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爸爸，我变了（3）

爸爸，你知道吗，从那时起我就励志要靠脑瓜子挣钱，最好就是成为一个像温州一样享有“东方犹太人”的商人，我想妈妈或许就是因为没钱才给我生活费时让我总感觉愧疚，别人在外消费买零食或吃夜宵，那烧烤的香味总会勾引我每次路过回家的大门口我都尽量快点离开视而不见，看见别人吃好吃的，口水忍不住的流到嘴角，偶尔买上尝尝或跟妈妈分享，换来的也多半会是垃圾食品，碳酸饮料之类的责备，我想就是没钱才会这么说，别人家有钱的孩子或是学习好的也都会买来吃，而后每次买都会冒出妈妈说的这些话，内心也是纠结忍去，我多么渴望母亲再像我小学时考得好成绩给我买好多零食，或像刚到县城时带我偶尔去吃一次汉堡包，而后一切都成了如此遥不可及的泡沫；或许就是因为没钱，你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不然凭你出色的功夫底子，刚毅的字迹，为人大方，又会吹箫，长相帅气，大可在时代的发展潮流中找到一次可能的机遇；我也因为没钱，对朋友扣扣搜搜，小家子气，斤斤计较，跟个娘们似的，真是抬不起头，也不好意思，我从不敢让自己身无分文，总是会有所储备，防止母亲给我带来的生存威胁，能不为五斗米折腰，而失去自己仅有的自尊心，像母亲一样精打细算过日子；钱是一切罪恶的起源，从借同学的钱本应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结果被母亲的发现后不给生活费而宣告失败；在初中毕业后为攒第一桶金，去打暑假工，那一个月的结果更加坚定了要靠脑子挣钱的想法。在用新名字上了高中之后，家里的争吵确实有了一些改观，母亲或许是真的在家呆腻了，开始在外找了点事做，去鞋厂上过一两个月的班，去养老保健品的门店给老人按了几个月的脚推销保健品，时不时会跟我说她的上级像个二百五，又或是太累，又或是跟老年人相处久了卖保健品套路有些良心过不去，总之后面又以家为主要的活动场所，以我为根本的管制对象，得，一切又开始了重复且恶心的轮回，为一些琐事，为钱，为成绩，为玩电脑游戏，只是战线逐渐延长，从初中时的三天一小吵到高中阶段的一个星期一大吵，然后暗示性的不说话，从三天的沉默，到一个星期，再是一个月，最后像积蓄已久的火山一样再次爆发又重新恢复持续不久的平静期，有时候想想我还不如去你那吃国家饭，又或者咱两换换该多好，你那如果是地狱，那我当时的状况就是身处十八层，道理讲不通，剩下的就只有沉默，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终于在一次运动会后我躺进了医院，喜提脑膜炎，在初始生不如死的头痛欲裂之后换来了医院里许久未成体会到的安宁与关爱，诊断说什么我脑袋里感染了上亿的细菌，然后用外公在畜牧业工作是给猪打针的粗针管从我背上的脊柱中抽取脑脊液化疗，感染的原因自然明了压力过大。妈妈说后面再也不逼我了，是没有逼我而是用另一种四川女人最会的反话来刺激人，真是要命，这种就是不断是你良心受到折磨，唉，妈妈真是咱们乡镇本土女人，既习得了重庆女人的火爆脾气，又习得了四川女人说话的阴阳怪气，而我成了唯一的攻击目标，这还那是什么所谓温暖的家，爱的港湾，这明明就是无休止战场，燃烧了永不熄灭的战火，我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掉，即使通宵网吧游戏后那也只能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而这一切都关系着生存问题。长期的生气伤肝，熬夜，作息不规律，我的身体也是一个毛病接一个，背跟后脑勺长痘，时常像针扎似的刺痛，眼睛近视度越来越高，镜片换了一副又一副，肥胖减下去后也很容易反弹，肠胃不好蹲坑后擦屁股总会见到血迹，以及性格越发敏感自卑，在学校很少有能够交心的朋友，孤独感，无助感无时无刻侵蚀着我，摧毁我的斗志，打击我的信心，高中的重点班我差一两分，普通班的乱七八糟的事，以及人数很多老师根本不会像初中时那样管了，我淹没在这泥石流中越陷越深，曾有过一次突破，努力向老师询问作业却遭到了不耐烦的无视与打压，我开始害怕老师，上学又成了另一座监狱牢笼，束缚着我，班级中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而我好像哪里都格格不入，成绩好的我自卑融入不了，成绩差的我压抑放不开自我，通宵玩完游戏后上课睡觉，或找一两本小说打发煎熬的校园生活，好在依然留存着初中时一些好习惯，看一些好一点短篇的《青年文摘》，然后看一些实事类的《看天下》，进一步看一些关于心理成长类的《目送》《孩子，你慢慢来》会不禁流泪向往，看《平凡的世界》，外国的小说《孤儿列车》，又或是史蒂芬·金的恐怖小说，那时候班里都会用手机看视频打发时间，我用自己存的钱买过，被母亲摔碎后，再又存的些钱后又买了个同样用来看电影，我不喜欢综艺节目，更多的是偏向于国外的评分很高且能带给人很强的精神力量的电影，如《心灵捕手》《肖申克的救赎》，以及一些小众的文艺电影和漫威英雄类的，可能说了你也不懂了，毕竟已经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了，不过爸爸，那时我还碰了类似于博彩的赚钱软件，以为是可以靠脑子赚钱的一个途径，结果带给我一段时间的神魂颠倒，给当时的我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好在迷途知返，不过这给我之后要走的路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与方向，是的，我要靠脑子去赚钱，爸爸，这也将是我以后或者说是终身追求，你等着吧，爸爸，至少做一个不再为钱发愁，体面的人，你所受的苦不会白受的，我在努力朝这个方向奋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