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身份悬殊,我是夫人,你是丫鬟,就算你平日里再受宠,我再怎么不受到赵元徽的喜欢,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说三道四,随意造次。”沈索香拿出了少夫人的架势。
温流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像是被噎住了,这话说的不假,她虽然平日里很受宠,但终究只是个丫鬟,也住不上这样华贵的好房子,可是沈索香却能。
“那又如何,你不受宠,你终究还是会被赵郎嫌弃!”温流婉几乎咬牙切齿,磨出了这句话。
“那也是与你无关!”沈索香已经找回了昔日的底气,“只要我还在这里一日,我就还是他的正室夫人,而你只是个丫鬟,若是你真的想要和我叫板,先去让他把你升为姨娘吧!”
说完这话,还不等温流婉反应过来,沈索香就立刻让丫鬟送客。
“进来伺候我沐浴!”
温热的水流淌在身上,洗干净了那些污浊的痕迹,可沈索香心知肚明,有些东西是再也没办法洗干净的。
没有宠爱的自己,就什么都没有,哪怕连一个小小的暖房丫鬟都能够踩到她头上。
心中掀起滔天恨意,沈索香咬紧牙关。
“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二人相对无言,贺祈年伸出手轻轻扶着沈晴砚:“你现在能自己下床走动吗?”
“别那么紧张,又不是什么大毛病。”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沈晴砚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怎么可能会不紧张?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半天,万一你因此落下来病根,那不就糟了吗?”贺祈年连连皱眉。
“这怎么可能?你别听李术大惊小怪。”沈晴砚忍不住嗔怪一声。
这些天正是因为李术反复和他强调说,她身上伤势严重,才会导致她这段时间都没能下床。
“你这么急着下来做什么,就算在床上多休养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呀。”贺祈年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依旧细心地站在她的两侧搀扶着沈晴砚,防止她会因为一时脱力摔倒。
听他这么说,沈晴砚也有点无奈,轻轻推开他,示意他说自己可以一个人行走。
“你难道忘了接下来是到了什么日子吗?”沈晴砚好气又好笑,真没想到他连这样的日子都能忘记。
“我怎么知道现在在我眼中最要紧的就是你的身体,别的都要放在第二位。”贺祈年知道沈晴砚性格倔强,不愿意过惯了那种被人服侍的日子,可他就是有些心疼。
“你该不会忘了我们俩很快就要去宫中面圣,感谢皇上赐婚吧?”虽然沈晴砚知道他不拘小节,但也没想过他竟然能狂妄到如此低。
“今天就是日子了。”沈晴砚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没想到你到了这辈子还是这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了。”贺祈年记忆力超群,“可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我干嘛要让你出去遭这个罪?”
“大不了再拖两天,反正也不打紧。”贺祈年满脸无所谓。
“我们已经拖了好几天了,上一次我身体受伤,你就曾经告诉过皇上,说我们过两天再去面圣,难道这一次,你还要继续拖下去吗?”沈晴砚无奈摇头。
“更何况,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沈晴砚心知肚明赵安究竟是一个怎样小气的人,也知道他不会因此善罢甘休,那天一群人帮着沈家说话,已经让他十分不悦,若是这一次再推三阻四,指不定还会给王府带来一定的麻烦。
沈晴砚知道贺祈年平日里对自己的种种维护,更不想他掺和进这些事情。
“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指不定日后圣上还会拿这件事情来说嘴,到时候反而给我们添乱。”沈晴砚语气很认真。
“我只是不放心你的身体。”贺祈年像个小孩子似的,只有在沈晴砚面前,他才会偶尔暴露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
“那你就陪我一起去好了。”看他这副模样,沈晴砚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祈年亲自帮着她挑选了一套衣裙,确定妆容打扮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算松了口气。
“你怎么每次在我穿衣打扮上都要花费这么久的时间?”沈晴砚忍不住开口问。
“我巴不得让别人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妻子。”贺祈年轻轻笑了一下,“再说了,你本来就生的美貌,着意打扮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他的甜言蜜语只能由她一个人听。
沈晴砚在不知不觉间也逐渐消气了,就算栾玉湖做了他的侧福晋又能如何呢?她终究得不到他的心。
一路上贺祈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会把沈晴砚磕着碰着哪里。
看他如坐针毡,沈晴砚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若是知情者还能清楚,我只是受了点轻伤,若是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我出了什么大事呢。”
“你说我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妻子,难道我还能让你再去公里的时候受这趟罪?”贺祈年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
沈晴砚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千,他是京城中叱咤风云的侯爷,人人都知他放荡不羁,可只有她一个人明白,他的所有温柔体贴,只是对着她一个人。
“谢谢你。”沈晴砚突然有些没头没脑地开口。
她本以为他会询问自己为什么要道谢,可只是那一眼,他就明白。
沈晴砚这时候才清楚,原来上天让自己上辈子多灾多难是为了什么,全都是为了在这辈子能够遇到他。
由于贺祈年先前已经嘱咐过,这辆马车行驶的十分稳当,根本就没有任何颠簸。
不多一会儿,他们终于来到了皇宫门口。
贺祈年率先下了马车,又害怕沈晴砚会在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于是主动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地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必要这样吧。”沈晴砚忍不住嗔怪着说了一句。
“我这样对待我的妻子,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他们当中哪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贺祈年满面笑意。
他伸出手,亲昵地将她耳畔的碎发拂到一边。
沈晴砚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对自己的种种照顾,正当两人朝着皇宫门口走去时,却见一道淡粉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