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过境,阳光明媚,阡城在这美好时刻展露出神秘而迷人的风姿。
山间迷雾,如薄纱般轻舞,弥漫于整座城的地境,恍若梦幻仙境,堪称世外桃源。
清澈见底的龙川河水,恰似一条长龙悠然穿城而过,连接着城北与城南。
它没有乌江汹涌澎湃的气势,却唯有那份波澜不惊的宁静与美好。
平静的河面上,一群鱼儿欢快地游动着,仿佛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在河中尽情嬉戏。
古色古香的启灵桥上,来往穿行的行人很多,用人海如潮形容也不足为过,一切都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此时,一辆马车正从城南方向而来,只见马车上坐着一位老仆,正准备扬鞭策马,就听见车里的人说了一句——
“伙计,你快点!不然我和老爷就赶不上江大人上任的时辰了......”
还没等车里的人说完,赶马的人就说了句;“诺!夫人。”
说时迟,那时快,那位老仆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马叫了几声,便跑了起来。
只待马车走得近了些,才看见马车上挂着的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篆体的“周”字。
不多时,马车便在桥头的麒麟阁楼下停了下来,麒麟阁的对面是阡城“天”字号酒楼——临江楼。
在麒麟阁外,靠着龙川河畔的一面,停靠着阡城众多世家的马车,非常整齐有序,目前只剩有两个空位,函待补缺。
当周家马车停稳之后,下来的两人,一位是慈眉善目的老者,一位是风姿绰约的妇人,正欲往麒麟阁走去,前方迎来一位穿着朴素大方的老奴,笑脸相迎道:
“周老爷!您老也来了。”
周老爷定眼一看,原来是当任知府的主事,以笑待之,回答道:
“雷师爷!没想你也在啊。”
二人一顿寒暄之后,雷师爷说道:
“快!快!快!里面请,李大人和其他人已经恭候多时。”
周老爷被周夫人扶着,一边引着回道:“好!好!好!雷师爷先请,我们随后就来。”
此时,在麒麟阁内,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围着一位身着官服之人,争先恐后地向其敬酒表示祝贺,好不热闹。
彼时,临江楼上热闹非凡,韩灵儿那一帮子人正谈天说地,畅聊着龙川河上往昔的悠悠岁月,以及那流传不息的古老传奇。
恰在此时,启灵桥上,莫阿兮一伙人也来到了这儿,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着。
蓦地里,莫阿兮瞥见韩灵儿和杨熠在临江楼上,顿时心里酸溜溜的,一阵慌乱,连姜儒霖连叫他三声都没听见。
莫阿兮嘴里嘟囔着:“她咋和他在一块儿呢……”
姜儒霖瞧着这情形,拍了拍他的肩头,纳闷地问道:“阿兮,你咋啦?叫你好几声都不理人。在瞅啥呢?”
莫阿兮这才回过味儿来,不自然地笑了笑,应道:“没啥,就瞧见个熟人。咱走吧。”
然而,他的目光却仍牢牢锁定在韩灵儿身上,怎么都移不开。
与他们同行的白衣少年,望着莫阿兮,嘴角扬起面露一丝微笑,站在一旁随声应和着,似乎早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只字不提。
而后,他们一路行至桥的中央,此处建有一座古亭。
立于亭边,倚栏远眺,可见一座古祠之中,俊男靓女们正在上香,求签问卜。又因时逢正月新年,往来之人格外众多,连平素紧闭修缮的商户都敞开了门户,路边尽是商贩小摊,呈现出一片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景象,令人难以忘怀。
白衣少年忽而问道:“姜兄!莫少侠!敢问那是何地?缘何如此热闹非凡?”
此时的莫阿兮似乎才从那情绪中神游归来,尚未等他开口,姜儒霖说道——
“兄台可曾听闻过武侯征牂牁之事?”
白衣少年复又答道:“武侯征牂牁?若是我没听错,你说的应是,武侯诸葛亮南征牂牁吧!”
