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字路口

学习总是枯燥的,每天不停地早起,上学作题,放学作业,时间总是安排的满满的,让脑筋灵活,活泼好动的孩子总想叛逆。

前世的张浩宸就是,初中一年级接触到了梁,金,古,然后一头扎进了武侠小说的海洋,再加上偷偷地早恋,把学习彻底抛到脑后,中考的时候只考取了所在乡镇的一所普通高中,只是成绩拉的太多,到高三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没有考上大学。虽然他自己没什么感觉,但是父母却总是感到遗憾,毕竟全天下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

重生的张浩宸,虽然没有什么强烈考大学的欲望,但既然带着一个过目不忘的好脑子,他也不想让父母失望,像前世一样留有遗憾。

所以,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张浩宸除了照看小伊然,就是用课本里的知识填充自己的大脑。

这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双休,不过礼拜六只上半天课。

张浩宸脖子上挂了两个书包,背着鸽子一样叽叽喳喳的小伊然往家走,学校在村中心,他家在村子的最外围西北角,两处相距至少两公里多,每天步行几个来回,运动量还是很大的。

咦,门开着,张爸,张妈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用手剥玉米,那个年代庄稼活基本手工,人是很累的。

不过父母两人,不是礼拜天,同时回来这么早,还是很少见的。

张援朝抬头看到兄妹俩,“我们家小浩子,小然然回来了,帮手来了。”

李新月拿把里剥了一半的玉米棒子,往张援朝身上投了过去。“什么小浩子,我儿子是大浩宸,别总是小浩子小浩子的,你把我儿子当小老鼠啊。”

张浩宸看着打闹的爸妈,心说,“老张啊,你总是让我妈拿捏,翻不了身了。”

其实张援朝今天回来这么早,是有事跟李新月商量的,两口子已经探讨了老半天了,感觉事儿太大,不敢决断,还在考量中。

想着这一段儿子的成熟表现,张援朝看了下妻子,随口一说,“来儿子,坐这儿,爸有个事儿不能决断,想听听你妈的意见,你也听听,帮我参考一下。”

张浩宸双手托腮,作恭听状。

张援朝说起了事情。

80年代,红都县城麒麟山驻扎着******的一个营,是一个汽车营,现在换防区,部队要调往晋北,汽车营下辖一个修理连队,连队有专供修理用的大型车床,铣床,刨床,钻床,电焊机等一众设备,九成新(基本不用),部队到晋北要改制,这些机械就没用了,部队也不准备带过去了,就地处理,卖废品太可惜,工作关系,部队联系了张援朝工作的县农机厂,农机厂机械设备虽然老旧点,但他不缺呀,而且县办企业,购置工具要层层上报,等转管工业的副县长批示,县长签字,县财政局拨款,那至少的半年。直说不缺设备。所以连队没辙了,只好放出消息,看社会上以及在农机厂上班的有谁要,私人联系。

张援朝本身就是一个高级车工,因为好学,属于钳工的铣,刨,钣金,电焊也都精通,而且本身也是个脑子活的人,所以动了心思,想搞一台机械做副业。

就是感觉花钱有点多,拿不定主意,这不是回家找财政部长李新月商量。这两年,虽然是让搞活经济,但风向一直不稳,李新月也心里没底。

张浩宸前些日子力主李新月做教师,两口子也感觉儿子看事情的眼光不太一般,所以也想听听8岁儿子张浩宸的对这事的意见。

张浩宸听着,心里也在琢磨,上一世爸爸就花8000块买回了部队的一台车床,然后围着这台机器经营了三十多年机械维修,这活太累,又能把人绑住,只能说比普通人强一点,平时花着方便,挣大钱不易。但张援朝就喜欢鼓捣这些机器,张浩宸就想着让老爸机器可以买,但要改变经营方法。

张浩宸思索着正要开口。

张援朝又说了一个事,他一个同事是河西的,家里住的村子紧挨着煤矿,说他表兄胆子特大,81年,晋省这边刚放开,就贷款两万买了两辆依法汽车往冀省拉煤,干了不到一个月就让公安局抓起来,判了两年,说是资本主义什么的,汽车也封在矿上。现在人两个月前刚放出来,汽车也解封了,但是说什么也不敢再干了,要把两台汽车卖掉。两个月了,连看都没人看,别人都怕搞这个生意,公安局判刑。现在他表兄也没辙了,说是只要比卖废铁强就出手。他同事说,现在最搞笑的是,你当废品卖,物资公司就回收,你当成品卖,比物资回收公司多一百块钱都没人要。他表兄说,撑到过年,过完年还是没人要,就只能卖废品了。

张援朝没别的想法,只是把这件事当故事一样,讲给老婆孩子听,也算是说自己想买机器,可能也存在风险。

张浩宸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可是乐了。机械维修和汽车运煤可是小富和大富的选择,这是足以改变家里以后几十年生活的十字路口啊。

