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献。
我出生在NP市婴山镇桃源村。
出生那天,天降暴雨,接生婆顶着亲盆大雨从县城赶到我们这。
但我妈难产,硬是生了两天,才把我生下来。
村子里不少乡亲们说,我是个灾星,因为我出生后,村里立马就发生了百年难见的泥石流灾害。
巨石泥流不断从山上滚下来,砸毁掩盖了好多人家,但偏偏....村里的人一个也没受伤。
反倒是接生婆和我妈,被砸死了。
有人说,当时找到我时.......只看到一个婴儿,躺在一片废墟上,身旁盘卧着一条十米长的黑莽,没有哭,反而在傻笑。
不过后来我爸告诉我,他没有看到那条黑蟒蛇,倒是我的模样,把他和村里人吓的不轻。
我的身体特别怪异,体型看上去像是刚生下来就满月了一般,背上和手臂上长着不少脓包,胸口一大片干涩的黑色硬皮。
那个年代村里人都比较封建,头一回见到我这样的婴儿,都鉴定的认为,我是个祸婴。
乡亲们都劝着我爸,让他把我丢到山里,要不然就把他赶走。
我爸将我抱起来,虽然丑陋,但他看着我那还算正常的脸蛋,心里又软舍不得起来,再怎么样,也是他和我妈的亲生骨肉。
如今我妈走了,就剩下我,他直接告诉村里人....
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我养大,谁要害这孩子,他跟谁玩命。
说到真动手的份上,村里人也没人真敢杀个孩子,不少人都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只有村长爷爷,老陈头儿,默默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爸也不想再跟村里人闹矛盾,把我抱到祖宅。
爷爷奶奶死的早,一间旧瓦房院子荒废了好多年,但好在也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爸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再加上我满背的脓疮,一着地就哭个不停,他只能一天到晚抱着我,把我绑在身上,山上采菌子卖到县城给我换奶粉喝。
我爸对我很好,没有一点嫌弃我,可我的病情却越来越重,脓疮都扩散到前边了,导致我爸只能一直用手抱着我,我才能不闹。
但时间一长,他也受不住这样的日子,咬咬牙,放下面子去村里借了一圈钱,誓要把我的皮肤病给治好。
老陈头儿听闻,差点急哭了,跑到我家门前跪在地上,求着我爸不要去给我治病。
我爸一看到村长老陈头儿,八十多了,还要在家门口闹,还以为又是来劝他把我扔了的,从门后边把门栓子一抽,举起来就要赶走村长。
然而我爸怎么吓唬老陈头儿,他都不走,他颤巍巍得朝着门内作揖磕头。
那正是我在的方向。
我爸看到这一幕,颇为疑惑,问老陈头儿来这么一出,是几个意思。
老陈头儿抬起头,竟然老泪纵横,一手指着我那屋,一边祈求着我爸,说我是苦修的,这辈子好过不得。
我爸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害怕一棍子给老陈头儿敲死了,索性一脚踹翻了他,激动的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咒我家儿子!那年大雨,死的可是我家媳妇,村里人一个都没事,你们非要揪着不放是不是!?非要把我们一家逼死是不是?!好,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我跟我儿子走就是了!”
这话一出,老陈头儿立马惶恐起来,腿直发软,站不起来只好爬着来到我爸的腿边,死死的一把抱住。
“王娃子啊,你不能带儿子走啊!你知道你老婆为什么死吗?就是因为这孩子的缘故啊!”
越说我爸越生气,他激动的道:“你没完了是吧?一会儿咒我儿子这辈子没好运,一会儿又说我老婆是我儿子害死的?!我日你妈,老东西,赶紧给我滚!”