姜儒霖说道:“没错!确切地说,蜀汉建兴三年,武侯诸葛亮南征牂牁,其先锋抵达山国皆获胜利,遂于城南温泉之上建诸葛祠以作祭祀。”
白衣少年说道:“姜兄于书史之道,可谓了然于心。在下钦佩不已!然据我所知,史书《三国志》中并无此段历史的记载,敢问姜兄所读是何部史书古籍?”
姜儒霖自然知晓《三国志》中并无此记载,他心中暗暗想到——
“著书之人不知此段历史,自然无法予以记载,后世之人自然也就无从知晓与了解,亦无法加以考证。然而没有写进此书,并不代表这段历史不存在,况且史书也并非仅有这一册。诸多书籍皆是耗费数十载光阴而成,官方没有的记载,地方未必没有。”
随即甚是自豪地答道:“自然是姜家藏书楼中的——《夜郎奇闻录》。”
白衣少年正欲开口,莫阿兮便开口说道——
“罢了!不就是一座武侯祠罢了,瞧你们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争知府之位呢。”
只见白衣少年和姜儒霖相互看了看,而后转向莫阿兮一同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白衣少年抱拳朝着姜儒霖说道:“姜兄真是博闻强识,小弟今日真是长了见识。”
姜儒霖摆了摆手,笑道:“不过是家中藏书众多,凑巧读到了这一段罢了。”
莫阿兮在一旁插话道:“你们两个就别互相吹捧了。这武侯祠看上去甚是有趣,我们不如进去瞧瞧,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有趣的故事。”
白衣少年和姜儒霖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一同走进了武侯祠。祠内庄严肃穆,供奉着武侯诸葛亮的神像。他们在祠内缓缓漫步,欣赏着古老的建筑和珍贵的文物。
姜儒霖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为白衣少年和莫阿兮介绍着武侯祠的历史和传说。
“据说,当年武侯在此地征战时,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大力支持。他为了纪念这段历史,特意修建了这座祠庙。”
白衣少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莫阿兮则静静地欣赏着祠内的一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在离开武侯祠时,白衣少年感慨道:“今日之行,真是不虚此行。姜兄,改日小弟再去你家藏书楼拜访,还望姜兄不吝赐教。”
姜儒霖欣然答应。
莫阿兮也笑着说:“我也会一同前往,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其他有趣的书籍。”
三人相视一笑,然后一同沿着河堤往上走。
走到松明山麓之下,只见平静的河面之上,一艘渔船宛如从画中驶出般,忽地飘然而至,缓缓停靠在古旧的渡头之上。
彼时,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洁白的云朵像棉花糖般轻盈飘浮。
微风轻柔地吹拂着,带着岸边花草的清香,轻轻抚过脸庞。
船上是一老一少,皆身着仡佬族服饰。
老者安然坐于船上,自顾不暇地吃着饭菜;
年少者则撑着长篙,一边吟唱着那动人的歌谣——
“情姐下河哎洗衣裳/双脚踩在哟青石上嘞哟/手拿棒捶哎朝天打/双眼观看赛少年郎喂/棒捶打在喂妹手指/痛就痛在哎郎心上喂/小河流水哎哗哗响/郎影照在哟青石上嘞哟/妹拿棒槌哎打衣裳/水溅郎身色冰冰凉喂/要怪就怪喂河里浪/害得情姐哟心慌慌喂......”
这便是少年口中歌曲的全部内容,只可惜听不太真切,因其是用方言所唱,乃仡佬族之歌谣。
突然,几只水鸟似乎也被歌声吸引,在渔船周围盘旋鸣叫,似乎在为这美妙的歌声伴奏。
年少者见状,更加起劲地歌唱起来,歌声愈发嘹亮动听。
悠扬的歌声在空气中不断回荡,传到了靠近城北的岸边。
那里有一座古朴的亭子,一群年纪稍大一些的孩子和一位慈祥和蔼的老先生正站立在一块古老的石碑前面。
孩子们被歌声吸引,纷纷跑到岸边,好奇地眺望着渔船的方向。
老先生则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那位老先生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袍,手握一把戒尺,衣袂随风轻轻飘动。
他的头发花白,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木簪固定着,算不得仙风道骨,却满是浩然正气。
他的面庞上刻着岁月的痕迹,额头和眼角布满了细密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透着睿智和慈祥。
他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带着温和的笑容。
下巴上留着一缕细长的胡须,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
老先生的身材略微消瘦,但却透着一股坚韧的气质。
他站立在石碑前,身姿挺拔,仿佛一棵历经风雨的古树,静静地诉说着那段岁月流转的传奇故事。
莫阿兮一行人正欲迎上去听个斟酌,就听见那群孩子就大声地诵读道——
“上苍赐福,神灵宠幸;黔东腹地,牂牁为郡;古称山国,神秘底蕴;
今称石阡,遐迩闻名;字曰茶城,茗香万里;号乃泉都,人杰地灵....”
