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谭烟对秘檀的讲述,成洛杨大致明白秘檀是个什么机构。
檀阁只是明面上的,真正的是背后的秘檀。
“成先生,你想听这块玉的故事嘛?听完这块玉的故事,没准你就能理解了。”说罢,谭烟将这块玉石放在成洛杨的手中,神奇的是,成洛杨的灵魂跟随这块玉去了玉的故事。
伟大的历史诗人杜甫寓居重庆,写下这首怀古诗句:“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夜月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恨。”
明妃乃王昭君。
她生于平民之家,却因老来得女。其父亲王襄视为掌上明珠,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已是难得了。
哥哥嫂嫂见王昭君也是宠爱有加。
“峨眉绝世不可寻,能使花羞在上林。”昭君的容貌顺着乡溪水传遍南郡,传至京城。
成洛杨进入玉识,看到眼前天生丽质的女孩,他问谭烟:“这是谁?”
谭烟注视着王昭君:“王昭君。”
成洛杨:“所以,这块玉石是王昭君的。”
“没错,你且记住,我们只是魂在这里,只能旁观,不能改变,切莫做不该做的事情。”
汉元帝昭示天下,选拔秀女,无疑,昭君为南郡首选。
建昭元年(前38年),王昭君进入掖庭,在宫中当宫女。
初入宫廷,昭君震撼这里的华美,城墙的威严,庄重,回望宫城外,外面人来人往,天下大和。
宫中戒备森严,昭君不出意外,一辈子都可能出不去了。
来到这皇宫,昭君时常会幻想:皇帝到底长什么样?是一位如意郎君嘛?她好想自己的爹娘,想疼爱自己的哥哥嫂嫂。
外面的掌事姑姑喊掖庭的姑娘们出来画像。
“姑娘们,今天可要打扮俏丽些,事关你们的荣华富贵,还请大家多多重视。”
王昭君也不例外,在那天画上了俏丽的妆容,真的美不胜收。
来到殿前,昭君看到一个身体矮小,眼睛小小的宫人,她听同来的宫女说了,这是为他们描像的画师——毛延寿。
毛延寿一如既往的老样子:“各位姑娘些,还请大家按顺序来,坐好,抿嘴微笑。”
这毛延寿人小胆子却不小,轮到昭君时候,悄声的说:“姑娘,要想出彩,需给......”毛延寿比划着银子的手势。
王昭君身为平民,家中本没什么银两,面对如此敛财行为,她是不耻的。
昭君再漂亮,终究在画纸上的肖像上面落下了一颗大痣,终究无缘面见圣上。
王昭君以为自己可以等待自己年老放回家中,一场西域外交,让她成为和亲公主。
公元前33年,元帝召见匈奴呼韩邪,呼韩邪曾多次自请为婿,元帝终究同意他挑选一个宫女作为联姻对象。
那天后宫中后花园,王昭君在花园中路过,恰巧被呼韩邪看到,他连忙向元帝请示:“皇上,臣在宫中遇到一女子,秀美不已,臣要娶她回臣的部落。”
元帝允许了。
元帝身边的太监向王昭君宣圣旨的时候,对昭君来说宛如晴天霹雳。
来到宫中的她已是难过不舍,离开家乡,嫁到匈奴那边又是何等凄惨啊。
这世道如此的不公平。
那天,艳阳高照,作为新娘,本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最美的时候,昭君内心难过万分。
她在那天终于见到她以前不敢想的皇帝,她要远赴匈奴,最后的拜别。
那天,她穿着最美的新娘服,叩谢元帝,元帝第一次看到了王昭君。
女子是那样的美丽,端庄,真印证了“金钿明汉月,玉著染胡尘。”
元帝懊悔宫中有这么一位美人,自己却没有得到。
王昭君出塞,声势浩大。
这一路上,山一程,水一程,不知走了多少日子。
走过山林,走过草原,走过河流,走过人家。
昭君身上有一块玉,是她父亲送她入宫时送给她的,为保佑其平安,昭君知道,这段姻缘换来的是天下的太平。
她不得不委屈自己。
这一路上,她的眼泪流过众多地方,一滴又一滴,落在手中的玉佩上。
玉佩碎了,不是挡灾难,更不是玉不认昭君这个主人,是昭君的眼泪,泣鬼神般的哀鸣,感动了玉石。
玉石碎了,碎在汉朝的故土上,昭君一半留在故土,一半带入匈奴之地,留作念想。
后来啊,元帝杀了毛延寿以儆效尤。
也许,在某个深夜,元帝还是会想念那个得不到的昭君,无关其他,也仅仅是自己内心丑恶的欲望而已。
昭君在匈奴之地,传播中原知识,后来死了,虽然没有魂归故里,当地为她建造一座坟墓,称她为神仙。
昭君墓即为青冢。
如果毛延寿不贪心,如实画出昭君的美貌,如果昭君没有进宫,如果昭君没有那副美貌,也许,她可以像个平常女子过完一生。
成洛杨闭上了双眼,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深刻感受到历史人物的悲伤。
他流下了眼泪,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流下的眼泪。
他想改变昭君的命运,却无能为力。
谭烟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摸了摸成洛杨的头,僵硬的安慰着他。
“别伤心了,放下玉石吧,灵识就可以出去了。”
成洛杨乖乖的将玉石放进黑色的盒子里面,不等成洛杨去问,谭烟就说话了。
“这枚玉石就是昭君留在汉朝故土的玉石了,被人捡去,经过打磨,又变成一块宝玉。至于杜明月如何得到这块玉,她是在一个倒卖玉器的贩子那里得来的,那个贩子目不识丁,不懂珍贵。杜明月是个有天赋的人,她会一点点通灵之术,奈何这枚玉石不是她这个级别能掌控的,最终玉碎。佩戴玉石之人,萦绕着一股昭君之气,无不让人心旷神怡,这就是杜明月吸引你的原因。”
拿到昭君的玉,戴着是要共鸣昭君那时的心情的,绝望,哀伤,一般人是扛不住的,最终杜明月失去玉石,也失去精神。
“什么时候杜明月可以走出来?”成洛杨没想到一块玉石的威力可以这么大。
谭烟淡淡的回答:“看其佩戴者的欲望,欲望越大,走出来越困难。”
谭烟说罢将成洛杨手中的玉石收了起来,摆放在办公室的一角上。
角落上的玉石闪着淡淡的蓝光,美极了。
——昭君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