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的话一出，房间里那群人的骚动更严重了。
许师齐话锋一转：“那个ID叫‘清醒梦’的玩家是跟你一块来的吗？”
“谁？谁会在抢车的时候留意其他人的ID？”
“那个给你糖果的女人。”
“哦，你说她啊，不认识，奇奇怪怪的，非要塞一包饼干和一颗糖给我，敢情我就是个帮她给你送食物的工具人呗，”冬雪面露愠色，但还是保持住了大家闺秀的修养，“这什么烂游戏，什么垃圾玩家配置，老娘上这车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许师齐越发感觉不对劲，小老灯的系统让他可以看到玩家的数据和基本的票务信息，但是当时他遇到那个叫“清醒梦”的黑长直时，她所有信息都显示“未知”。
太奇怪了，她似乎知道我会需要糖需要食物，甚至知道冬雪会遇到我。
“这两个人你认识吗？”许师齐将两个男人的照片投屏了出来。
大胡子男人是现在在新阳数安喝茶的茧族男余田，另一个瘦得像猴一样的男人是现在躺在医院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钱目踪，也就是发车人数不够，史密斯用来凑数的员工。
“不认识。”
“我和岑昊...就是那个流浪汉，出发去前海翻身站后，就在这两个人在你停留的地方交火，难道地点只是巧合吗？”
冬雪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拜托，我当时在你画的圈圈里好吧！我可是有读过《西游记》的，您孙大圣给我画了个圈，我哪敢出去，那两个人，莫名其妙的。”
冬雪的生活助理非常默契地拿着打火机过来帮她点烟。
“但是从点灯人第一批环境代码分析结果来看，这个余田是在保护你......”
“他们在掩体物后面，我根本不知道响声哪是哪，事情经过我都在口供里说过了，怎么还在问，”冬雪似乎不想再提及，“那个史密斯的‘托’他想杀我，任谁路过，都会见义勇为吧，许师齐，你不也保护了我吗？”
这女人真是个人精，在这给我偷换概念是吧。
“我只是路过，但这个余田的行动轨迹，先去买装备，买完就脱离大队，一直在找你，然后苟在我们3个当时的营地附近，静默了半小时，直到我和岑昊离开，他都没有动静，你跟我说这是路过见义勇为？”
事后许师齐看到点灯人的报告也有点惊讶，这个人当时苟在附近他竟然没有发现，可能是当时忙着整理捡回来的烂铜烂铁锅碗瓢盆，准备动身去前海翻身站。
而且当时真正的岑昊已经死亡，是有人变成了他的样子替换了他。
许师齐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还能有这种操作。
出发前，许师齐建议冬雪留在原地，她应该已经对这个游戏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兴趣，于是许师齐效仿孙悟空，给营地画了个圈，那是用“画地为牢”优化而来的工具——“圈地运动”。
只要里面的人不出去，外面的人没法进来，也抢不走里面的食物和衣物。
在这个小儿科的游戏切片里，这挂属实是开得有点犯规了。
收拾好装备，许师齐和“假岑昊”出发从加和望岗站向前海翻身站走去，这期间会经过6个站。
他们穿过月台，走进废弃的铁路轨道，打开维修探照灯，黑暗的隧道里，随时会有东西袭击他们。
如今回想，真是捏一把汗，幸亏那个“假岑昊”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
可那个人为何要在岑昊死后假扮他？
“许师齐，我确实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那个圈什么技术，我应该没法在这坐着，那个姓钱的，就是自己活该被反杀，没死算他命大，”冬雪话锋一转，“我刚才的提议，你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吗？听阿妍说，你也是个被丢在弃婴岛的孤魂野鬼，你也不想自己死后连电子骨灰都没有人收吧......”
“我有家人，不劳您费心。”许师齐平静地收起笔记本电脑，起身与冯真交换了个眼神，准备离开，“谢谢冬小姐的配合。”
他正要走，冬雪从后面喊住了他：“前几天，毓妍叫我如果见到你，就替她向你问声好。”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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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出来，许师齐和冯真随便在19楼找了间空房间，查看了卫庆发来的那份余田的口供。
“这活是我从‘85九城’接的，我原本就是经纪公司给买的票，我只是顺便接一单。”
卫庆：“订单内容是什么？下单人是谁？”
“内容就是保护那个冬雪的女人，下单人信息是保密的，我咋知道呢？而且一般是做完才付钱的，但这个人下单就直接付钱了。”
卫庆：“那你为什么这么迟才到？开局差不多俩小时你去哪了？”
“喂！我又不能空手去给她挡枪子，我得去找点装备吧，而且那个破游戏，还是‘毛坯’的，那女的自己不知道跑哪去了，害我好找，要不是看在这单给那么多钱的份上。”
卫庆：“那你说一下你打死那个人的经过。”
“喂喂喂！警官，你可别乱说，他应该不至于死吧。”
卫庆：“快说！”
“首先是我苟在稍微远点的地方，我见好像有两个男人跟她在一起，他们好像也不是新手，很上道。”
“差不多半小时后，那两个男的走了，又过了一段时间，突然那边传来枪声，我马上靠近去看。”
“有人向那个女人开枪，连发的那种，我当时心想完蛋了，没想到那女人周围好像有防弹玻璃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马上找到那放冷枪的龟孙藏在什么位置，这活儿我是专业的，虽然我当时手上只有一支自制的仿‘马格南’左轮，也够打得他找不着北了。”
“他还不肯罢休，还要继续开枪打那个女的，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只能打他头，我故意射偏，就擦边擦到他头，掀他一小块头盖骨而已，警官，真死不了的。”
“最多就神经疼痛躺一下医院，可那是游戏保险协议范畴的小意外，我是好人啊警官，那龟孙是想杀那女人。”
两人看完大胡子余田的口供，许师齐马上让冯真安排同事把冬豹请来19楼录口供。
然后两人取来穿戴设备，进入切片场景内查看岑昊的“尸体”。
冯真说：“点灯人那边初步勘察结果，他是在车厢里溺水缺氧导致死亡的，但车上除了他的尸体，其他环境都是干燥的。这个车厢距离交火地点不远，这几个人和岑昊的死应该有某种关联。”
在一个废弃车厢里溺水，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