠目结舌。

这里是…成亲当日的婚房?

她居然重生了!

回到了及笄过后,嫁入顾家大婚当晚!

嘎吱——

惊疑之际,推门声乍响。

不等她深思,来人已是大踏步至身前,带着满身酒气。

隔着盖头,直往鼻子里窜。

安禾被熏的发懵,脑中更是一团乱麻。

铁掌钳上手臂,她更觉恶心至极。

前世,她对上京赶考的书生顾云起一见钟情,不顾家中反对执意相嫁。

嫁入顾家十年,她遵从三从四德,侍奉公婆、伺候丈夫,内宅诸事更是打理的井井有条,任凭谁人见了也得称赞一声。顾云起也因有了侯府帮衬,得以仕途顺遂,从初入仕清风霁月的少年郎步步高升,最终坐上位高权重的首辅之位。

她一心一意为顾云起,为顾家。

最后却落的儿女仇视,不得好死的下场!

入顾家后多年操劳下来,她不过花信年华就缠绵病榻,生生累坏了身子骨。

可顾家却是半点不领情!

她重病卧榻之际,婆母迫不及待在外头替自家儿子相看续弦,忙的不亦说乎。顾云起更是破罐子破摔,整日同那哑女妾室厮磨于床榻,从未来看望过她,哪怕一次。

想到此处,安禾唇角溢出冷笑,眸色冰冷,“顾云……”

看清眼前人样貌,后头的话戛然而止。

“你是何人?!”

电光火石间,安禾脑中猛地出现一段回忆。

上一世,顾云起大婚当晚亦不曾出现,她熬到半夜,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直至次日午时,顾云起才堪堪现身,满脸歉意出言,‘昨夜不慎酒力,怕吵着你,便索性在书房凑活一夜。’

当时,她信了这套说辞。

直到临死才知晓,顾云起哪里是怕吵到她歇在书房。分明是怕那哑女伤神,吃过酒席,便匆匆出府去安慰心上人了!

砰——

心中气极,安禾砸上床沿。

手上刺痛清晰传来,她未有动作,脑子飞速转动。

眼前这人又作何解释?

记忆中,可没得这茬……

安禾暼了眼黑眸深沉的男人,眉头紧蹙,语带戒备冷言道:“此处乃是顾家后宅,速速离开,今日之事我只当未曾见过你。”

男人依旧斜倚着床沿,黑眸定定望向安禾,不言语。

“你一个陌生男子闯入后宅,若是被他人瞧见,那可是要下大狱的!”

对方依旧不动,恍若未闻。

安禾皱眉,正欲再出言相劝,身上猛地蹿起一股热起,相劝之言也成了呻吟,“嗯……”

该死!

她怎会中药?

“你…你快快离去!”厉喝一声,安禾再顾不得他,踉跄下了床欲倒茶喝,企图压下身上热意。

怎料那药烈的很,不过须臾,安禾只觉浑身发软,没走两步便朝后跌去。

“嘶……”

头磕上硬物,安禾疼的直抽气。

后知后觉回过神,挣扎着便要起身,手上不自觉用了几分力道。

“嗯哼…”

低喘声在耳边乍响,安禾僵硬转头,对上男子一脸隐忍。

而她,素手正抓着某处。

“啊呀!”

安禾惊呼着甩开手,眼珠子飘忽不知该看往何处,脸颊更是红了个彻底。

“呵。”

只听得一声轻笑,男人动了。

大掌捞起浑身娇软的人儿上塌,铺天盖地的吻紧随其后。

安禾懵了,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在唇间厮磨吸吮,撬开贝齿攻城掠地。

“唔…”

她挣扎着往后逃,却被腰间铁掌锢在原地动弹不得,拼尽全力也无法反抗。

男人并非见好就收之人,尝了朱唇不够,大手寻摸着自安禾领口伸了进去,毫不客气地抚上她柔软处,肆意揉捏。

安禾气的满脸通红,将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随着药效上来,渐渐失了意识沉迷其中,纤纤玉手柔若无骨覆上男人胸膛。

“阿禾…”

意识沉沦前,安禾隐约听得有人低声唤她。

幽帘漫纱,一室旖旎。

……

“夫人,该起了。”

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安禾悠悠转醒穿了里衣下榻,头重脚轻,险些没站稳跪在地上。

全身酸痛,提醒着她昨夜非梦。

忆起昨夜零星场景,安禾羞红了脸的同时,心底已然将那人同顾云起一道记恨了个彻底。

“夫人。”

“进来吧。”

素锦推门而入,撅着嘴抱怨:“大婚当晚不知所踪,姑爷忒不知好歹了些!”

口中抱怨,素锦手上动作却是极麻利的。

“要奴婢说,小姐该好好同姑爷说道说道……”三两步走至床塌去整理,锦被一掀,素锦后头抱怨的话卡在嗓子眼。

短暂寂静后,二人四目相对。

安禾还算镇定,素锦当即慌了神,结结巴巴道:“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昨夜姑爷既是歇在书房,眼下床榻上的落红……

“悄声处理了,莫要让他人瞧见。”安禾低声嘱咐,忍着酸痛落坐于铜镜前。

素锦是打小伺候她的贴身丫鬟,最是忠心,自不会去向任何人告密。

“小…小姐。”

素锦六神无主,正欲再言,对上安禾眼神冷冽,终是息了声。

毁尸灭迹后,素锦伺候安禾梳洗上了妆,犹犹豫豫道:“小姐,可要这会去梧桐院?”

“不急。”

手扶上脸颊,瞧着铜镜中年轻的容貌,安禾好心情地勾起唇角。既是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再于这顾家蹉跎,便宜了顾云起那等道貌岸然之人。

前世所受屈辱,自当百倍、千倍还之!

素锦口中梧桐院,便是顾母在住。

前世,她早早地去磕头敬茶,却被顾母同顾家婶娘逼哄奚落,不得已将顾云起的私生子养在名下。

这一次……

“呵呵。”

安禾轻笑,又在屋中歇了许久,直至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披了外袍,不紧不慢前往梧桐院。

刚踏入院子,便听得里头谈论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