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番外64 他爱她吗？

“是替朋友买的吗？”付钱时老板跟许慧凝搭话。

许慧凝捧过花，笑容妍妍，吻了吻浓郁的花香，说：“不，我自己用，送我爱人的。”

老板显然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愣了下，然后笑了：“您真有创意。”

从花店出来，许慧凝没立即打电话给莫冷殇，她抱着大束的红玫瑰在莫氏附近转了转。

她打算在快到公司楼下时再找他。

一阵轿车鸣笛声，阻挠了许慧凝的步伐。

她望过去，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停在前方路边，然后，沈曼心从驾驶座里下来。

沈曼心已经找了许慧凝几天，最后没办法，只好碰碰运气来莫冷殇公司附近守着，没想到真给她守到了。

许慧凝像是没看到她，捧着花就走过去。

沈曼心连车都来不及锁，急急地拦住许慧凝：“凝凝。”

“凝凝，很多事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受伤，请你原谅我当年的自私，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会明白的。”

许慧凝已经不想再听沈曼心说什么无奈：“那就不要说了。”

“凝凝，你难道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沈曼心说。

许慧凝望着沈曼心，呼出一口气，说：“我的原谅你真的在乎吗？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还差这几年？”

沈曼心双手无处安放，心酸地看着许慧凝。

“就这样吧。”许慧凝不想再跟她多说，越过她。

“你跟莫冷殇不会有好结果的。”

许慧凝脚步一顿，扭头望着沈曼心，捧着花的手指攥紧。

沈曼心苦笑：“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不是危言耸听，凝凝，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或许原先我还只是怀疑……”

沈曼心低头看着许慧凝脚上那双新百伦休闲鞋：“但这一刻我想我大概都清楚了。”

“那晚，睡在莫冷殇房间的人其实是你吧？”沈曼心的声音干涩，她看向许慧凝的眼神无奈又酸涩。

一层纸捅破，许慧凝没有惊慌失措，她心里其实早想过有这样的一天，也做过最坏的打算。

许慧凝：“别做出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像你做的后悔。”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莫家真会接受你吗？”

沈曼心深吸了口气，猩红的眼望着许慧凝年轻的脸。

许慧凝从她眼中看出怒其不争：“在你看来我做出这些事是不知羞耻，可是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责怪我？我自己做错的事，我已经在为之付出代价，但我从不曾没后悔过。”

沈曼心没想到她这么冥顽不灵：“你不后悔？凝凝，这个社会不是你想的那么宽容！”

“……”

许慧凝没再理会她，转身大步地离去。

坐在莫氏办公楼路边的木椅上，旁边放着一束红玫瑰，许慧凝有点心烦意燥。

哪怕沈曼心已经走了，但她那些话还是对自己的心情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许慧凝看着车来车往的道路，呼出一口浊气，拿出手机想打给莫冷殇，却先有电话进来。

“外婆？”许慧凝看到来电显示，没想到是远在外地的外婆。

外婆沉默了会儿，才说：“凝凝，你姐回来了。”

“……我知道。”

“我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是……”老人家说不下去，只化为一种沉重的叹息。

许慧凝握紧手机。

直到挂电话，外婆都只说了一句话：“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外婆都会支持你的。”

许慧凝听外婆这样说，哽了声：“外婆……”

“别哭，都这么大一个人了。”

“我没哭。”许慧凝吸了吸鼻子，莞尔：“外面风有些大，鼻子有些堵。”

老人家没拆穿她的话，又交代了几句才搁了电话。

许慧凝平复了情绪才给莫冷殇打电话。

是丁辉接听的。

“刚刚有几位股东过来了，莫总跟他们正在会议室呢！您有事？”

许慧凝看了眼旁边妖冶火红的玫瑰：“也没什么事……”

丁辉殷切地建议：“要不，我把手机拿到会议室去给莫总？”

“不用啦。”许慧凝笑，“等他忙完了，你让他回个电话给我就行了。”

丁辉有些失望，却也不勉强许慧凝，挂电话前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不需要我去让莫总听电话？”