当三人走得近些,就看见老者的眼角竟泛起一丝泪花。
几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他依然记得自己第一次站在石碑前是什么时候。
忆往昔,石碑今犹在,故人何在?
他已经很老了,老到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年纪。
又或者,他不敢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年纪,而在阡城的故人,还有故事。
他已经很老了,老到连回忆都开始变得沉重。
那石碑见证了岁月的流转,而曾经的故人却已不知去向何方。
每一道刻痕都仿佛是时光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上。
他默默地凝视着石碑,仿佛能透过那坚硬的表面,看到昔日的影像在眼前浮现。
那些曾经与他一同欢笑、一同奋斗的人们,如今都已散落在天涯。
然而,最让他难以面对的,或许并非年纪的增长,而是那些与阡城的故人共同经历的故事。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繁星点点,闪耀在他内心深处。
但如今,它们却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短暂而耀眼,转瞬即逝。
在这静谧的时刻,他仿佛听到了岁月的低语,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往事。
而他,只能默默地聆听,让思绪在时光的长河中飘荡。
或许,这便是人生的宿命。
在岁月的洪流中,我们不断地失去,却也在不断地追寻着那些曾经的温暖与美好。即使时光已经流逝,故事已经落幕,但那份深情与思念,却永远铭刻在心中。
此时,姜儒霖步履如飞,跨步上前,朝着那位老先生深鞠一躬,行的乃是晚辈之礼。
其气度虽非从容自若,却也尽显谦卑之态。
“学生儒霖,拜见老师!”姜儒霖恭敬说道。
见状,莫阿兮与白衣少年亦随即趋前,执晚辈礼,异口同声言道:
“晚生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安好。”
老先生轻拂自己的白须,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其目光温润慈祥,恰似春日暖阳,倾洒于姜儒霖等人身上。
姜儒霖惶恐道:
“老师,学生今日偶然得遇您,实乃幸甚。近日闻家父屡屡提及老师身体有恙,学生未能登门探望,还望老师见谅!”
老先生颔首赞许,脸上露出欣慰笑容,轻声回应:
“儒霖,你有此心意,我甚感欣慰。老夫已是风中残烛,偶感风寒罢了,无需如此挂怀。”
继而,老先生转向莫阿兮与白衣少年,见此二位容颜俊美,气质清雅,不禁又多打量了两眼。
老先生缓声问道:“不知二位是?”
莫阿兮与白衣少年齐声答道:
“晚辈莫阿兮(白衣少年名字),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万幸。”
老先生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言道:“嗯,如此年岁,便有这般气度,实为难能可贵。”
姜儒霖赶忙介绍道:
“老师,莫阿兮与白衣少年皆是学生的好友,我等时常一同切磋探讨学问。”
老先生笑道:“甚好,年轻人理应相互映辉,共取其熠。”
莫阿兮拱手道:“前辈所言极是,今日得见前辈,晚辈等倍感荣幸,还望前辈能多多赐教。”
白衣少年亦附和道:“晚辈等在学业上亦有诸多困惑,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老先生欣然应允,示意众人坐下,而后缓缓说道:
“学问之道,渊博深邃,需用心钻研,方能有所成就。汝等若有疑问,不妨道来,老朽定当竭尽所能,为汝等解惑一二。”
姜儒霖、莫阿兮与白衣少年闻此,皆面露欣喜之色,旋即向老先生请教起来。
姜儒霖丰神俊朗,身姿如松,言行举止间似清风徐来,沉稳谦逊之态尽显。
“先生,学生于探究义理时,仿若迷途之羔羊,困于思维之迷雾,难以突破固有之见”,他轻声问道——
“敢问先生,如何能如破晓之晨光,刺破这重重迷雾,洞悉经典中蕴含的深远智慧呢?”
