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内心带着仇恨,加上经历过了一世,华聚已从柔弱摇身一变成了内心强悍的女子。不过想归想,华聚可不敢这么说,要是被发现了什么,她就无法实践自己最想做的事儿了。
“两位姐姐就别取笑妹妹了,遥风哥哥这不是因为疼爱你我姐妹仨嘛!”一句话,硬是把中意于她说成是兄长疼爱妹子般。
闻言,靳遥风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表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倩蓉妹妹说的是。”还是需要多一些耐心啊!倩蓉妹妹就快及笄,不能让人捷足先登了。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都沉醉在白倩蓉醒过来的喜悦之中。
“爹、娘,妹妹刚醒过来,是不是该请大夫为她把把脉,看看是不是该吃些什么补补?”大姐白倩兮柔声地问。
两人点点头,“是该请大夫过来看看。”
“伯父、伯母,就让小侄代劳吧。”靳遥风急忙上前拱手说。
他这一举动,立刻引来白倩兮与白倩兰偷笑。
华聚无奈低头,却让人以为她这是羞怯。
白旗安见他如此踊跃也就不想扫了他的面子,于是就扬了扬手说,“那就有劳贤侄了。”
靳遥风立即摆摆手说,“不麻烦。”说完立即转身往外走,生怕有人抢了先似的。
两人摇摇头,基本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无意于这个从小就一直倾慕她的哥哥,却碍于两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不忍心对他直言。
趁着大夫还没来的当儿,白倩兮与倩兰伺候着妹妹白倩蓉洗漱更衣和梳妆打扮。
大约半个时辰,大夫来了。当他看见一身整齐装束的白倩蓉时,他有说不出的惊讶。
白旗安礼貌地对着大夫开口“钟大夫,小女大概一个时辰前转醒,精神还不错,只是我们担心……”那是回光返照……这句话倒是不敢说出口,怕吓坏其他人。
钟大夫点点头,放下药箱,走向白倩蓉,伸出三指为她把脉,一边把脉却一边皱眉。“真的是太奇怪了。”
在场的人无一不紧张。秦恒淑有些沉不住气的急忙上前问道,“钟大夫,我女儿怎么了?”其实这也只是做做样子,她清楚地看到了女儿身体里的灵魂并非白倩蓉。
收回三指,钟大夫抚了抚胡子,才说,“实在是匪夷所思,令爱的身体完全没有生病的迹象,好似一个月前不曾生病一般。”
听了钟大夫的话,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只有华聚一直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糟糕,不会被揭穿吧?该怎么办?
秦恒淑看在眼里并未做其他反应就听见钟大夫接着说话。
“不过,依老夫看,或许是之前开的药把令爱体内的热毒排了出来,所以这个时候醒来身体就没事了。”钟大夫想了想,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挺自信的。
华聚听了立刻松一口气。“钟大夫说的是,一定是这样的。”说完还给了个大大的笑容。
而在旁的众人也露出了笑容,没事就好。
“那么,钟大夫你看,小女需要吃些什么补一补么?”秦恒淑顺着钟大夫的话问道,既然现在女儿的身体没事,那自然是先张罗她的饮食,让她好好补补,其他的事迟些再打算。
钟大夫点点头,坐下写了一些药材递给了随侍在侧的丫鬟,沉声道:“去药铺抓这些药材,熬了给令爱喝下,三天后必定恢复如常。”
白旗安微笑着拱拱手说,“如此就多谢钟大夫了,请随我家下人到账房领诊金。”
钟大夫微笑着也回以一礼,转身跟着丫鬟出去。
“蓉儿,你好好休息,娘这就去给你准备些吃的。看看你,都瘦了。”秦恒淑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着。
华聚点点头,心里暖暖的。“谢谢娘。”
“诶,兮儿、兰儿,你们两个就陪陪妹妹吧。”说着就拉扯着白旗安匆匆往外走。
“知道啦!”白倩兮与白倩兰柔柔的应了,目送父母离开房间,然后转身坐到华聚身边。
“好妹妹,你可终于醒了。你昏睡的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好多事儿呢!”白倩兰拉着她的手,语气亲昵地说,一脸八卦的样子。
“诶,我说兰儿,蓉儿才刚从昏睡中醒来,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白倩兮是家中长女,个性比较沉稳。面对这个不知轻重的二妹,她都得特别提醒。
“大姐姐,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呐!”白倩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摆摆手,一脸萌样。
华聚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这两位姐姐到底要说什么。“两位姐姐,你们怎么这么空闲,不是要缝制你们的嫁衣么?”语毕,眨巴着双眼,左右来回地看着两人。
白倩兮听了脸刷的一红,嘴角不自觉微扬,却什么也不说。倒是白倩兰,个性比较活泼,只要不是在未来夫婿面前,其实脸皮还挺厚的。
“我们还不是因为疼你么?你昏睡一个月,我们的婚期就推迟了一个月。眼看着要过年了,婚期也就直接推去过年后啦。也好,这样我们姐妹还能在一起一段时候儿。”
华聚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推了推她道,“得了吧你!谁不知道你恨不得现在就嫁给你那霍哥哥,你这脸皮到底是啥做的呀……”说着,也不忘伸手左右开弓捏着她双颊上的脸皮,呵呵笑着。
白倩兮在旁边看着,这两个妹妹,真是活宝。从小就爱黏在一起,而大家也着实非常疼爱这个最小的妹妹。想到即将出嫁,以后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在闺房里打闹,她心里一阵酸楚。
“走开走开!说话好好说嘛,干嘛捏人家的脸……”白倩兰拍开捏着她的两只手,一边翻白眼一边揉着有些被捏疼的脸。“蓉儿你好粗鲁呢!”
