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番外96 她吐了他一身

“快接电话。”许慧凝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莫冷殇顺着她的动作，从她身上离开，拿过手机靠回到自己位置上，声音还带着沙哑：“喂？”

许慧凝坐起来，整理衣服的时候瞟了眼车头上那盒套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过会儿就回去……嗯……”莫冷殇望了旁边的许慧凝一眼：“随便，你看着准备就行……”

是莫老太太打来的电话，让他们过去吃晚饭。

路上，莫冷殇将她整个人都拉入了他的怀里：“喂，你干什么？”

“别动！”他作势唬了她一声，紧紧地揽着她，一手把着方向盘开车。

安全带勒得她难受，但许慧凝没有再挣扎，靠在他的肩膀上，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在鼎风是不是安排了人？”

她原本是想说“你是不是找人监视我”，发现监视两个字着实不好，才临时换了词。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跟莫跃飞在路边那段他不也知道了吗？

在她跟莫跃飞发生争执时，接到同事的电话，其实并不是什么紧急的工作，倒像是在帮她摆脱莫跃飞。

如果莫冷殇真的找人看着她，许慧凝心里也明白，他不是为了禁锢她，而是怕她出什么事。

“是不是？”许慧凝伸手，把玩他身上羊毛衫的领口。

莫冷殇握住她不安分的手，不回答，反而强词夺理地质问她：“你怎么不明说我找人监视你？”

“那你找了吗？”许慧凝顺杆子往上爬。

莫冷殇横了她一眼，松开了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开车呢。”

“刚才搂着我又揉又捏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开车？”许慧凝忍不住顶嘴。

“……”

莫冷殇一听这话，尤其是她故作轻佻的语气，把车往路边一停，挂了档。

还没去教训身边得寸进尺的小女人，许慧凝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亲着他的薄唇，另一只手往下，越过他的皮带继续往下。

莫冷殇目光深沉，看到她大胆的动作，没有去阻止，只是更加用力地扣紧她的后脑袋。

分开的时候，许慧凝的舌都发麻，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下颌、脖颈处——

“我发现我们在一起好辛苦。”许慧凝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莫名地，眼圈暖暖的。

“等这边的工作交接好，我就带你出国。”

*

回到别墅，许慧凝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她该怎么告诉他，还是等去医院检查确定后，再告诉他？

许慧凝忽然想起那个早上，莫冷殇说的话：“给我生孩子又怎么了？”

李婶已经做好了夜宵等在家里。

莫冷殇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许慧凝有。

许慧凝刚吃了一口，一阵恶心泛上来，丢下调羹，起身跑去了洗手间。

“许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李婶听到许慧凝干呕声，急得团团转，以为自己的宵夜做坏了。

莫冷殇下楼来就听到动静，眉头紧锁。

到洗手间门口，直接开门进去，看到趴在马桶边的许慧凝，尤其是她青白的脸色，显然也惊到了。

上前，手抚上她的背：“不舒服？”

“……”

许慧凝吐得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

莫冷殇看她不对劲，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许慧凝头晕目眩，恶心的感觉又袭来。

她想让莫冷殇放开自己，她想吐，但刚张嘴，就吐了。

“少爷……”李婶惊呼。

莫冷殇低头，看着毛衣上的污秽，却顾不得去擦拭，抱紧拧着眉的许慧凝，对李婶道：“把我的车钥匙拿过来。”

李婶连连点头，跑去拿了车钥匙给莫冷殇。

莫冷殇把许慧凝抱进副驾驶座，替她系好安全带。

身上沾了污秽物，他却好像没看见。

脸廓线条紧绷着，摸了摸许慧凝苍白带汗的脸，关了副驾驶车门上车，给庄博文拨了通电话：“你在家里？马上去医院，许慧凝身体不舒服。”