老先生微微一笑,宛若深山中的智者,目光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回答道:
“你应似蜜蜂采集百花之蜜,广泛涉猎群书,博采众长,汲取各家之精髓。又如河海交汇,与志同道合之人相互切磋,方能拓宽思路,激发思维的火花,从而寻得突破之径。”
前辈,在下痴迷诗词创作,犹如恋花之蝶,然创作时总觉意境单薄,难以如夜莺歌唱般动人心弦。”
莫阿兮俊逸脱俗,宛如林中青竹,性格内敛,眼眸中却闪烁着对诗词的挚爱与执着,朗声道——
“恳请先生赐教,如何能使诗词如盛开之花朵,蕴含韵味,引人入胜呢?”
先生轻抚着胡须,恰似一位慈祥的引路人,缓缓说道:
“你需如飞鸟遍历山川,亲身感受世间百态,让真情实感成为诗词的灵魂。
恰似彩蝶吮吸花蜜,多多欣赏名家之作,细细揣摩其笔法与意境,将其融会贯通,方可绽放属于你的绚烂之花。”
“先生,晚辈习武多年,志如凌云之鹤,欲达至高境界。奈何如今遭遇瓶颈,在江湖众高手中宛如沧海一粟。”
白衣少年英姿勃发,恰似展翅之雄鹰,眉宇间透着坚毅和果敢,拱手说道——
“恳请先生指点,如何能突破这瓶颈,于高手之中如鹤立鸡群般脱颖而出呢?”
老先生站起身来,身姿伟岸,目光如炬,恰似苍鹰俯瞰大地,朗声道:
“你当如磐石般勤修内功,夯实根基,坚不可摧。
又需领悟天地自然的奥秘,仿若与万物生灵对话,将其融入你的武艺之中,方能更上一层楼。
你可寻觅江湖中那如同隐士般的高手,向他们请教,或能如在黑暗中寻得明灯。
然而,这高手如游云般飘忽不定,难以寻觅。江湖如同龙潭虎穴,充满了无尽的危机与挑战。”
老先生耐心地解答着,其言辞如春雨滋润大地,令三人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姜儒霖提问时,条理清晰,思维缜密,其深厚的学问根基宛如巍峨的高山,令人敬仰。
莫阿兮则俊逸非凡,不时提出的独特见解仿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璀璨夺目,令老先生也不禁频频点头称赞。
白衣少年在请教武艺时,眼神专注,动作利落,将自己在实战中遇到的难题一一阐述。
老先生的指导,犹如精准的箭,直中要害,令人信服。
老先生解答实属精彩,迎来太白楼上,许多阡城致仕之士围观。
姜儒霖犹恐老先生年迈,故示意莫阿兮和白衣少年就此作罢,欲作辞别之意。
莫阿兮似乎意犹未尽,未明姜儒霖之意,而白衣少年心领神会,正欲开口之际。
然老先生面带微笑,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期许,轻声言道——
“尔等皆为可造之材,日后当继续努力,不懈进取。”
姜儒霖躬身施礼,其语气坚定,刚毅之色浮现,恭敬回道:
“先生教诲,学生铭记于心。日后必加倍用功,不负先生之期望,亦不负家父之栽培。”
莫阿兮微微一笑,其声轻柔,却饱含坚定之决心,柔声说道:
“前辈所言,晚辈领教了。诗之海洋无边无涯,晚辈愿倾尽毕生之精力,探索其中奥妙,追求那至极之诗意。”
白衣少年拱手施礼,其眼神果敢,闪烁着坚毅之光,朗声道:
“晚辈亦会将今日所学融入武艺之中,不断突破自我,追求那至高之境界。虽前路崎岖,但晚辈必勇往直前。”
老先生微微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甚好。然学问与武艺之精进,皆需持之以恒。切不可急功近利,忘却初心。世间万物皆有其道,需用心感悟。”
姜儒霖点头应道:“学生明白,学问之道,犹如攀登高峰,需步步为营,方可登峰造极。”
莫阿兮接着说道:“晚辈会保持对诗词之热爱,用心感悟生活点滴,令诗词之花绽放最美丽之光彩。”
白衣少年坚定地说:“晚辈定当刻苦修炼,不畏艰难险阻,朝着心中之目标奋力前行。”
至此,三人欠了欠身子,慢慢后退了半步之距,随后在一番客套之后。
莫阿兮一行人一齐躬身拜别老先生,沿着河堤漫步而行。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河水潺潺流淌,似在为他们伴奏。
河堤两岸,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美不胜收,顿时铭感五内。
姜儒霖时而驻足观赏,时而若有所思,似在思索学问之道,意犹在忧老先生之尊体。
莫阿兮轻吟诗句,其声婉转,宛如天籁,引得鸟儿驻足聆听,未领姜儒霖之愁绪,沉浸其中,显然不见临江楼之囧态。
白衣少年时而耍几招拳法,身姿矫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之际,瞥见姜儒霖之心思,微微有些怔忡,故而问道——
“姜兄,敢问家师之名讳?适才一直想问,一直意兴阑珊,未敢多作造次,还望告知!”