华聚俏皮地说,“我就只对你粗鲁呐!”然后哈哈大笑。
白倩兰闻言,摇摇头盯着她的脸道,“啧啧啧,蓉儿你这句话很暧昧哦……”
“去你的!”华聚白了她一眼,发现白倩兮比平时更加安静,于是转头看向她。“大姐姐,你没事儿吧?”
白倩兮正要开口时,白倩兰抢了先说,“大姐姐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舍不得你呗!”
见她一语道破,白倩兮微微一笑,说,“兰儿说得不错,大姐姐是舍不得你们俩。”说着,上前搂着两个妹妹,不语。
突然间,气氛有些伤感。
华聚见不得这样的情景,于是微微推开两人,柔声说,“大姐姐,御哥哥这么疼你,你嫁过去以后,可以要求他时常陪你过来。”
白倩兰点头如绞蒜,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我的霍哥哥也很疼我,以后我也会让他时常陪我过来的。”说的那是一个信誓旦旦。
白倩兮闻言不禁莞尔,嗔怪道:“你还真是不害臊!”
白倩兰却扬扬得意的回嘴道,“谁说不是呢?”
然后三个女孩儿搂在一起哈哈大笑。
另一边与秦恒淑已经来到厨房的白旗安,抬手制止了秦恒淑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先让她待几日观察看看再另行安排。”
秦恒淑无奈地蹙眉点头应允。
……
皇宫议事殿前,皇帝一身明黄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殿前站着的两人。
一旁的太监徐怀正面色忐忑,额冒细汗,双手紧握手中拂尘,静待在场三人再次开口。
片刻之后,皇帝终于再次打破沉静,沉声道,“谢爱卿,就你刚才所言,朕……应该如何?”双眸微眯,瞄了一眼手中的奏折。
被点名的兵部尚书谢蜀云抬步上前,恭敬地说,“回皇上,臣以为,再派一位将军前往支援,是为上策。”
旁边的吏部尚书单卫国冷哼,淡淡地道,“再派人?谢大人,你倒是说说,如今还能有谁可以胜任将军的职务?再者,如今唯一能够阻止战争发生的四皇子,这人还没找着呢!”语毕,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拱拱手,“启禀皇上,臣不附议。”
“哦?”闻言,皇帝挑眉,看似疑惑地说,“依单爱卿看,那又该当如何?可有万全之策?”
单卫国再拱手,恭敬道,“回皇上,如今与北雁两国之战已到了两败俱伤的局面,充其量也就打了个平手,谁也不丢人。只是,如此下去,势必死伤更加惨重。所以,臣以为,要想停止此战,和亲不失为一个良策。”
皇帝眉头瞬间放松,面部线条也没刚才的紧绷。点点头,一脸赞赏地说,“单爱卿好计策,可有和亲人选?”
要说除了当朝太子萧翔和即将举行封妃大典的潋贵妃单惠潋之子,也就是当朝四皇子萧煜以外,皇帝最为宠爱的就是当朝公主萧菱。她是南陵国唯一的公主,她的母妃菱妃因为生她时难产而亡。皇帝念她产女有功,已追封她为菱贵妃,再以贵妃之礼厚葬皇陵。而菱公主的封号则是取自于菱贵妃的封号,意寓传承菱贵妃的恩宠。
世人皆认为,这么一个集宠爱于一身,又是国家唯一的公主的她,一定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如果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位南陵国唯一的公主,个性温柔、礼貌、纯善。压根儿就不像是被宠出来的。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她说想去江湖上闯闯,去看看世界。于是,皇帝允了,让她带着原本就会武功的贴身丫鬟一起出宫历练了。时隔今日,已经过去了五年,想必公主也该回来了吧。
而这么一个美好的公主,即便是普通人家都舍不得,何况是从小将她宠爱到大的皇帝呢!
让她去和亲?没门!窗户都没有!皇帝如是腹诽,但是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情绪。
“皇上无须担忧,这和亲可以是我南陵国的人下嫁,也可以是北雁国的人嫁过来。当务之急,是选出一人作为使者到北雁国与之协商。”单卫国是潋贵妃的哥哥,也就是四皇子萧煜的亲舅舅。对朝廷忠心耿耿,不曾因为自家妹妹是皇帝的妃子而恃宠而骄。所以他深得皇帝的重用。
皇帝听了满意地点点头。他这个臣子,虽说自己的妹妹即将成为贵妃,可是近来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曾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儿。话虽如此,作为一国皇帝,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对他重用,可该保留的还是得保留。
“单爱卿果然睿智,那么此事待明日早朝再议,两位卿家可有异议?”
单卫国与谢蜀云忙躬身拱手恭敬齐声道,“臣无异议。”
“嗯,那么就跪安吧。”淡淡的扬了扬手,皇帝起身走入内殿。
两人再次躬身拱手,“恭送皇上。”
待皇帝离开,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相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