许慧凝确定以及肯定地说了“不需要”，丁助理才挂了电话。

拢了拢身上的棉袄，许慧凝又坐了会儿才起身，捧着玫瑰花去了不远处的步行街闲逛。

……

莫冷殇送两位股东到电梯门口，折回办公室时闻到了一阵浓郁的奶香味。

他转头，环顾了一圈办公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丁辉捧着杯热腾腾的奶茶过来：“莫总，要不要来一杯奶茶？”

莫冷殇眉头一皱，他这才发现办公区每位员工桌边都摆着一杯奶茶。

而且刚才他一路走过来，员工都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并不是平日里战战兢兢的模样。

莫冷殇又往办公区望了眼，丁辉看出他的困惑，主动解释：“是许小姐请客的。”

这时，沈佳慧也过来，朝莫冷殇举了举手里的奶茶：“莫总，替我谢谢准夫人，味道很不错。”

“对了莫总，刚才许小姐打电话过来了。”丁辉补充。

莫冷殇没什么表示，转身进了办公室。

……

许慧凝接到莫冷殇电话时，在莫氏办公楼对面吃关东煮，正咬断一个甜不辣。

“……”

她接起电话后，那边的人没有说话。

许慧凝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说：“忙完了？”

“……现在在哪里？”

许慧凝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围巾，被风吹得太冷就在步行街上随手买了。

她左右看了看，没回答，反问：“奶茶好喝吗？”有些俏皮的口吻。

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过了会儿又问她：“在哪儿？”

许慧凝望着对面那幢高高的写字楼，她大概知道莫冷殇的办公室是哪一个，刚才闲着无聊她数了。

“你现在到窗前。”

“……”

“到了没？”许慧凝见他不说话，但猜到他应该照做了。

她朝对面挥了挥手，“看到我了吗？”

“……”

“喂？在听吗？”

“……”

许慧凝握着手机，只听到轻轻的呼吸声，直到他说：“往左边看。”

然后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许慧凝一个转头，就瞧见站在对面马路上的男人，西装笔挺，英挺颀长。

那一瞬，就像是幻觉。

许慧凝眨了眨眼，他依旧在那里，并且穿过马路朝着这边走过来。

不到十米的距离，她却觉得过了一光年那么长，周围的人和物都像是静止了，变成了灰白色的背景，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他存在。

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许慧凝就像一个恶作剧后马上要被逮住的孩子，有些许的紧张，心跳加快。

“不是让你打电话给我吗？”莫冷殇的语气有些硬。

许慧凝抿了抿唇角，手里的大捧玫瑰打眼到莫冷殇很难忽略它：“谁送的？”

“你猜。”许慧凝笑吟吟地。

只不过这样的笑容看在莫冷殇眼里着实有点欠揍。

他不过扫了一眼就不再看那束花：“我去开车，在这等着别乱走。”

许慧凝忙拉住他的手。

莫冷殇转头。

许慧凝把花往他身上一送：“我特意买来送你的，鲜花配美男，莫总，喜欢吗？”

“……”

“三十四朵。刚好吻合你的年龄……”当然，许慧凝不会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但莫冷殇像是看出了她那点心思，像是被她气乐了，也不接花，转身就走，抛下一句话：“跟上。”

坐进车里，许慧凝还特地把花凑到莫冷殇眼皮底下：“莫总，要不要先去办公室把花插好？”

莫冷殇直接夺过花放到后座：“没个女人的样子。”

许慧凝歪倒在座位上，绑着安全带心情说不上来的愉悦，扭头：“我有个礼物送给你，要不要？”

莫冷殇斜她一眼，自顾自地开车。

“把左手伸过来。”许慧凝说。

莫冷殇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况，但手还是配合地伸了过来，尽管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嫌弃她。

许慧凝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刚才买的戒指，925纯银男戒。

莫冷殇的手很漂亮，这点许慧凝早就知道，她把戒指套进了他的无名指上，有一点点的松，银色戒指，配上修长白皙的手，怎么看怎么养眼，六十几块钱的东西，却被他戴出了上万块的感觉。

