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转物依旧,寒暑四季一年春。
妇人那原本如墨的青丝也点缀上根根银丝,以前的幼童也成了现在的少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妇人拉着少年的手轻声道:“儿啊,此去一别娘恐再难相见。儿啊,这些钱两省些用。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着一定要活着,不然九泉之下娘恐难面对我李家的列祖列宗…儿啊这个包袱里的钱两你一定要好好的保管好,娘啊给不了我狗儿什么,你别怪娘就好…”说着说着妇人便泪流不止。
这个世界上那有不心疼子女的父母,只是大部分父母不善表达罢了。不过也有极个别个父母…
子见母,泪难止,子心痛口不能言。
妇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这般,只能强忍心中滋味稳定好心中情绪。如同小时候般轻轻拍着狗儿的后背轻声呢喃着什么,很快少年情绪也慢慢平复。
“儿啊,快些上路吧。晚些天黑路不好走不安全,娘等着你回来。好了快走吧…”
少年那知道些什么啊,和往常一样听娘亲的话。
少年依依不舍的踏上了不归路,一路上不停的回头。只为再多看妇人几眼,多看一眼也好。
妇人看着不断回头望来的少年只能强忍情绪大声喊到:“走吧…快些走吧…”少年不知道的是妇人此时早已是眼眶通红有些浮肿,妇人何尝不想看着儿子长大结婚生子…可是两个人活不下去啊,前段时间自己丈夫的好友派人捎信过来。在知晓好友已故后想将母子二人一同接到家来,至少饿不死不是。
妇人很清楚,这个世道谁不困难。
儿行千里母担忧,子难知晓世道难。
望着儿子渐行渐远妇人如同一下子被抽空了精气神般,神态又老了些许。她明白她亦知道此别同永别,此番别离恐再难相见。妇人神情恍惚着离开了,而远行的少年情绪低落,一步步艰难而行…
日暮西斜归鸟回巢,少年终于紧赶慢赶的来到了那个约定好的客栈。
一名身着白衣手捧圣贤书面目和善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拦住了衣衫褴褛的少年。
“来人可是故人之子李狗剩?”
“这位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莫非我们见过?”
“那就没错了,我观你有故人之资,原来是故人之子。你唤我陈伯父便好…”
“狗剩拜见伯父,多谢伯父收留。”说罢就倒头就拜。
陈书贤一见这孩子二话不说就是倒头就拜,也是紧忙扶起少年不解道:“贤侄为何这般?你父与我乃是故交又与我有救命之恩,贤侄何故如此?”
少年起身咬着牙开口道:“陈伯父能帮忙派人照顾一下我那母亲,我愿拜陈伯父为义父。”
“好说好说,侄儿快快请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少年被连拉带拽的扯了起来,只眼中泪止不住的留。他明白了,他知道娘为什么要他好好活着了…
世间文字千万个,唯独情字最伤人。时光岁月如朽刀,朽刀无锋血难止,事事皆知如刀剑,心知口难言,且行且乐。
陈书贤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又是自己昔日好友之子怜悯之心难以抑制。赶忙开口依道:“好好,莫怕莫哭。”
陈书贤手忙脚乱的哄了片刻,当答应了认此子当义子后。顿时就犯了难,不由得的唉声叹气起来…
一行人在客栈休息一夜第二日便开始启程了,两匹瘦马驮着三人摇摇晃晃向县城中走去。
“君儿,路上可还习惯?”
“多谢伯…义父,义父孩儿无事。”
“老爷,小少爷前面快到城中了。”
三人下马牵着马匹排队等待进城…
片刻后三人进城后便来到了陈府,家丁见到家主回府便派人禀告主母。下人过来上手牵着马到了后院,随从也一起去了后院之中。
于此同时后院中的陈黄氏听到自己夫君带了一个小孩子回来,心不由得一慌把刚准备放入口中的茶盏给摔了。
挥退了下人后便用斯帕擦拭起眼角来,旁边的妙龄少女看不下去了便开口安慰道:“娘,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等爹回来了我们问清楚…”
“什么你爹不是那样的人?你说他讲都不讲一声就带回来了一个半大小子!以前他可是什么都会和我商量着来,可…可现在…”
“娘…可能爹他是忘了跟您讲了呢?爹马上就过来了,等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什么忘了讲了?你们爷俩才是一家的,我成外人了…”
外面脚步声传来人未至声先到:“怎么了?淑婷?你娘这是怎么了。”
“爹你可算回来了,你还是自己去问吧!爹娘你们先聊,孩儿就先行告退了。”说着陈淑婷便带着自己的丫鬟逃也似的去往自己的阁楼走去。
半路上遇见了一个没见过但年龄相仿的少年,出于好奇就多看了两眼,便明白了七八。与此同时后院大庭中妇人和男人喋喋不休说着,反正是各执一词。
妇人是觉得男人是在外面养了外室并把私生子带了回来,而男人由于愧疚喋喋不休的解释着。
妇人选择性的听着男人的话,时不时打叉质问。大庭中是好不热闹,到后面两人干脆陷入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