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婚姻

主将佛家奴被擒。

元军大乱,建制全散。

朱文正、周子盛的骑军,此时也已经打得伤筋动骨,实无力再战。

出城时的一千五百红巾骑卒,回来的不足六百骑。

其中,朱文正本部五百骑兵,折损了两百骑,还剩三百骑。

周子盛所部一千骑兵,剩下只有四百骑,而且活下来的,还大多带伤,要想再战,必须回休养好身体才行,要不然,强行再战,这些精锐老卒十不存一。

其实,这个时候拼的就是一口气,要是有红巾主力在懿州,大破元军轻而易举。

但北伐的红巾军中,最关键的就是缺乏真正有战略眼光的统帅人才。

王士诚、续继祖的东路红巾一部在谋攻大都失利后,前往了辽阳路金州、复州,准备渡海回转山东,与毛贵会合。

关铎、潘诚、沙刘二的中路红巾,在得到韩林儿、刘福通开辟辽阳行省根据地任务后,起兵围攻辽阳城。

元朝辽阳行省平章吕震生怕辽阳与上都一样,遭到屠城结局,急调辽阳各路元军回援。

北方红巾两路人马都顾不上朱文正这一头。

没有援兵加入,朱文正也没有再犹豫不决,赶紧趁元军混乱之际,引骑军返回懿州城内。

临走之前,周子盛的遗体,也被朱文正抢回。

与鞑子血战而死,就是红巾的英豪,若是留在战场上,只会让元军割了周子盛的头颅,悬首旗杆打击红巾军士气。

就抢回周子盛的一耽搁的功夫,两翼的元将世家宝、高家奴已经追杀过来。

这两人一个是北方汉人,一个是色目人,虽然都不是纯正的蒙古人,但为主子卖命,却是比佛家奴还要凶狠。

要不是有猛将常遇春断后,朱文正要顺利回城,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大。

.......

懿州城内。

周子盛阵亡的消息,让留守的三千周部老弱及家眷如遭雷劈。

红巾军长途北伐,家眷也在军中,往往一千劲兵的后面,还要跟着三倍甚至五倍的老弱妇幼,周部一千将卒,身后供养三千人,已是精减得不能再精减。

惊惶失措之下,这些人纷纷来到周子盛的住处,一边哭诉亲人离世,一边想抱团求一个活路。

原懿州总管后宅。

白幡覆于梁上,映着昏暗的光影,显得越发的寒意渗渗。

周子盛的尸首摆放在宅子的正厅,殷红的血浸满他的半身。嘴角似乎流露着安详的微笑,如平时栩栩如生的样子。

但他却已经没了呼吸。

逝者安息。

生者不便多有打扰。

朱文正摒退一干人等,独自陪着悲痛不己的周芷若。

在失去至亲的打击下,周芷若脸色刹白,娇弱的身躯颤抖着摇摇欲倒,大眼睛红肿,两行晶亮的泪水滑落脸颊。

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娘,先是失去了父母,现在连唯一的亲人叔叔也没有了。

举目无亲。

颠沛流离。

周芷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叔父.....,谁,谁干的?我要报仇,杀了鞑子狗。”

周芷若哭了一阵,突然抬起头,不顾一切叫喊起来,未等朱文正回过神来,她已经猛然转过身,拿起周子盛的腰刀。

“周娘子,你干什么。”

朱文正瞧出不对,伸手去拽。

周芷若被朱文正拉住,想要挣扎,却力有不逮,最后反而撞进了朱文正的怀里。

“我,我要出城,为叔父报仇,呜呜.....。”

周芷若口中呜呜的叫喊,身体挣扎得越发厉害,但以她的力气,在朱文正双臂的压迫下,只能勉强晃动几下,根本挣脱不开。

“报仇也用不着到城外,鞑将佛家奴,已经被我擒获押回城了,娘子要是这口气消不了,可寻了这鞑子,好好折磨一番,只要能留了他性命就行。”

朱文正安慰道。

眼前的周芷若,还是个未经历人间世事的小娘子。

周子盛临死之前,让朱文正照顾周芷若,并肩作战袍泽托付的事情,朱文正不能不当回事,否则周子盛不会瞑目。

“好,我这就去千刀万剐了鞑将。”

周芷若长出一口气,喘息说着急步离开。

被朱文正抱着,让她心头碰碰乱个不停,差一点乱了方寸。

幸好,朱文正已经放开了臂膀,要不然,万一有人进了厅堂,发现她和朱文正在周子盛的遗体面前,做羞耻之事,那就糟了。

朱文正目送周芷若背影远去,若有所思。

穿越前,他看过金老先生的那本倚天屠龙记,里面有周芷若,也有赵敏,当然还有张无忌,朱元璋、常遇春、胡大海等一干英雄豪杰。

上都被攻下时,赵敏被关铎赐给了自己,现在周芷若又出现在身边。

这一方世界的元末乱世,也不知道是真实的历史,还是重叠的境像,朱文正不得而知。

“文正,城中将士已经召集到了校场,周部的人马,可战的壮勇经清点还有两千三百余人,这些人现在乱哄哄的,无人领头,也不愿听从我们的将令。”

张子明神情古怪的推门而入,躬身向朱文正报告城中情形。

方才,他其实已经早早来了门外,但听到里面朱文正、周芷若说话的声音,就停下来在厅堂外面等候。

“子明,你有什么好办法?可游说他们归附?”

朱文正眉头一皱,问道。

“其实.....,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怕文正你不同意?”

张子明看了一眼朱文正,支支吾吾说道。

“什么办法,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遮遮掩掩做什么?”

朱文正不耐的摆了摆手,说道。

“咳.....,办法就是,文正你未婚,周娘子未嫁,要是成亲的话,两部合并一部,周部的那些香军信徒,自然而然就会跟随归附。”

张子明凑到跟前,狗腿子一般笑了笑,说道。

“这....,这是什么好主意?大敌当前,敌众围城,我岂能趁人之危,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周部红巾来自南方,奉彭和尚为祖师,与我们不一样?”

朱文正脸色一肃,摇头说道。

他现在孤军守懿州,援兵断绝,有今日无明日,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个人的事情。

更何况,周子盛的嘱托犹在耳边,他要是趁人之危娶了周芷若,那传扬出去,关铎、沙刘二等红巾高层,会更加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