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加拿着信件,走出教堂的大门外。
忽然,他察觉到一股窥探的视线。
“奇怪?什么也没——”
一只手忽然捂住了他的口鼻。
然后,捏爆了他的头颅——血肉组织撕裂开来,然后是深红色的头腔,白花花的脑髓,被血染成粉色的黏液。
最后它们全在物理规则的作用下,碎成了一滩夹杂着骨屑的猩红泥浆。
那些肉沫从宽大手掌的缝隙中飞溅出来,就好像刚才并不是人力在起作用,而是这个倒霉修士的脑袋,凭空自动爆炸了一样。
沉重的无头躯体,砰地一声倒下来。
血迹喷溅。
直到惨死前的最后一刻,修士的那只右手仍然牢牢握着卷好的羊皮书信。
一只脚随意地踩在那只手上,连同信件一起,把它们压进了伦敦堡街头肮脏湿润的黑泥地里,最后变成一滩看不出原形的东西。
“恩吉奥(Njal)你这个蠢货,他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红头发!”粗犷沙哑的训斥声,就像平地一声惊雷那样炸响在教堂门前。
伴随着一阵浓黑的烟雾,圣保罗教堂门前狂风大作。
黑烟散去后,逐渐凝实成另外两个高大粗壮的影子。前者虎背熊腰,赤裸着肌肉发达,悍如钢铁的上身,胸前两道固定背后战斧的皮带,满身都是诡秘符文的古老图腾。
他金发蓬松,胡须长而纠结,两侧编成粗大的辫子,血红色的刺青从嘴角向下,顺着复杂的纹路流遍全身,就像古木的根须一样发达。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钢铁铸成的头盔,像个尖头圆帽一样扣在脑壳,背覆一张从熊头完整剥至熊掌的毛皮大麾。熊头狰狞的表情,苍白的眼珠,像是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比约恩,你就随他去吧!这个蠢家伙打小脑子就有问题,有时候听不懂人话!我看他就是随了他那个二十多英尺的爸,把这些教堂的蠢驴当妖精(Goblin)碾死了!”
最后出现的,是烧伤一只左眼的“风暴之狼”乌尔夫!
他用力地一捶还在玩弄着尸体的半巨人,被叫做“恩吉奥”的半巨人戴着牛角头盔,胡须肮脏纠缠,好像数把个月都没梳洗过一样,他同样也赤裸着壮硕的上身。
但与披着熊皮的比约恩不同,这个半巨人甚至连最基本的皮革护甲都没穿,只在腰部围着一件青铜打造的沉重腰封。
那腰带挂着野猪头、野牛头等一串彰显着勇猛的战利品,脏兮兮的皮革围在大腿上,外面覆盖着一层锁子甲。
半巨人朝天空嚎叫一声,两只手臂上都亮起了一连串的如尼符文。
“红头发!!”
高达九英尺,近乎三米的维京人,一拳捶向面前和他等高的教堂大门。
足有成年人五个拳头厚的橡木门凝滞一瞬,仿佛在真空中定格,然后“轰隆”一声极速弯折,爆裂地绽放出无数木刺,向着门内飞射出去,卷起阵阵烟尘!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声浪狂震。
乌尔夫一只手抓起修士的尸体,用丢手绢的力道把一个成年人朝着教堂的内部抛去。
“刺啦——”
无头的尸体在砸断了五六排长椅后,终于肢解成难以分辨的模样,碎肉飞溅。
砰地一声侧门洞开,伴随着令人寒毛竖起的一声啸亮剑吟——
红发绿眸的青年走入大厅。
只见他一手拖着剑,另一只手则握着黄金牧杖,肩头手腕绑着皮革护甲,深红衣衫束着金色腰带,气势凛然。
戈德里克走到教堂的讲坛前,在他身后,一道暗影也随之闪现,正是披着黑袍的萨拉查。
他低头看了眼那具辨认不出原样的尸体,怒意顿生。
“这就是你们维京战士所谓的‘荣耀’么,乌尔夫!”
“竟然真的愚蠢到袭击伦敦堡的教堂,看来你们比我想得还要丧心病狂!”
“呵呵哈哈哈……格兰芬多,你一个巫师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话?!”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教廷的蠢驴勾结上的!但我只知道,小子……你还欠着我们一大笔帐!”
“哈拉尔德、弗罗德、苏恩、托克……”
乌尔夫怒目圆瞪地看着他,仿佛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这些死在你手下的高贵战士的英灵,是不会放过你的!”
“今天,我‘风暴之狼’乌尔夫作为他们的统领,就要把你亲手施以‘血鹰’之刑,拿你第一个来祭祀奥丁!”
“哈哈……你是说,要把我的肋骨从背后割开,然后把我的血肉献祭给那个传说中的‘疯子’吗?”
戈德里克大笑,绿眼睛里闪烁着轻蔑。
“难怪你们居然失心疯到要拿一个村庄六百多个无辜的居民做人祭!”
“离开英格兰这么久,我倒是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帮像你们这样肮脏下贱的畜生!”
红发青年的眸中闪过一道寒芒:“别说‘战士’了,你们不配当人!”
他抬手一挥,牧杖杖尖射出一道金光——教堂的支柱顿时震动起来,几道光柱随之点亮,把乌尔夫等人、他和萨拉查全都围在了淡金色的结界里。
做完这一切,戈德里克扔掉牧杖,那原本镀金的杖尖很快便丧失了光泽,仿佛不再充满魔力。
“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么?呵……”
乌尔夫的独眼露出了狡猾的阴毒。
他把背后的狼头扣在光秃的脑门,伴随着他脸颊的如尼文字母哈卡拉兹亮起,狼的眼珠,也爆射出一道充满寒意的绿光。
“今天,我‘风暴之狼’就要在诸神的见证下,向奥丁献上无人能及的伟大祭礼!”
他仰天长啸——
“让寒冷的冰风暴降临这世界;
让化身为狼的战士力量无边;
让惨死的敌人献上血的祝福;
让荣誉之手把黄昏的秩序带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