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像画完,林向南又问了其他一些事项,接着开始提问最后一个问题:
“都有谁知道杜有庆被戴了绿帽子?”
“就只有我和当初保护杜有庆的几个保镖!”
“你们没有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杜有庆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没有,当时杜有庆感觉这件事很丢脸,就对我们下了封口令,说谁敢走漏了消息就把他沉江喂鱼,所以我们一个也不敢往外说!”
听到这话,林向南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把杜有庆弄死后,杜有庆背后之人通过这件事情顺藤摸瓜找到朴国昌,最后影响到自己,毕竟消息走漏出去他也不可能找到知情人一一灭口,那样根本不现实。
不过想来也是,家丑不可外扬,男人被自家女人戴了绿帽子都生怕消息传出去脸上不光彩,都恨不得藏着掖着,哪里会让外人知道,杜有庆这么做倒是符合逻辑。
但是以防万一,林向南还是让石维平描述了这八个保镖的相貌,由朴国昌描摹保存,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这八个保镖活下去,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最后问的感觉差不多了,林向南便退到一边,他知道朴国昌最关心的问题还没有问。
朴国昌上前一步,蹲下身子认真说道: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给我老实回答!”
骆红兰呢?杜有庆把她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石维平顿时默不作声,吞吞吐吐嘴巴张了又张最终低下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朴国昌心里一沉,揪住石维平的头发使他昂起脑袋,怒吼:
“说,不说我就弄死你!”
“我不知道!”
“特么的!”朴国昌恼了,他站起身一把夺过林向南手里的手枪,子弹上膛,枪口顶住石维平的脑门,冷声道:
“我从一数到十,如果你还不交代,我就打爆你的头!”
说完他开始计数:“一、二、三、…”
石维平吓得浑身激灵,双手颤抖、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他撑不住了,颤巍巍开口:
“当时杜有庆把骆红兰暴打了一顿,打完后就把她赏给了自己的保镖,保镖玩了两天杜有庆又把她卖到了外地的一家青楼,听说没过几天就让客人折磨死了!”
“唉~”
旁边的林向南长叹一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又为民国的女子感到悲哀,放在二十一世纪,哪有这种事情!
“草尼玛的!”听到这个消息,朴国昌彻底崩溃了,他歇斯底里的哀嚎,一边对地上的石维平拳打脚踢。
“不怨我啊,不怨我啊!”
都是杜有庆的错,我没玩过她啊,都是杜有庆的保镖玩的啊!”
“我没玩过她啊,不怨我!”
石维平被揍得满地打滚,一边语无伦次的为自己开脱。
朴国昌可不管这些,他的拳头像是雨点般落到石维平的脑袋、肩膀、脸部,边打边吼:
“你没玩过!你没玩过!你没玩过……”
“玩过玩过,我只玩了两次,就两次,就让保镖玩了……”石维平耐不住痛,开口求饶。
朴国昌一愣,又是一声怒骂,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力度一次比一次重,很快石维平便不出声了,烂泥般躺在地上,任由朴国昌发挥。
只见一张嘴巴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朴国昌仍然没有停下,继续殴打。
直到又过了几分钟,朴国昌只感觉精疲力竭,再也无法承受,才连退几步一直退到门口,身体靠住门框,手枪滑落在地,双手捂住脸庞,悲惨的呜咽起来。
整个庙内此时一片寂静,只有痛哭声在空间回荡,久久没有停下。
林向南此刻内心充满了怜悯和同情,他也尝过失去挚爱之人的滋味,曾几何时,这种情景不止一次在他曾经工作过的警局出现,每一次心都在滴血,只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朴国昌的痛哭变成了小声的抽泣,他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无助的坐在地上,身体倚住门框一颤一颤,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庙外出神。
林向南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朴国昌的肩膀,安慰道:
“斯人已逝,幽思长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释然吧,她在天堂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样,我们还是要好好的活下去!”
接着他捡起地上的手枪关掉保险,重新插入怀中,上前两步把石维平的身体扶在怀里,一只手勒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使劲往上一抬。
石维平的颈椎骨发出一声闷闷的断裂之声,头颅向后弯曲,彻底失去了生机。
“好好在黄泉路上喝你的黄泉水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做个好人!”
留下这句话,林向南大踏步的走出荒庙,打开车门钻进汽车,坐在驾驶位默默抽烟,云雾缭绕隐去他的面庞,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
一夜时间过去了,天已经大亮,红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像一颗美丽鲜红的玛瑙石。
朴国昌缓缓从庙里走了出来,一言不发的坐进副驾驶,林向南随即掐灭烟头,发动汽车朝城里驶去。
南京城的街道上行人如织、人声鼎沸,小贩叫卖声此伏彼起,构成一幅热闹的场景。
这时朴国昌低沉开口:“找个地方吃个饭吧,你陪我喝一杯!”
“好!”林向南没有丝毫犹豫,马上答应。
汽车停好,二人随便看了家小酒馆,径直入内。
店里的伙计看到二人明显一愣,他下意识的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还是殷勤上前招呼:
“二位爷,早上好,打算吃点什么?”
林向南随意说道:“随便炒几个菜吧,再来瓶大曲!”
二人找了个包厢坐下,相对无言,不一会酒和菜都送了上来,二人开始慢慢吃喝。
半瓶白酒下肚,朴国昌明显是醉了,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就不该色迷心窍提出送红兰回家,那样她也不会死了!”
朴国昌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他遇过那么多姑娘,唯一忘不掉的就是骆红兰。
美丽、温柔、知性、大方、伤感,让人不由自主的怜惜,可这么好的姑娘,最后他却没有抓住,真是百死难赎!
朴国昌边说边哭,身体一颤一颤的,他抬起头红着眼睛问林向南:
“你能体会我这种感受吗?”
林向南摇摇头:“体会不了,我没死过老婆!”
朴国昌哭得更惨了,最后竟是捶胸顿足,几度昏厥!
林向南依旧稳坐钓鱼台,慢慢吃喝,最后吃了个九分饱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握住朴国昌冰凉的双手说道:
“我知道你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应该振作起来!”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你也不想害死骆红兰的凶手逍遥法外吧!”
朴国昌趴在桌上沉默不语,良久,他才抬起头来,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拿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
“老子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