姜儒霖缓了缓,轻声说道:“家师陈云章,乃是阡城的一代名师。他的故事,说来话长啊”。
姜儒霖微微抬头,目光凝视远方,仿若透过时光看到了曾经的景象,他缓声道:
“家师本家姓陈,名云章,字逸之,号清逸居士,也称墨弦先生,乃阡城名门望族之后。
其府邸筑于城南,依山傍水,环境宜人。
讲起先生的故事,不免要感慨前尘往事如烟,仿若云散水涸,焉复有重来之日。”
这个名字,莫阿兮颇为陌生。
当听到“墨弦先生”时,他突然惊愕问道:
“等等!你说他是谁?他竟是......”
此时“陈云章”这三个字,莫阿兮和白衣少年不由神色肃然。
陈云章这位“墨弦先生”,自幼颖悟绝伦,善通书法,博览群书,贯通古今。
少年致仕,混迹官场,入翰林院,编修史籍,本是一片冰心之心,怀有青云之志。
然不知为何故触怒天颜,遂以编修之身被贬白衣,返至阡城未得其复。
适逢姜家兴设私学,邀其于师,讲学传道,以此谋世,得其所复之名。
在他座前受教之人,富贵寒门,素来兼有,并无差别,一时名重无两。
莫阿兮和白衣少年,本以为姜儒霖学识渊博之才,是深受家学渊源之累,未尝想到受教的这位老先生,竟然是大有渊源。
“陈老先生若知姜兄如此为其感怀,恐该难以舒怀。”莫阿兮直言劝慰道,“你若这般郁郁寡欢,倒让我们做朋友的情何以堪,得其所教是何等的幸事!”
“是呀!吾听至如此,又姜兄若是如此这般,本已惭愧难当。”白衣少年低声附和道。
姜儒霖幽幽长叹一声,默然半刻,舒缓假笑说道——
“你们放心,既然开口说与二位,早已乐然于胸,我没有什么事的。
只是比起这尘埃落定的生平旧事,我这位老师还有一段堪比《孔雀东南飞》的阡城绝恋。
难道说,二位不想继续往下听一听?”