许慧凝比之一般孕妇，妊娠反应特别强烈。

当下，许慧凝吐得整个人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自己被人抱着，然后，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她好像听到有人说：“急急忙忙抱来心脏科做什么？这人，应该送去妇产科才是！”

*

许慧凝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听到婴孩咯咯的笑声。

转头，看到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宝宝，坐在地毯上玩着。

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咧着小嘴，露出粉嫩的牙床，举着玩具汽车，仰高了脑袋，又黑又大的眼睛笑弯了。

两个宝宝同时转过头来，竟是一模一样的长相。

此刻正好奇地瞅着她。

其中一个孩子，突然从地毯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她跑过来，另一个孩子撅着屁股迅速地爬过来，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笑容。

麻麻？她听到孩童口齿不清的叫声，麻麻！

当孩子摇摇晃晃地要扑进她怀里的时候，许慧凝连忙伸手去接……

手猛地一紧，触碰到的不是孩子柔软的小身子，而是硬邦邦的骨头，许慧凝幽幽睁开眼。

借着房间内的灯光，她偏头，看到的不是可爱的婴孩，而是坐在旁边椅子上的莫冷殇。

而她紧紧握着的，正是他的手。

骨骼雅致，手指修长，很瘦劲。

她的视线上移，对上的是他深沉却温柔的眼神。

“醒了？”他的声音跟他的眼神一般，温柔到许慧凝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她眨了一下眼睛，嗯了一声，发现自己在医院。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是清晨前的宁静。

许慧凝的目光重新落在莫冷殇的身上。

他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气色不错，但眼中有血丝，眼睛下方也有青晕，下巴冒了青茬。

“你一晚上都没睡？”许慧凝想到这个可能，有些心疼。

莫冷殇俯身，在她坐起来时，拿过枕头垫在她的背后，手指撩开她的发丝到耳后。

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她：“还恶不恶心了？肚子饿吗？”

两人挨得近了，许慧凝闻到他身上有异味，酸酸的，像是过了夜馊掉的东西……

昨晚，她好像在他怀里吐了。

原以为是幻觉。

这会儿闻着这熏人的味道，许慧凝相信自己真的吐在了他的身上。

莫冷殇可能也察觉到这点：“我出去一会儿。”

他准备去弄一套干净的衣服，许慧凝却牢牢地拉住了他，双手圈着他的脖子，阻止了他的起身。

莫冷殇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又不舒服了？”

许慧凝摇头，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滑到他的背后，抚摸着他的脊梁骨：“你也累了，先睡会儿吧。”

“身上有味道，我去换一身衣服……”

“多闻会儿就习惯了……”

许慧凝不让他走，把头在他肩上蹭了蹭，一手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只是两个人姿势怪异地躺了会儿，气氛就有些变了。

许慧凝忍不住，抬手细细摸着他胡茬扎人的下颌，仰着头去亲他的薄唇。

莫冷殇被她撩得不行，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啃噬般地回应着她。

许慧凝喘着气，低低地叫了一声，绵长而勾人……

只是，两人纠缠在一起不到五分钟，莫冷殇突然停了下来，从她身上下来，替她拉好毛衣。

“天还没亮，再睡会儿。”许慧凝在他的话里听出了隐忍和疼惜，刚才她明明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有人敲了病房的门。

许慧凝转头看向莫冷殇，她的视线下移，落在他那儿，还没消停下去。

他没立刻起身，直勾勾地回望着她。

直望得她的脸渐渐红了，他才压下身体里翻滚的浪潮，去开了门。

“没打扰到你们吧？”庄博文穿着白大褂，两手兜在口袋里，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

他注意到莫冷殇不太好的脸色，摸了摸鼻梁，侧着头越过莫冷殇肩，往病房里看了眼：“小嫂子醒了？”

