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观察杨志的表情,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又接着晓以利害:“目前辽金激战正酣,一旦辽国灭亡,女真人必定会挥师南下,到时候,就需要我们挺身而出,保家卫国……杨志,那正是你一展身手的好机会!”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杨志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意识到了自己将来的机遇,他暗暗后悔,自己以前真的是目光太过短浅了……
赵权一针见血道:“现在正是你面临抉择的关键时刻,你要是跟着我们皇城司混,将功补过,戴罪立功,或许可以免受蔡京之流的报复,你好好想想吧……”
赵权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志当然无法拒绝,他当下点了点头,一字字道:“多谢赵官人器重,杨志愿意归顺朝廷……”
“好!太好了……杨兄不愧是将门之后!”赵权当即站起身来,来到杨志的身边亲手给他解开了捆绑。
“哈哈……”鲁智深爽朗地笑了起来:“洒家很期待将来与你并肩作战,一起与北方那些野蛮人交战。”
武松拍了拍杨志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杨兄,时间久了,你就会体会到,跟我们一起共事,对你来说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既然杨志投降了,他麾下的那些二龙山降兵自然也都由他继续带领,不过,关胜和赵权还是要对二龙山和桃花山的降兵们训话一番,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身份已经变了,以后,他们的言行举止自然也要加以注意。
这些降兵聚集在二龙山下的一处空地上,虽然这两支队伍的人数相差不多,但他们的衣衫却是截然不同,二龙山的降兵们都是穿着统一的衣衫,桃花山的降兵们却是穿什么样的衣衫都有。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关胜给他们训话的时候,二龙山的降兵们都是聚精会神,身姿端正,桃花山的降兵们却有不少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关胜一时间颇为尴尬。
赵权看在眼里,心中唏嘘不已,杨志毕竟是行伍出身,他带的兵自然是训练有素,绝不是桃花山那些乌合之众可以相提并论的……
赵权一直认为,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没有严明的军纪,做不到令行禁止,这样的队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将来一旦面对彪悍善战的女真人,他们极有可能会一触即溃……
轮到赵权训话了,他用冷冷的眼神扫视了一番面前的两队降兵,很多降兵并不认识他,依然在窃窃私语,赵权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周围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赵权肃然道:“诸位静一静!我们不强迫你们当兵,想来,你们应该听说了,曾头市勾结金国,已经被朝廷剿灭了……你们之中,如果有愿意回家种地的,打算回家娶妻生子的,或者想去曾头市那边参与重建的,你们都可以站出来,本官不会强留你们。如果想去曾头市讨生活,官府可以借给你们钱粮,利息很低……”
关胜怔了一下,没想到赵权会这么说,但他思忖片刻,便明白了赵权的良苦用心,没有给赵权提出任何异议。
此言一出,果然有几个降兵从队伍中走了出来,随后,几十个降兵左顾右盼,似乎在观察还有多少人也想站出来。又过了片刻,这几十个降兵也都走出了队伍。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赵权看了他们一样,又扫视一番其余的降兵,朗声说道,“还有谁愿意离开?赶紧站出来吧,本官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一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谁都不许再离开这里了,否则,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一些降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地,还有些降兵走出去几步,回头张望了一下,确认赵权真的不会阻拦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加快步伐离开了营地。
随后,稀稀拉拉的又有许多降兵陆续走出了队列,离开了营地。关胜也始终没有阻拦,他心下了然,这些山贼既然不愿意当兵,即使把他们强留下来没什么必要,只能消耗钱粮,将来一旦打仗,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逃兵……
一炷香之后,赵权扫视一番剩下的降兵,此刻,他有一股令人不怒而威的气势,那些降兵们鸦雀无声,赵权看在眼里,感觉很满意。
赵权点了点头:“剩下的都是精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前你们误入歧途,我们相信,很多人都是迫于无奈,现在,这一切都已经翻篇了,既然你们愿意投身于行伍之中,你们就要改掉以前作为山贼的坏习惯,遵守军纪,令行禁止……”
赵权顿了顿,将声音提高了一度,接着道:“从此以后,我们都是袍泽,都是兄弟……将来一旦打仗,我们要能做到在战场上不抛弃,不放弃每个将士!以后,大家就好好干,为了自己和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而努力吧。”
关胜闻言心中感慨万分,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赵权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很有感染力,令人热血沸腾,此人要是从军,必定是一员儒将……
以前,曾头市如日中天,不可一世。但就在几天以后,赵权的里应外合策略一举奏效,曾头市终于全线溃败,赵权功不可没,这可是明眼人都看在眼里的!
就在这一刻,陈希真和刘广带领一部分猿臂寨的人马迁移到了曾头市,以后,他们就要在曾头市安家了。
目前,猿臂寨已经分裂成了两大派系,一派是以陈希真和刘广为首,还有刘麟、刘麒兄弟俩和出身将门的唐猛等人,他们都主张与官府和谐共处。
另一派则是真祥麟、真大义,以及苟恒、苟英这些人,他们都不愿意与朝廷合作,而是选择继续留在猿臂寨。
赵权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时间唏嘘不已,苟恒和苟英的父亲苟邦达是被童贯所害,真祥麟则是苟邦达的老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