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小心翼翼的将大门掩上,并没有关实。随后秦何朝从厨房走出,脸上挂着微笑:“段今夕,情人节快乐!”

若不是段今夕先前经历过一次,她或许真的会高兴地蹦起来。但一想到这虚情假意的家中存在着一个可能想杀死她的男人,心中仅存的半分喜悦便随之消散不见。

段今夕干咳两声:“咳咳……秦何朝,我有句话想问你。”秦何朝停住脚步,脸上仍挂着微笑:“怎么了?有话直说吧。”

“如果,如果我一直不同意离婚,你怎么办?”

秦何朝听闻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便又保持起笑容。“这叫什么话,从今以后,你不必再提此事,我不想离婚了。”末了又补上一句,“我想了想,现在其实也还不错。”

段今夕听罢眼眶微微红润,但她还是保持着理性,于是便又问:“那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想离婚了,又像以前那样,你会杀掉我吗?”

秦何朝心里一沉,他不知道段今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抑或只是她的猜测,但他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这次计划,他为此谋划了二十多个日夜。

这么想着,秦何朝故作轻快地说:“不会啊,我现在疼你还来不及呢。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过来吃饭,菜都要凉了。”秦何朝走向她并示意她赶快过来。

段今夕察觉到他与以往的不同,于是后撤两步,离门近了些后她大声朝他喊:“秦何朝!别装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秦何朝听到后脸上消失了笑容,他大步走向段今夕,同时将背在身后拿着刀子的手举了起来。段今夕这次看清了,那是把尖锐的水果刀,银色的刀身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段今夕明白,她猜对了。这根本不是梦,而是一次次死亡的轮回!

段今夕转身便往门外跑。但为时已晚——秦何朝离她很近了。秦何朝赶在她出门的前一刻“咣”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同时用手臂将段今夕抵在门上。段今夕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若不是秦何朝抵着她,现在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了。

两人一前一后,本应是一幅美好的画面,但可惜秦何朝紧握着的那把刀破坏了应有的气氛。

段今夕略带哭腔,背对着秦何朝:“秦……秦何朝,杀人……杀人犯法!你要理智!”秦何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她由背对转为面对。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冷冽说:“四年啊,四年啊!段今夕,你根本不会懂我,你从来就不是我爱的人!”

话音未落,秦何朝已经将刀刺入了段今夕的身体,并用力将她推开。已经完全崩溃的段今夕嘴里只是不停地在道歉求饶,哪怕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但为时已晚,一切都显得太迟了。

段今夕被秦何朝推开后,因为惯性靠向了背后紧关的大门。她感到什么东西顶的肺生疼,随后又感到什么东西穿过身体捅穿了后背,大概是刀吧。

段今夕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秦何朝望了一眼地上的段今夕,撇了撇嘴,然后示意暗处早已准备好的“清洁工”出来,自己转身上了楼。

整个世界静悄悄地,被夜空繁星笼罩下的城市一切宁静祥和。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一般。

闹铃声响得仿佛要震破天际,但段今夕没有理会,她呆坐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床头柜上依旧放着秦何朝留给她的纸条,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过了好一会儿,段今夕才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醒来。她关上闹钟,果然,又是距迟到半小时。她确信这是轮回,她抱怨为什么老天总是不眷顾她,先是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然后还陷入了一场被爱人杀死的轮回里。

想到这里,段今夕苦笑一声,命运可真是专挑厄运人呵!不过,她这次决定要改变结局。心里想着,便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底气十足的出了门,段今夕又到了以往的那个路口,她这次比上次还要格外的小心——过马路一直盯着街对面的信号灯。但就当她快要骑到路中央时,耳边又传来一阵紧促的车笛声与刹车声,她没有去看,而是盯着信号灯继续骑向马路对面。

可当段今夕一眨眼,她便又回到了路中央,信号灯已经是红色的了。段今夕不可置信,她停下车子用力揉了揉眼睛,但发现自己仍在路中央。司机此时降下车窗,又说了与以往相同的话。段今夕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心情犹如跌入冰窟般。她垂头丧气地骑上车子,全然不顾司机的责备,离开了现场。

到了公司,主管仍是抱着一沓文件走来,同时到来的还有段今夕绝望的心情。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结局,仿佛人生被写进固定的小说一样,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白字黑墨的事实——秦何朝杀死她的事实。

浑浑噩噩地呆到下班,她没有加班,而是与同事们一起下班。就在走进电梯的前一刻,主管气势汹汹地从办公室走出,对着段今夕的背影喊道:“段今夕!今天你要是走出这个大楼,就永远别回来了!”说罢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望着电梯的方向。

同事们在电梯里议论纷纷,段今夕听到后停下脚步,她想着这些年主管的各种讽刺与刁难,回过头一字一句对主管骂道:“去,你,妈,的!”随后在主管目瞪口呆地表情下走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时,公司公认的“八婆”对段今夕说:“夕姐,你刚刚太厉害了吧!我好佩服你的底气!不像我,背后可没有一个开公司的老公。”

段今夕听到这般阴阳怪气,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你也想挨骂?”那人闻言脸色一变,尴尬的站在电梯里什么也没说了。

刚出公司段今夕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秦何朝的电话,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秦何朝的声音:“段今夕,今晚有时间吗?”

“秦大总裁问我,那肯定是有啊。”段今夕语气中多少带一点讽刺,秦何朝心中虽嫌弃万分,但为了计划的实行,他忍下要爆发的情绪:“今晚早点回家,有惊喜。”说完便立即挂了电话,不等段今夕反应。

段今夕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中一阵冷笑。惊喜?我看倒像是惊吓。坐到驾驶室里,她夹上一支ESSE,点燃了它。

待这支烟燃尽后,段今夕便驱车前往了家中。因为没有加班的缘故,所以今天赶上了晚高峰,堵在离家还有3公里的地方。

这时她发觉车内的收音机时不时跳频,才回想起前两次貌似也是这样。心烦意乱的她关上了收音机,降下车窗让晚风吹了进来。

车窗外的晚霞映在段今夕的侧脸,晚风吹动了她的头发,这诗意般的画面呈现在任何人眼前都会令人沉醉,只可惜人们总是匆匆忙忙,无暇顾及世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