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概是因为他想吵一架吧

作为一条咸鱼,程芜很想死。

就在半个时辰前,她的新师傅鄢绮竹告诉她她必须在八年后取得鹤归山的进修名额,而一转头,小师姐林雨尘就告诉她,要进入鹤归山修行还有两个条件,一是必须修为达到筑基期,二是在宗门大比中取得前十名,除了这个之外,刚入宗的弟子还有每天的基础课程和师傅安排的每旬的专业课程以及每年的宗门贡献值。

程芜:眼前一黑.jpg

想叛出师门的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程芜眼泪汪汪。

“师姐……”

林雨尘揉了揉她的头发将一张纸塞进她怀里。

“乖,这是师姐前几年的计划表,师姐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程芜掏出计划表一看,从卯时初排到亥时末,精确到每一刻钟要学会多少内容、记住多少种草药的习性和作用以及相克性,必须要在多少时间内吃饭洗漱,事无巨细。

程芜只看了一眼,立刻把计划表塞进了袖子里。

可怕,太可怕了。

林雨尘还在旁边叮嘱。

“师妹,我建议你一定要严格按照计划表执行,不然师傅大课提问的时候你回答不上来她是会加作业的,而且如果基础课程不能结业的话,也是会扣除相应宗门贡献值的。”

程芜佛了,默默在脑子里呼唤001。

【统子,不然你现在就抹杀我吧?】

[……亲,你怎么能遇到一点小困难就退缩呢?你要迎难而上啊!不就是区区一个鹤归山的学习名额吗?干它!]

【好啊,你来!】

[额……]

程芜嘲讽。

【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喊大话谁不会?】

001被嘲讽到自闭。

“对了师妹,还有一件事。”

“什么?”

程芜几乎是瞬间警觉,自从上了生尘峰,她就没听到什么能让她开心的消息。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接下来新弟子基础课里的医修知识课是我代的,也就是说我接下来会是你们的夫子之一。”

程芜眼睛一亮,这裙带都已经飘到她面前了哪儿有不抓住的道理?

“那师姐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师姐我也是要赚贡献值的,师妹,你要独立。”

程芜:“……”

这师姐不要也罢!

次日一早,程芜就根据玉牌的指引到指定的地点去上课了。

上清宗的课程模式像是大学课程,只要胆子大,天天都放假,但是能不能顺利结课就要看你平时的自习成果了。

上清宗的授课都采取的是老带新模式,筑基带练气期和没入门的,金丹期带筑基期的,元婴期长老带金丹期弟子和自己的亲传弟子,这样修为相差不多,更能理解对方的困惑,新弟子从中学习,师兄师姐们则从中赚取一定的贡献值,也是温故知新,一举多得。

而为了防止师兄师姐们见识的局限导致偏差,长老们也会不定期地进行抽检。

不过因为新入门的弟子中还有一部分人并不识字,所以第一堂排的是文化课,教课的是一个筑基期的师兄。

师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只是右边眼睛上有一团淤青。

师兄在上面念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刚刚出生时,禀性本身都是善良的,天性也都相差不多,只是后天所处的环境不同和所受教育不同,彼此的习性才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师兄看起来不太高兴。

程芜也不太高兴,她早就学过这个,听得有些昏昏欲睡,想找人聊天,但旁边杨大妮听得很认真,手里捏着毛笔别别扭扭地记笔记。

她换了合身的簇新衣裳,原本枯黄如稻草般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编成了一根的麻花辫,垂落在她的肩头。尽管她看上去依旧瘦弱得令人心疼,皮肤也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干燥无光,但此刻的她却宛如一株历经寒冬、终于迎来春天的野草,顽强地挺立着,散发出勃勃的生机与活力,眼中的光芒也明亮而坚定。

于是程芜只能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哈欠,然而瞌睡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没一会儿整个课室里的人你一下我一下都打起了哈欠。

师兄肉眼可见地更不高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发作。

好在半刻钟后,这堂课就结束了。

杨大妮在收拾着东西,书籍册子和记了笔记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整好收进随身的挎包里,程芜就随便多了,信手一卷就算是收拾完了,然后站着等杨大妮。

却没想到那师兄从讲台上直冲她来了。

“你就是林雨尘的师妹?”

“……”

这语气,来者不善。

程芜下意识地否定三连。

“我不是,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师兄轻哼一声。

“哼!下次想骗人之前把你的玉牌收一收先。”

程芜十分听劝,立刻把玉牌捏在了手里。

嗯,现在看不到了。

师兄:“……”

听说这个师妹因为太傻而被四位长老哄抢,只为看看她到底有多傻。

算了,他跟一个残障人士计较什么呢?

“你叫程芜是吧?你回去告诉林雨尘,这次是她运气好,下次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程芜了然。

原来是输给她小师姐之后来放狠话挽尊的啊!

程芜点头。

“好的师兄,我会告诉我师姐的!”

师兄顿时有种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觉。

“你你你你你你……!”

“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程芜满脸天真无邪,师兄气得摔袖。

“没有!”

“好,师兄慢走!”

“你!以后上课不许打哈欠!”

师兄本来走出一步,转身来再次气得失语,闭眼深吸了两口气负手离去。

杨大妮此时已经整理好了背包,看着师兄离开的背影不解道。

“师兄为什么生气啊?你不都答应他了吗?”

“大概是因为他想吵一架吧。”

人在有气撒不出来的时候,总是会很憋屈得很!就像辛辛苦苦码字两小时最后没保存,正好发现买的面包里发现了一根头发,转头和店员吵架,但店员好声好气地道了歉还退了款,说什么心里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