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绵柔冰寒,冷香浓厚啊……”
雅间内,薛慎眼神迷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桌上酒菜也见了底,特别是三只冰裂纹白瓷酒瓶,格外醒目。
他一口气喝了三瓶的“玉壶冰”,这古法灵酒果真有几分名堂,六两酒入腹,冰寒刺骨,几欲冻结五脏六腑,需要全力运炼搬血真劲,才能相抗,但一会儿后,冰消火起,酒劲一下爆发。就算是大象,也不一定能够抗住这样的凶猛!
好在薛慎的“阴阳二气”极为浑厚,奇诡无伦,能够稳稳镇压这种凶猛变化,并且在这种转化之间,再度精炼了一层。那第九团搬血真劲,也有了明显的增长,获益匪浅。
“真是好酒!这‘玉壶冰’益精壮血,毫不逊色于灵药,能帮助我修行蛰龙眠,很值得长期饮用。可惜数量太少了,一个月一人限购三瓶,还不一定有货。这醉生楼的真正主人,莫不是姓雷?居然玩起了饥饿营销……”
就在薛慎胡思乱想之时,雅间内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轮廓明朗的美人,气质不俗。
“我没叫特殊服务……”
“特殊服务?”铁兰微微皱眉,感觉到这不是什么好词,稍稍放出几分威压,淡淡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薛慎感应到浓烈的气血阳刚,先天武师的威压,顿时酒醒了大半。他见进来的人不是伙计,而是一个高大美人,还以为是什么上门“特殊服务”,没想到竟是一位先天武师!
“你家小姐是?”
“醉生楼的主人!”
“什么!雷总?”
“我家小姐姓‘花’,不姓‘雷’。”
“咳……佳人有请,不敢辞尔!”
薛慎轻咳了一声,也不细问,拿起色空剑和那一小包行李,就随着眼前的高大美人,离开雅间往六楼走去。
他没有感觉到眼前美人的恶意,故而也不介意见一见这醉生楼的主人。至于有没有害怕先天武师威势的因素在?问就是有。
……
薛慎走入一间精巧雅致,温暖如夏的屋子里面,迎面见到了一名二十八九岁的高髻妇人。正端坐在一只铁木混合,精密非常的轮椅之上。
屋内两侧,乃是两排高大的紫叶檀木书架,摆满了经史子集,算本杂卷,墨香弥漫。
屋子中间,则是三只古朴考究的麟足描金黄铜火鼎,其中烧的炭也不是普通的炭,而是世家豪门大户生火用的,精细雕刻出各种野兽形状的“兽炭”。连炭火都细致到了雕花塑形,这屋子主人的生活奢靡程度,可见一斑。
那妇人容貌姣好,肤若凝脂,美艳照人。尽管身着宫装,外裹一件厚厚的白狐裘,但也掩盖不住胸前两处硕大,好像兜不住了一般,就快要倾泻而下。
及至腰间,身形近乎完美的曲线,又以相当夸张的弧度,一下收束了下去,堪称是盈盈一握。
细枝结硕果,人间一尤物。
她有点东西!
“公子有礼了,妾身花有容,腿上有疾,恕我不能起身见礼。”花有容轻启樱唇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有容,乃大!好一个尤物……”薛慎在心中暗忖了一句,尽量目不斜视,拱手道:“花楼主客气了,我叫薛慎。”
他直接用了本名,反正“薛慎”这个名字,以前从未在赤州城出现过,也不怕会惹出什么问题。
“薛公子,你从哪里来?”
“太南山,一江湖游侠尔。”
“不知师承何处?”
“家师名不见经传,是个俗家僧人。”
“俗家僧人?”花有容盈盈一笑:“太南山毒龙寺乃上古道统,禅宗祖庭,前大骊王朝的第一武学圣地。想必令师就是毒龙寺的高僧,还俗入世,难怪薛公子年纪轻轻,仅以搬血武师的境界,就能够饮下三瓶‘玉壶冰’而不醉倒。原来是身具佛门至刚至阳的真劲。”
薛慎笑而不语,好像是默认了花有容的猜测。心中暗暗盘算对方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薛公子可是在疑惑,妾身请你到这里来,所为何事?”花有容柔柔道。
“确实疑惑,毕竟我和花楼主素昧平生,总不至于是瞧我长的俊俏,请我到这里谈心。”薛慎玩世不恭地笑道。
“登徒子!放肆!”铁兰瞪大了眼睛喝斥道。
“铁兰,薛公子只是在玩笑罢了。”花有容安抚了一句,看了看薛慎纯净无邪的眼睛,心中没有生出任何不快。
或许是因为,薛慎进来至今,只看了她的腿一眼,就没有再特别关注,更没有流露任何同情、怜惜的异样神色。
“公子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
“腿摔断了?”
“……”
“不是摔断的,那就是先天不足了。”
“不错。”花有容似乎瞪了薛慎一眼:“我这腿疾确实是自娘胎里带来的,受到一股阴邪之气缠身,不算残疾,但却是不良于行。而且,越来越严重了,继续拖延下去,只怕真成了残疾。”
“这病,治不好么?”
花有容回道:“有不少名医看过,但都是束手无措。其中有一位前朝大骊御医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请一位身具至刚至阳的真气高手,帮我祛除那一道先天阴邪之气。届时我这个病,就可以不药而愈。”
她叹息一声:“但这件事甚难,修行至刚至阳真功的拳术高手,本来就少。而且要消弭我体内阴邪之气的拳术高手,还需要有神通秘境的修为,整个赤州城,能够办到这一点的,不过两个人。但是这两位神通大宗师,都不是花费银两,就能够请的动的。”
说着她看向薛慎,端庄的外表下,目光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禅门释家,慈悲为怀,公子可否请来令师,帮妾身医治这顽疾,我愿出万两黄金为酬。”
“恕我爱莫能助。”薛慎摇摇头:“家师已然仙逝。”
心中也是暗暗咋舌,花家的财富真是深不可测,一出手竟然就是万两黄金的诊费。
花有容柔柔道:“公子节哀。令师在天之灵,想必看到公子如今成才,而且深具佛性,心怀悲悯,也会欣慰之至的。”
“花楼主谬赞,实不敢当。”薛慎道。
“妾身此言,并非虚誉,而是肺腑之言。”花有容轻声道:“‘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若不深具佛性,心怀悲悯之人,绝吟不出这样的名句。”
“公子对一炭贩柴夫,尚且能显露善心善行,可否帮帮妾身,请伏魔拳馆的戚宗师出手,施以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