老陈头儿就是不松手,连我爸都震惊了,一个八十多的老头儿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只见他一个劲的道:“老头子没骗你!王娃子你儿子这辈子就是来苦修的!他不会有亲人的!你老婆死了,你也活不长,他至少得20岁之后,才可能出现转机,你放心,你把儿子交给我,等你死了,我会让他吃百家饭长大,老头子我破着命也会护着他。”
我爸听了再也忍不住,一棍子砸在老陈头儿的脑袋上。
老陈头儿当场就不行了,村里人很快也围了过来。
老陈头儿一家闹的厉害,说啥都要让我们父子俩偿命,可老陈头儿回光返照交代了一句,让陈家子孙一定要记住,不然他做鬼也不会原谅你们这些不肖儿孙:
“好好照顾王献,20岁之前一定要保住他的童子命。”
老陈头儿不断的握住身边亲人的手,呢喃不断,重复着:
“20岁,我们村子有救了......20岁,村子有救了!!!”
直到他最后一口气,重复罢,老陈头安详的走了,我爸当然也跑不了,第二天我爸就被抓走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我爸,而我则被老陈头的孙媳妇夏霞带回了家。
这老陈头儿说我命里没好运,
又说我爸也活不长,结果还真让他猜中了。
夏婶是从东北嫁过来的,她听闻后,当即告诉亲戚,只有她能带这个孩子。
刚好这些亲戚没有一个想把我抱回家,纷纷便同意了夏婶的提议,夏婶把我带回家后,找来村里的病牛,挤出牛奶喂养我。
大家看到夏婶的做法,都以为她是记恨我爸在心报复他,想要害死我,亲戚们见她这么歹毒的一面,纷纷敬而远之 ,当然也没人说什么。
但是我却不仅没加重病情,反而好端端的,从那以后到我可以吃饭了,便和夏婶家的那条柴犬,大黄吃的一样。
虽然在大家眼里,夏婶对我不好,但反而身上的脓包没两年就消退了,胸口的黑皮也好转了不少。
渐渐的,我大了点,
到我记事之时,夏婶便把我赶出了家,饿了去别人家讨饭吃,渴了自己打井里的水,地为床,天为铺。
偶尔夏婶会找到我,看看我过得怎么样,似乎对她来说,只要我不死,即可。
可也是在我记事时,我才发现......我的思想是正常的,但是我的行为,却时常不受自己控制。
逢人便是一副痴笑模样,鼻涕横流,言语不利,步履怪异,走两步就要颤一下。
和我同龄的孩子,时常拿石头砸我,用这种方式和我玩耍,并天真的给我起了个外号,王傻牛........
寓意是,我被病牛毒傻的。
也就只有一个叫小翠的姐姐,从不欺负我,每当别人这么和我玩耍的时候,她都会冲上去教育我的朋友们。
我的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吃百家饭长大,十八岁生日那天。
那天正逢凌晨十二点,小翠从外地打工回来,她趁着月色明亮,兴奋的找到我,这时候我正在拿着柳条在村里瞎逛,小翠搂住我的胳膊,悦耳的声音传来:“王献,敢不敢去跟我玩儿个游戏?”
我一听玩游戏,便来了兴趣,扭头看着她,从她辍学去打工好几年没见,现在小翠变化真大,皮肤白嫩,身材丰润,可爱的圆脸挂着两个酒窝。
我冲着她傻笑,跟他说好啊,我们一起玩,一起玩泥巴。
她摸了摸我的脑门,没回应我,拉着我来到了村后的苞米地。
今年的苞米长得很好,茂密的很,可夜晚的确太黑,我害怕的问她:
“小翠姐姐,我们玩什么,我害怕。”
小翠一听,很严肃的问我,今年多大了,我拿手指头,吃力的比出十八。
见状,小翠噗嗤笑出了声。
看着她可爱的微笑,当时我觉得小翠她太可爱了,满脑子都是她小时候保护我的模样。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翠把我推倒,我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我没办法控制我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不一会儿,苞米从中传来窸窣的摩擦声。
眼前,一条十余米长的黑色蟒蛇,死死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