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水芹不合时宜的叫声险些令苏晓樯一个踉跄,忍不住给好闺蜜一个白眼,好像在说“你到底站哪边的?”
可人家游水芹也很疑惑啊,你不是不怎么在意路明非的嘛,总不可能因为人家漂亮的女孩子和路明非相处得不错,你就吃醋了吧?吃朋友的醋吗?
“嗯?是小天女啊。”
路明非回过头,看到大眼瞪小眼的两个女生,也是面色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看路明非那平静的模样,苏晓樯心里莫名其妙无名火起。
按她心里的主意,本来是打算过来缓和关系的,这下倒好了,一脸气势汹汹,好似兴师问罪般的态势走了过来,瓮声瓮气道:“本来还担心你孤单一个人,没想到小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嘛,都有美人相伴了?不介绍一下吗?”
另一边,感受到了来自苏晓樯的敌意,秦诗诗也是眉头微蹙。
在路明非说出那个称呼的时候,她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哪怕在2008年就有着热度不低的校内论坛,可仕兰中学并没有评选出名义上的校花。
但还是有那么几位容姿气质极其出众的女生在私下里被议论为“仕兰第一美女”,由于有着数位人选,这些人也被称之为的校花候选。
而苏晓樯就是其中最知名的一位。
家世不凡,混血容貌,魔鬼身材,外加那令绝大多数男生都不敢随意接近的高傲脾性。
哪怕是高一学生的秦诗诗也听过其鼎鼎大名。
可是……
‘这位不是暗恋那位楚子航学长的吗?’
秦诗诗默默想道。
和路明非不同,风云人物的恋爱箭头从始至终都是学生们的讨论热点。
苏晓樯的态度从未明说,可从其打探楚子航消息中留下的痕迹,自然已经暴露其人心意,算是仕兰中学里消息灵通之辈心照不宣的事情。
‘是因为楚子航马上要毕业所以转换了目标?还是单纯地吃朋友的醋?总不可能纯粹是看我不爽吧?’
对,和游水芹不同,秦诗诗并未将“吃朋友醋”这种可能视为玩笑。
实际上,不止是爱情,友情也可以很深刻。对好朋友有着强烈占有欲并不是一件特别稀罕的事情。
苏晓樯交际圈不窄,但真正可以称得上是好朋友的人屈指可数。
长久与之保持着“欢喜冤家”关系的路明非自然逃不过众人眼睛。
但由于路明非太过衰仔,大部分人只是将其当作宠物和跟班看待。
然而,或许这样的看法很快就会更新迭代,那么“苏晓樯与路明非是好朋友”这件事便不再令人惊奇。
而不论秦诗诗的哪一种猜测为真,若要与路明非深交,以苏晓樯现在表露出的态度,与之产生冲突就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了。
与一位背景不俗,自身在校园中也有着极高地位和话语权的学姐起冲突?
哪怕在中国并不像日本那般等级森严,后辈绝不可冒犯前辈,但这里同样有着尊敬前辈的传统。
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退却。
但这其中却不会包括秦诗诗。
智人,大多都是混生不混熟的。
因为家庭背景也因为个人性格,秦诗诗接触过很多人,可至少在秦诗诗接触的许多人里头,那些看似厉害的人物,起初远远看去之时觉得好像与他们间隔着一座伟岸的大山。
那神情肃然、态度端正自信的模样,一眼就让人感觉富有职业精神、专业能力斐然,是泰山北斗的人物。
可深入交流几天乃至只是几句话,很快就能知根知底,发现那大山其实只是纸糊的。
或者说,他们并不是不具备能力,只是秦诗诗给予了他们过高的心理预期,可在实际接触后,依靠天生的觉察力,她迅速发现他们身上名不副实的地方,从而被打破了期待。
然而,路明非却不是这样。
越是深入相处,越是能意识到他身上蕴藏的丰富的内涵。
不仅仅是专业技能(指健身)上的独到见解,更让她忍不住沉浸其中的,是那远超同龄人乃至一些长辈的特殊智慧。
她感觉,这不仅是一个优雅的人,更是一个通透、强大的人。
她还不确定路明非是不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个“对的人”,但至少他是她目前所遇到的人中最靠近正确答案的那一个。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在这里让步。
“我是高一(A)班的班长秦诗诗。苏晓樯学姐,几个月前过年的时候,我们还在晚会上见过面呢。”
秦诗诗微笑着上前一步,不待路明非开口便进行了自我介绍。
“秦诗诗……你是五矿集团那位的小公主啊。”
苏晓樯眼睛微眯,回忆起了对方的身份,顿时更加重视了起来。
如果说她家里是煤老板,那么秦诗诗家里就是负责将她家工厂产出的矿石售卖到世界各地的外贸公司。
当然,对方不仅仅是和她家一家合作。
不过,大家关系较近,互相混过脸熟却是事实。
“苏学姐一开始没有认出我来,只关注着路学长,难道说……”
秦诗诗轻捂小嘴,故意露出惊讶的神情:“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吗?那倒是恕我失礼了。”
“才不是啊!”
苏晓樯微微瞪眼,条件反射就进行了否定:“不要以为你是五矿集团的小公主就可以随便编排我!”
“那我就放心了。”
却见秦诗诗被苏晓樯怒斥,分毫不见恼怒,反而松了口气。
“什么意思。”
苏晓樯看到对方出乎预料的反应,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顿时收敛了情绪。
秦诗诗借机靠近了路明非一步,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路明非,轻声道:“毕竟我已经有点喜欢上路学长了啊。”
在苏晓樯瞳孔微缩之际,秦诗诗转头看向了她,话语不停道:“这样就避免了无意义的斗争了呢。”
少女漆黑如墨的眼中好似闪过了一丝狡黠之色。
‘我……’
苏晓樯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该以什么立场,什么理由开口?
难道是以朋友的立场,以替朋友辨别伴侣的这种狗拿耗子的理由!?
她只能沉默。
但她不想沉默。
“来决一胜负吧!”
苏晓樯面色燥红,伸手指向了秦诗诗:“会盯上路明非这与异性交往经验基本为零的杂鱼,你这家伙肯定哪里有问题!作为他在仕兰中学唯一的朋友,我可不能让这家伙被坏女人随意拿捏了!”
“杂鱼?我?”
路明非在一边指着自己喃喃自语,可现场已没人在意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