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来饭了、来饭了!”
牢头敲着牢笼朝里面喊道。
路管家也往里面看去,只见昏暗的墙角里蜷缩着一个人。
“抓点紧啊!”
“好的,军爷!”
说完,牢头便先退出去了。
“东家?”
只见躺着的人动了动身子。
“东家?”路管家又叫了一声。
蜷着的男人这才翻过身子,慢慢睁开眼睛。
路管家见状忙摘下自己斗篷上的帽子,火把的光亮照出了他的轮廓。
“是老路?”
“东家,是我!”
说完,柳一宝慢慢站了起来,身上的伤让他每动一下,牵着眉头一跳。
路管家见到此景,心在滴血。这帮狗娘养的,昨天还好端端一个人,才一夜功夫就被折磨成这幅模样了。
柳一宝蓬头垢面,白色的麻布囚服上满是鞭子抽打的痕迹,血迹斑斑。
“东家,我给您带了点吃的!”
路管家蹲下身子开始将食匣里的菜一一往外拿,转眼柳一宝也挪了过来。
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路管家眼角噙泪,问道:
“您这伤?”
柳一宝笑了笑,安慰着他说道:“不碍事的,老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伤不算什么!”
“你们都好?”
路管家点了点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那就好!”柳一宝言语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东家,您放心,孙先生已经在想办法了!”路管家小声说道。
柳一宝刚想要细问,但瞧见旁边的兵丁便把话又收了回去。
路管家左右瞟了瞟,见四下安全,急忙从袖口掏出一个纸条,顺着菜一起递了进去。
柳一宝刚接过饭菜,牢头便进来了,他急忙将纸条塞在鞋里。
“哎哎,时间到了!”
“让你送个饭,咋这么墨迹!”
路管家陪了个笑脸,说道:“这马上就好了。”边说边把其他的饭菜也递了进去。
牢头眼里带着疑虑,瞅了几眼饭菜,接着拿手里的棍子拨了拨盛菜的盘子,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牢头这才打消了刚才的疑虑。等路管家把饭匣整理好,便又再催他走。
“别看了,快走!”
“那东家,您保重啊!”
路管家满眼不舍,无奈还是被推了出去。
…
“柳公,人证物证俱无,切莫认罪!革命党人孙语堂!”
柳一宝躲在角落里看完,接着把纸条塞进了嘴里。眼泪簌簌,但他嘴角在笑。
…
那两位革命党人见路管家从都统衙门出来,立刻迎了过去。
“柳公,在里面可好?”低个子着急问道。
路管家顿了顿,稍缓和了一下心情,然后说道:
“只是皮肉之苦,还暂无大碍!劳二位一直惦记了!”
“路管家所言见外了,柳公心向革命,我二人定会舍命相救!”
路管家点了点头,但他心里明白,此刻若仅仅依靠革命势力,是救不出东家的。
他还的想其他办法。景家山那边确实已经尽力了,他之所以能去都统衙门地牢,还不是景家山在上下打点。
可当下还有什么好办法呢?路管家思索着。
…
“哎吆喂!”
“这肚子…”
田四疼出声,眉眼挤着。
接着他连着运气,想再困制一下。
“哎吆喂,不行了…”
他想去揉揉肚子,奈何两条胳膊都被绑着,疼痛让他如虾米一般弓着身子。
“哎呀,疼死了!”他开始打起滚来。
见状,康守业、路生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田四猜出是这两混球小子搞的鬼,他想骂脏话,奈何肠子如刀在绞,他都张不开口。
“噗”
一个臭屁!
这味!还没散尽,又连着几个!
这斯吃啥了,屁辣眼睛啊!把康守业、路生熏得眼泪汪汪的,立刻朝门口跑去。
“老子要上茅房!”
刚才几个臭屁下去,田四肚子才稍好了一点,他便开始嚷嚷了。
“听不到吗,老子要去茅房拉屎!”田四继续嚷嚷。
康守业把手从鼻尖拿开,朝屋里说道:
“想上可以,那你得答应我们去都统衙门!”
稍停了片刻,里面回应道:
“给人下药,如此下作手段你们还算什么革命党?”
“怎的,革命党就非得光明磊落么,自古兵书有三十六计谋,再者兵者诡道也。如下也是非常之事,行非常手段,何况我俩也不是革命党。”
康守业一番话,屋里不语了。
药效又开始发力,田四再不求饶真就拉裤裆里了。
“行,二位小哥,我答应还不成么!”
康守业看着路生,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