莫阿兮和白衣少年,顿时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只待姜儒霖慢慢道来——
“他与那女子的邂逅,恰似冥冥之中的缘分。
那是一个春意盎然的清晨,晨曦微露,雾霭朦胧。
陈老先生漫步于湖畔,忽闻一阵悦耳动听的歌声,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立于船头,衣袂飘飘,风姿绰约,歌声如梦如幻,令人陶醉。
陈老先生为其倾慕,而女子亦为他的风度所倾心。
二人一见倾心,相谈甚欢。
然而,他们的爱情却遭遇家族的阻拦。
家族利益的纠葛,让他们的爱情之路布满荆棘。
但他们坚信真爱无敌,决意相守此生。
遂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携手私奔,远离世俗纷扰。
他们遍历山河,领略世间美景。
然命运弄人。
在一次远行途中,女子不幸染疾。
陈老先生心急如焚,四处求医问药,却难挽其生命。
女子终究香消玉殒,离他而去。
陈老先生悲痛欲绝,一夜之间白了头。
他携女子骨灰,重回阡城。
自此,他闭门谢客,将自己封闭于回忆之中。
岁月流转,时光荏苒。
如今,陈老先生已垂垂老矣,却对那段爱情刻骨铭心。”
此时,微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
莫阿兮叹息道:“此爱可悲可叹,令人感怀。”
白衣少年亦感叹道:“世间真情难觅,如镜花水月。”
姜儒霖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往事已逝,吾等亦当珍惜当下。”
不知走了多久,姜儒霖停下脚步,指着远方说道:
“你们看,那便是陈老先生的府邸。如今,它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莫阿兮和白衣少年,一齐看了看姜儒霖所指的方向,又回头望向远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伤。
他们继续沿着河堤前行,阳光洒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悄然返至临江楼旁,麒麟阁边上。
“咦!”随着这一声,莫阿兮和白衣少年满是惊愕之色,姜儒霖连忙三声朗声道,“人有三急!二位稍等片刻,等我解决这一急。”
随后,逍遥跟着姜儒霖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一时不知所踪。
莫阿兮不由自主朝着临江楼方向望了望,韩灵儿和杨熠依然在那个位置吃着,喝着,一时之间失了神。
竟未注意到,同行的白衣少年昂首阔步朝麒麟阁大门走去。
此时,麒麟阁外的宽阔空地上,仅剩一个车位空缺着。
不知何时起,特意安排了两名官差驻守在此,始终静静地候着。
而麒麟阁的门外,整齐站立着两排手执长枪、腰间佩刀的官兵,约莫有十来个人。
其中为首的,还有一位身姿挺拔的将军,与雷师爷并肩而立,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忽然,一位身穿官袍的人从正门走出,开口问道:“雷师爷!人到了吗?”
雷师爷恭敬地执礼回道:“回大人,一直未见到江大人的身影,不知他是还未抵达,亦或直接前往衙门去了。”
将军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沉沉地凝视着远方,心中暗自思索着。
他转身对雷师爷下令道:“再派遣些人手前往衙门附近探寻一番,若是见到江大人,即刻请他前来此地。”
雷师爷领命离去,片刻之后,便带着几名官差匆匆赶往衙门。
刹那间,麒麟阁外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众人皆屏息凝神,静待事情的发展。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骑手纵马疾驰而来。
骑手来到麒麟阁前,迅速飞身下马,步履匆匆地走向将军,单膝跪地,抱拳禀报:
“启禀将军,小人在途中遇见了江大人的马车,正朝着这边行进赶来,不消片刻便能抵达。”
将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他连忙说道:“做得好,你先起来吧。”
骑手起身,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一旁。
不多时,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麒麟阁前。
将军面带微笑,步履稳健地迎上前去,朗声道:
“江大人,一路奔波,着实辛苦了。今日特意在此地为你接风洗尘。”
然而,马车内却并未传出丝毫动静。
将军心生疑虑,当即果断地掀开车帘,却惊见车内空无一人。
将军眉头微蹙,眼神中略带困惑地望向眼前的行官,开口询问道:
“江大人何在?为何不见江大人身在车中。”
行官赶忙抱拳施礼,态度恭谨地回道:
“将军,江大人在途中偶遇几桩紧要之事,委实分身乏术,故而特遣小人前来告知将军,他随后便至。”
将军闻此言语,微微点头,脸上露出理解之色。
众人虽感略有失落,但仍旧热情不减地将行官请入席中,遂毕麒麟阁车位满盈。
宴席之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令人垂涎欲滴。
众人纷纷向行官敬酒,以表达对江大人的敬意。
悠扬悦耳的乐声在空气中回荡,轻盈曼妙的舞蹈令人赏心悦目,现场气氛热烈而又欢快。
行官彬彬有礼地回敬着众人,同时也转达了江大人对大家的深深感激之情。
正当众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声。
麒麟阁外,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高挑青年正欲入内。
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息。
微微一抬手,青年身后的随从们训练有素,见他抬手示意,便纷纷低头停步,自行散去,在外一旁候着。
虽是一身袭着简洁的素服,但青年并未刻意低调。
领口的刺绣,袖边的花纹,还有腰下低垂的无瑕玉璧,无一不点明他与众不同的尊贵身份。
此时,麒麟阁接待访客的执事迎候在台阶之下,微微拱手为礼。
青年点头还礼,报出名号:“阡城周家,周逸群。”
执事微笑躬身,恭请道:“周少爷里面请。”
遂毕,周逸群也不答话,信步上前,眉目弯弯带笑,径直踏入麒麟阁的大门,迅速人厅内寻找落座之位。
此时,一位将军也从麒麟阁内走了出来。
他看到周逸群,立刻迎了上去。
两人寒暄了一番,尽显友谊深厚之情。
就在此时,一位白衣少年也来到了麒麟阁门前。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面容清秀,一身白衣显得他更加超凡脱俗。
他的到来引起了麒麟阁门前的一阵骚乱,负责守门的官兵和执事都拦住了他的去路。
执事仔细端详了一番白衣少年后,急切地问道:“来者何人?”
