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太上皇病危

银莲和秀珠皆是孤儿，因此她的后事郁问心便全权交给秀珠打理，并在京城外给她找了一处风水极好的地方将她安葬。

“心儿，可要再为你挑选一个贴身侍女、”

这天，贺君尧闲来无事陪郁问心在御花园喝茶聊天，看到在一旁伺候的秀珠，不禁问道。

郁问心摇头，“不用了，有秀珠就行。”她平常时候做什么都是亲力亲为，身边伺候的人本也就不多，有那么一两个心腹也就够了。

贺君尧也不勉强她，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就在这时，郁问心看见一个内侍急匆匆的朝他们跑来，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慌张神色，她虚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认出来人后道：“那不是陈公公身边的小徒弟汪喜吗？他怎么一脸慌张的样子？难道是父皇出了什么事？”说话间站了起来。

贺君尧闻言转头，见来人果真是汪喜，心下不禁一沉，不等他开口便先一步问道：“汪喜，为何一脸慌张？可是父皇出了什么事？”

汪喜慌忙道：“陛下，娘娘，不好了，太上皇方才忽然呕血，昏了过去。”

“什么？”两人听完同时出声，随后对视一眼，默契的说了声走之后，快速离开御花园往太上皇居住的宫殿奔去。

郁问心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秀珠，“秀珠，去取药箱来。”

“是，娘娘！”秀珠应诺一声，立刻转身朝不同的方向奔去。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太上皇住的栖凤宫，郁问心二话不说立刻上前为太上皇把脉，摸到的脉象让她一惊，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三年来，太上皇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且好的时候少坏的时候多。尽管贺君尧他们一直在用各种手段吊着他的命，可收效甚微，虽然还没遇到药石罔顾那一步，不过也离的不远了。

因此两人一直知道，父皇或许哪一天突然就离开了，他们也在心里做好了迎接这一天的准备，只是由衷的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些。

贺君尧看了眼父皇透着青灰的面色，转眼又见他家心儿神色凝重，心中不由一沉，转头看了眼在一旁心急如焚的陈其安，低声问道：“陈公公，父皇为何突然呕血？”

陈其安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回道；“回陛下，太上皇方才不顾老奴的劝阻非要下冰室去看太后娘娘……”说到这里他就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而他之所以称呼前皇后为太后娘娘，是因为在贺君尧登基为帝之后，追封其生母为太后。

听陈其安这么一说，贺君尧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父皇禅位之后搬入栖凤宫，为的就是能日日陪伴在母后身边，尽管知道他的身体承受不出冰室的低温，还是每日都会去看她一眼。而他一旦下去，就会待到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了才肯离开。

对此，贺君尧夫妻俩劝过无数次，差点就磨破了嘴皮子，然而根本没用。他总是当时答应的好好的，一转头又把他们的叮嘱抛到脑后，照去不误。夫妻俩拿他没办法，又不能动冰室，只好想其他法子来稳住他的身体。

见郁问心把完脉，贺君尧才开口道：“心儿，父皇如何？”

郁问心神色凝重的摇头，眼中透着哀伤，努力了三年，他们终究还是等来了这一天。

贺君尧瞬间理解爱妻的意思，心情猛地一沉，天上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娘娘，药箱取来了。”这时秀珠领着药箱快步走进来，恭敬的放到郁问心手边，感受到屋子里低沉的气氛，默不作声的退到一旁。

郁问心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药箱中取了银针来为公公施针，他的身体已经药石罔顾，再也没有法子继续延续他的性命。

郁问心施针过后不久，太上皇幽幽转醒过来，转头看着床边神色凝重眼露哀伤的贺君尧两人，动了动唇说道；“扶我起来。”

听到他虚弱的声音，贺君尧夫妻俩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贺承谨伸手抓住儿子要撤走的手，微笑的看着两人说道；“能多活这几年，我已经心满意足，你们不必为我伤心，反而该为我高兴，二十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们母后团聚了。”

“父皇！”贺君尧屈膝跪在床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郁问心跟着在她家陛下身边跪下，张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看着他脸上似解脱般的微笑，心里一阵酸楚，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

贺承谨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儿媳，心里很是平静，半点也没有即将迎接死亡的恐惧或是害怕，拍拍儿子的手，交代说：“君尧，让他们都来见我吧！”他得趁现在安排好那些人，不能让儿子为难。

贺君尧知道父皇说的他们是谁？点点头转身交代下去。

贺承谨见他们闷着不说话，接着开口道：“让那个逆子也来见我吧！”

“是，父皇！”贺君尧似乎并不意外父皇的决定，轻轻应了一声，转头让人出宫去请人。

郁问心几次张嘴想说话，可终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作为大夫，她清楚的知道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没办法说出自欺欺人的话来。

太上皇精神不济说了几句话就闭上眼睛不再开口，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沉默下来，一时间殿内沉默蔓延。

贺君尧小心的将父皇的手放回被子上，自己站起来又弯腰将郁问心从地上扶起来，递给她一个眼色后牵着她的手转身往外走。

等到了殿外，贺君尧才吐出口气，转头问身边的郁问心，“父皇还有多少时日？”

郁问心摇摇头，心情沉重的回答道；“难说。”或许三五天，又或许十天半个月或者更长，但也可能就在转眼之间。

想着这些，郁问心不禁握紧了贺君尧的手。

感觉到郁问心的力道，贺君尧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抱住，低声温柔的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早有预料和即将面对的心情怎么可能一样？

心里这么想着。郁问心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她家陛下此时此刻的心情只会比她更难受。

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的嗯了声。

贺君尧收紧手臂将人抱紧，良久才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低声道：“他们也该来了，进去吧！”说着松开抱着她的手臂转而握住她的手。

郁问心沉默的点点头，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悲伤难过，转身跟着她家陛下回到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