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想人是什么,我是什么?
有一个说法,说人是社会和环境的产物。可我为何生得与周遭之人格格不入?不用任何人提起,我就深刻知道自己看起来是如何的怪异。
如果把社会与环境比作生产车间,人比作生产出来的产品,那他们一定都是合格的产品,可以发挥着自己的用途,而我则是个不合格品,没有用。
我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找不到自己的价值,去不了自己的乌托邦。
我看着那些忙忙碌碌,日夜加班,一天上十二个小时班的人,心想换了自己可是受不了啊!这个工作强度,他们除了上班就是睡觉,挣得的钱用来年节假和老来消费。
用青春换老年,用大部分时间换小部分时间,这听起来极度不划算。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可是这一寸光阴在某些老板眼里不如一地的可回收废品,迟到时间除外。也许这一寸光阴一寸金,不在他人,在自己,人贵在自珍吧。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为了子女吗?可是他们的子女如果将来也要继承这样的生活,那不是太苦了吗!
毋庸置疑的是,他们虽然像商品一样,被按价值使用着,但他们是高贵的,靠自己在活着,不像我,啃老。
可人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只是为了活着和延续吗?
这些困惑,使我每一份工作都干超不过三年,无法忍受领导的颐指气使,无法忍受无休止加班,也无法忍受不被尊重,还有那些勾心斗角,后来索性在家啃老。
在家赋闲第一年时,第一个月,花光了十年的存款,两万元。
听起来似乎我曾经很窝囊,但是月光族能有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也就在大城市干文员工作,坐办公室的工作比流水线上的轻松,但工资低,食宿自付,所以就存不下什么钱。
有时候我也在想,努力挣钱是为了恣意花钱吗?可是我物欲低,除了回家的第一个月任性猛花了一次,其他时候不怎么花钱,除了住院我想自己是不会花什么大钱的,所以只要好好养身是不需要挣什么钱的。
在家赋闲的第二年,我二十八,那时候想着还是出去找点事情干吧。因为除了文化,没什么技能,所以依旧在亲戚的介绍下选了文员类工作。但是堵车了,我迟到了,手机也没有电联系面试方说明情况,导致当场被拒。
就这样,我在家又赋闲到了三十岁。三十岁,已经没有文员岗肯收我了。所以干了几年销售,可是忍受不了面对客户时那些夸大的话术,催对方签单的隐藏的咄咄逼人,于是干了两年,辞职了。
再后来,我进了厂,去了流水线。可是我的手脚不麻利,屡屡被骂,当初做文员的时候总被使唤干重活,其中一次砸伤了手,留下了后遗症。干了几年流水线后,也干不下去。
就这样,三十七八归家,啃老啃到了四十五。
圣人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可我三十立不起来,四十依旧惑。
我是谁,该过怎样的生活,想过怎样的生活,我可以过什么样的生活?
都说人是社会与环境的产物,一个人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思考什么,想过怎样的生活,都是被他人影响的——影视剧,广告,标语,路人的言行,他人的嘴等等。所以现在的我,找到的答案可能也是他人他物设置好的笼子。
那便去读书吧,去请教些那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的人们,我对于他们不是待价而沽的资源,只是一个迷雾里的小人,在他们那里,我可以感受到自己是一个人。
长期处于深渊的人,也会化身深渊,所以,是该换个环境了,离开老家吧,去挣钱,闲暇时买书来读读,找寻答案。
就这样,我背起了行李,去往离家五百公里的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