因为这事他记得清楚,上一世也就是过完年两三个月,他们村南边的一个村子,有兄弟俩贷款5000块买了这两台依法车,就地在煤矿拉煤往冀省送,两年内增加成了十台车,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后来又投资500万搞洗煤厂,二零零几年时,兄弟两个都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后来转战房地产了。

这事他记得清楚,是因为他所在的乡镇,到2023年他重生时,也就出了这么两个亿万富翁,而且是邻村还熟识的人,并且那时他们的车队还经常到张援朝这儿维修保养,所以他乐了,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来月,的说服爸妈买汽车了。不好意思了,两位,这一世俺老张把你们打劫了。

“爸,你说的这两件事儿,我分析了一下,”张浩宸开口了。

张爸瞪了他一眼,,“我只说了一件事,后面那个是说风险,什么两件事。”

“爸,你先听我说完,”。

李新月又扔了老公一个玉米棒子,“别打断,先听儿子说”

“爸,咱先说资金,咱家现在能拿出多少钱。”

张妈,“信用社有一万块钱存款。”

“好,再说投资,那些车床他们怎么要价,”

张爸:“新机器有两万多的,有三万多的,不管用没用,他们说二手了,打包一起五万,实心要可以商量,咱们资金有限,我想要一台车床,他们说要一万。”

“那两台汽车呢,怎么要价?”

张爸一抬眉毛,“物资回收公司一台给1800,两台3600块,他不卖,我同事说,车子跑了不到一个月,还跟新的一样,车主就是他表兄,想卖5000。”

张浩宸分析:“对比一,一台车床一万,两辆汽车五千,汽车现在投入小。对比二,车床买来咱们想搞维修,咱们村包括所有农村,现在基本上就没有机械,想回本只能说很慢,汽车现在就在矿上,冀省的活儿也是现成的,车子维修保养一下,马上就能挣钱,这一条也是汽车合适。对比三,风险,爸其实你和我妈,进入到了一个误区,你刚才为什么拿经营汽车说风险?‘’

“汽车拉东西,东边装,西边卸,几个轱辘,跑得快,挣得多,挣钱多,可不就是资本主义尾巴。“张妈抢着说。

“所以我说你们进了误区,要说资本主义,汽车搞运输是挣钱,你买车床搞维修也是挣钱,这两件事性质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风险是一样的。”

张爸张妈;“那就是什么也不敢做了。”

“敢呀,”张浩宸刚说两个字。,

啪啪啪,玉米棒子照头上三下,“小兔崽子,你想让你爸坐牢啊”。

“你们听我说呀,唉哟,那个人放了吗,汽车还了吗,那要是资本主义分子,还能放他,还能把汽车还给他,让他继续走资本主义路子啊,也不想想,今年的政策和前两年一样吗,是不是国家已经潜移默化的放开经济了,那个人卖车,只是被关怕了而已,我感觉以后国家会逐步的放开,像前两年搞活经济被判刑的事,以后再不会出现了,咱们得胆子大一点,做一个先吃螃蟹的人。”张浩宸摸着脑袋呲牙裂嘴。

张援朝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说的也是,我们厂子这两年效益一直下滑,厂领导这一段时间还说明年厂子各车间下放承包呢。哎,臭小子,我怎么感觉这么半天是接受你的审问呢。”

一家人都笑了。

张援朝沉吟了一下,“我到信用社取钱,”

站起来望着妻子,两人一起开口,“明天买汽车。”

晚上,一家人热火朝天的吃着大乱炖,白菜,粉条,胡萝卜,白萝卜,海带,大葱,菜香四溢。

张援朝说起今天取钱时,碰到了本村的隋中群,比他大几岁,刚从乡镇升任县联社的主任,问他取钱作什么,他说是准备干个副业,隋中群告诉他说,今年联社有政策,干个体可以贷款,如果需要可以找他办理。

张浩宸一听,跟爸妈说既然能贷到钱,要不咱们干一票大的吧。

张爸张妈现在满脑子是干事业,挣大钱,看着张浩宸,感觉儿子浑身都是人民币,夫妻两人双眼冒光,直勾勾地盯着儿子。

张浩宸吓得浑身发毛,“老爸,老妈,稳住,稳住,明天先把汽车买了再说,老爸,你明天,带三舅,四舅一起去,车买好,他们两个人在那盯着好好保养,你回来咱们再商量,后续经营的事,哦,对了,他车子别人连看都不敢看,你过去先给他出4000,让他落价,他落100,你加100,到4500咬住,你同事在距中说和一下,我估计能拿下,不管怎样,明天一定要拿下。”

夫妻俩目瞪口呆的看着儿子,心说儿子自从在学校被同学们笑话以来,怎么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一样,用妖孽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张妈还吐槽,我儿子这么优秀,学校那些一个,两个,一大群的二傻子还笑话,起他的哄,不就是那个大点吗,我儿媳妇不嫌弃就行了,关你们屁事呀。(张浩宸,妈您太心急了,您儿媳妇还没上一年级呢)

张浩宸也是长吁了口气,明天这事要是办妥了,以后咱也可能是个二代了。

为了二代,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