“一介布衣,无名无份。”白衣少年执礼,不慌不忙地回应道。
执事不依不饶,说道:“速速离去!可知此乃何地?岂是你这等身份之人可随意闯入的。”
白衣少年面色不改,朗声道:“我一不偷,二不抢,为何不能进入这麒麟阁?”
两人争执不下,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大声喧哗,一时之间麒麟阁门前乱成一团。
此时,那位将军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一沉,呵斥道:
“吵什么?莫非想要造反不成?那也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说完,他便做出拔刀的姿势。
莫阿兮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说道:
“敢问这位将军,我这位朋友所犯何事,竟引得您起了杀戮之心,还要滥杀无辜?”
将军横眉冷对,说道:
“行伍之人行事,哪管什么缘由?再说我还未杀,即便我杀了他,你又能奈我何?”
莫阿兮毫不畏惧,说道:“刘将军且慢!切莫动怒。”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姜儒霖的声音。
只闻其声,片刻后才见其人。
他连忙高声说道:“我这两位朋友均是性情中人,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刘将军见谅!”
姜儒霖的话让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刘将军的目光从白衣少年身上移开,看着姜儒霖说道:
“儒霖,你怎么也来了?”
原本严肃的脸庞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说完便收起了刀。
姜儒霖微微执礼,不紧不慢地,微笑打趣道:
“这不闻江大人前来上任,我与朋友们一同前来图个彩头,还望你刘将军行个方便呀。”
刘将军哈哈一笑,满面春风道:“你少来!既然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那自然没问题。”
他看向白衣少年,眼中的敌意消失不见,“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这二位兄弟不要见怪”。
白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之色,并未多做其他动作,看向这位堪称“变色龙”的刘将军。
转而看了看姜儒霖,姜儒霖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刘将军说道:
“刘将军,此地乃是阡城麒麟男儿交流之地,何必如此动怒呢?不如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刘将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众人纷纷找了个位置坐下,姜儒霖开始介绍起了莫阿兮和白衣少年。
内容大致讲的是,白衣少年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书生,听闻麒麟阁中藏有许多珍贵的书籍,便想前来一探究竟。
周逸群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看了看莫阿兮,又看了看白衣少年,心中暗自琢磨。
他对白衣少年的才华颇为好奇,随即便笑着说道:
“既然这位少年如此有兴致,不如让他进去看看吧。刘将军,你看如何?”