她听到他轻笑的声音：“哪儿买的？”

放开他的手，许慧凝靠回座位上：“路边买的，六十五块，谢绝还价。”

莫冷殇转头看后视镜，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阑珊，他空出右手拽过她的手捏紧：“送我戒指什么意思？”

许慧凝挣了挣手，没抽的回来，随口回答：“看它便宜就买了，能有什么意思。”

莫冷殇没再开口，但手始终没有放开她。

两人没有回紫金艺境或是他的别墅。

半路，许慧凝指着一家高档的餐厅说要进去吃饭。

莫冷殇瞟了她一眼，倒真的由着她，把车停靠在路边的车位上。

点了菜，侍应生撕下单子，莫冷殇要掏钱包，许慧凝想扬起了一张卡：“今天我请客。”

他抬头看着她。

侍应生也像见了怪物一般瞅着她。

许慧凝把卡递给侍应生：“去结吧，记得拿一瓶好的红酒过来。”

莫冷殇没阻止她，靠在椅子上，饶有兴味地望着许慧凝，目光深邃铸锭，像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侍应生真拿了一瓶好酒，82年的拉菲，许慧凝眼都没眨就让她开了。

酒红的液体荡漾在水晶高脚杯里，折射出迷人的色泽。

许慧凝朝莫冷殇举起杯子，莫冷殇只好跟她碰杯，抿了一口酒，目光却锁在她的身上没移动一下。

他脱了西装，只着白色衬衫，领带被他解下丢在车里，领口的纽扣开了几颗，在餐厅明晃晃的灯光下，眉目清隽，英俊的脸庞线条如鬼斧神工一般。

许慧凝喝了大半杯酒，看着这样的莫冷殇，渐渐有了醉意。

她忽然抬起手，伸过去，隔得老远，还是覆盖在了莫冷殇的手背上。

染了醉意的眼眸显得尤为明亮。

“你爱我吗？”许慧凝忽然蹦出一句话，就连站在隔壁桌的侍应生也诧异地望过来。

意大利水晶吊灯细细地灯光在男人脸上镀了一层绒质的光晕，使得他的五官轮廓看上去越加棱角深刻。

莫冷殇望着脸颊红红的女人，嘴角是一丝温柔的浅笑：“你喝醉了。”

许慧凝摇头，她握着他的手：“我没醉，清醒着呢。”

说着指了指手边的水晶杯，里面还有小半杯酒，像在告诉他自己没喝多少。

“你醉了。”莫冷殇笃定地重复一遍，单手倒了杯水，推到她跟前。

本就是一时兴起问出的话，遭遇了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

那感觉，就像是你中了五百万彩票，欣喜若狂地拿着彩票狂奔去兑奖处，结果人家硬要说你那张彩票是假的。

瞟了那杯白开水一眼，许慧凝顿觉意兴阑珊，还有淡淡的尴尬，原本的好情致也败了不少。

放开了莫冷殇的手，直到侍应生送餐过来都没再开过口，左手托着下巴转头望向窗外的景色，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对面男人。

不同于她的纠结，莫冷殇神色如常，切好鹅肝跟她的那盘对调。

“谢谢。”许慧凝抿着唇角说。

莫冷殇抬眼看她，挑了下眉梢，可能没想到她会这么有礼貌，淡淡地说：“不用。”

许慧凝低头，用叉子戳着鹅肝，却没吃几口。

“不合胃口？”莫冷殇突然问。

许慧凝瞧他一本正经的样，更加确定一点，恐怕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都不知道。

她搁下叉子，又抿了一口红酒，说：“刚才吃饱了。”

“以后少吃点路边摊。”他一边说一边切鹅肝：“对身体没好处。”

许慧凝靠在椅背上瞅着对面的男人，白衬衫袖口往上翻起几番，加上衬衫领口敞着，褪去了古板严谨，多了几分闲适的优雅，而他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就像长辈在训导不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