莫冷殇让开，让庄博文进来，自己却跟他要了办公室钥匙，然后出去了。

许慧凝跟庄博文见过几面，不算熟稔，朝对方点头问候，目光却带着好奇看向门口方向。

“冷殇去换一下衣服。”庄博文拖着椅子到许慧凝旁边，大喇喇地坐下：“别急，过会儿就回来了。”

许慧凝被他直白的话说得脸颊微烫。

她看了眼外面还没彻底亮的天，想起莫冷殇抱着她上车后打的电话，瞧向庄博文：“昨晚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庄博文摆手，笑得像个阳光少年：“对了，情况冷殇跟你说了吧？”

“……”许慧凝没听懂，“什么情况？”

庄博文诧异，不由稍稍提高了声量：“你怀孕三周多，难道冷殇都没告诉你？”

莫冷殇确实没有告诉她。

许慧凝的手搭在肚子上，听了这个消息，心，却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她真的怀孕了，随即是百感交集。

“你当时脸色惨白，意识又不清醒，可把冷殇吓坏了。”

庄博文把妇产科值班医生怎么把莫冷殇误认为是家暴丈夫的事都说了，包括骂莫冷殇房事不克制，还绘声绘色地描述莫冷殇当时的黑脸，却硬生生地没有反驳一句，握着她的手，任由医生指着鼻子训了半天。

“冷殇，这个人，就是个闷性子，你永远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庄博文说着目光幽深地望向她。

许慧凝听到他说：“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过谁。”

“……”许慧凝没有接话。

“我听说汪家那边来人了？”庄博文把椅子往许慧凝旁边拉了拉，“冷殇跟他那个未婚妻，说实在的，哥几个都不怎么看好他们能走多远。”

许慧凝惊讶地看他，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庄博文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大家都说他们是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但他未婚妻不止一次跟她好朋友抱怨冷殇的不解风情，他们的结合，更多的作为莫家跟汪家的一个利益平衡点。”

“忘了跟你说，他未婚妻的好朋友就是我姐。冷殇对他那位未婚妻，应该也是不喜欢的吧，大概对以前的他来说，这辈子娶谁，跟谁过日子，都是一样的。可是，上一回，他却突然说要带个人跟哥几个吃顿饭，还是个女人。”

许慧凝在被子下的双手慢慢收紧，她当然记得那一次，情人节，她去接喝醉酒的莫冷殇。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许慧凝的声音有点干涩。

对莫冷殇跟前任未婚妻的情况，她从没刻意去打听过，但她从不怀疑女人的小心眼，她是介意的。

“让你心疼心疼他呗！”庄博文冲她挤眼，“男人有时候，也是很脆弱的，需要人去疼。”

“一个女人要想伤害一个男人，最主要的武器不是刀枪，而是感情。一个男人，最害怕的不是事业的成败，而是动心，一旦动了真情，也就是把自己的弱点交到了别人的手里。”

庄博文说完这番话没一会儿，莫冷殇就回来了。

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装着早点。

这会儿大概还只有五点半，这个月份，许慧凝不知道他是从哪儿买来的早餐。

庄博文看了眼那堆早餐，终究是没勇气在莫冷殇的眼皮底下顺手牵羊一点走，很识趣地合上门走了。

因为许慧凝醒了，刚才护士进来，给她输了一瓶营养液。

她靠着枕头，凝望着换了身衣服的莫冷殇，他正背对着她站在那，捣鼓那袋子早点。

“刚才……你朋友跟我说了很多话。”

莫冷殇拿了一碗粥过来，坐在旁边椅子上，边用勺子搅拌粥，边问：“他说什么了？”

许慧凝看着他如山峦般直挺的鼻梁：“他说，我怀孕三周多。”

他把椅子稍微拉近一些，修长的身形，倒显得椅子小了。

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她的唇边：“张嘴。”

许慧凝配合地张嘴，喝下粥。

莫冷殇喂人的动作生硬，却又十分的小心。

她咽下粥，端详着他脸上的表情。

发现自己怀孕，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忍不住重复：“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