刘将军虽然心中仍有不悦,但也不好再次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白衣少年与莫阿兮在众人的注视下,虽已顺利走进了麒麟阁,二人心中仍存留着一丝不安。
他们心中暗自谋着某种契机,想着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与关注。
过了迎客的门楼,是一个四方庭院,院中一株千年红豆杉直插云霄,斑驳的树干上系一块八尺有余的红布。
树上挂着一些写满名字的木牌,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叮叮当当地作响,映射着快要当空的日光,耀人眼目。
庭院的四周环绕着高墙,青苔悄然爬上了墙垣,为其增添了一抹岁月的痕迹。
地面铺着古朴的青石砖,缝隙间生长着些许杂草,透露出一丝自然的生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庭院的悠久历史。
不远处的花圃中,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这片宁静的空间带来一抹明艳的色彩。
几只鸟儿在枝头欢快地跳跃,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叫声,与叮叮当当作响的木牌声相互交织,宛如大自然演奏的交响乐。
庭院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仿佛在邀请人们坐下来,静静享受这宁静的时光。
进入正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麒麟雕像,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要腾空而起。
厅内装饰奢华而不失典雅,精致的雕梁画栋展现着品味与财富。
厅中摆放着一张张华丽的桌椅,椅背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众人缓缓入座,眼神中透露出对这座主楼的好奇与惊叹。
窗外,阳光透过朱红色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来,带来一阵清新的气息,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在这座麒麟阁的主楼里,仿佛时间都流淌得格外缓慢,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进入正厅之后,才发现,麒麟阁主楼有四层,其中第一层设有桌椅板凳,其他三层全是桌椅,没有板凳。
其正厅中央是一个亭台楼阁式舞台,雕栏玉砌的装饰,美轮美奂。
古戏台上,帷幕轻垂,仿佛遮掩着一段段动人的故事。
台上的木质地板,承载着无数演员的足迹,见证了无数精彩的演出。
台下,观众们或坐或立,沉浸在这古色古香的氛围中。
他们身着戏服,仿佛穿越回了时空,与这座古建筑融为一体。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书画作品,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情宁静。
窗外,庭院中的花草树木随风摇曳,与古建筑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在这座古建筑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人们能够忘却尘世的纷扰,沉浸在历史与文化的长河中。
今日,麒麟阁主楼的第一层坐着寻常商贩与寒门学子,第二层则坐着阡城诸多世家贵族,第三层乃是官府人士以及德高望重之人的坐席。
而第四层摆放着一些香案供品、美酒珍馐,始终空置,专为阡城作出贡献的无数英灵而留。
在这座古建筑之中,氛围庄重而又肃穆。
舞台之上,演员们正精彩演绎着剧目,其表演吸引着在场的每一位观众。
寻常商贩们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脸上展露着对艺术的热忱;
寒门学子们则目不转睛,仿若于剧中探寻着人生的真谛。
世家贵族们坐姿优雅,不时轻声交流着对剧情的见解;
官府之人和德高望重的长者们则一脸庄重,似乎正在思索着更为深层次的意涵。
而那第四层,虽空空如也,却仿若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韵。
香案上的香烟袅袅升腾,宛如在向那些贡献卓著的英灵们传递着众人的敬意与感激之情。
整座麒麟阁主楼都沉浸于一种宁静而又庄严的氛围当中,仿若在诉说着阡城的过往与荣耀。
窗外,微风轻柔拂过,引得树叶沙沙作响。
这声音与舞台上的演出之声交相融合,恰似一曲美妙绝伦的交响乐。
于这座古建筑之内,时间仿若凝固,人们仿若忘却了尘世的喧嚣与烦扰,沉浸于历史与文化的长河之中,体悟着那份宁静与美好。
当莫阿兮一行人踏入正厅之时,行官恰巧迎着他们的视线稳步走来。
行至白衣少年跟前,竟猝不及防地扑通一声半身而跪,声音洪亮地朗声道:“下官参见大人!”
莫阿兮一行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讶异,目光齐刷刷地转至白衣少年身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白衣少年”竟是今日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江大人。
白衣少年微微抬手,此时众人皆知应该称其为江大人了。
只见他面色从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中透着温和与亲切,微微抬手示意行官起身,语调沉稳地言道:“起来吧!无需行此大礼。”
行官起身,毕恭毕敬地呈上一份卷帛,退在一旁,然后自觉地站在白衣少年身后,高声喊道:“江大人到!”
莫阿兮一行人意识到眼前的白衣少年便是江大人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敬畏之情,态度也变得拘谨起来。
而姜儒霖似笑非笑地对着莫阿兮,脱口而出说道:
“阿兮!没想到你这位‘小师叔’挺有手段的,其貌不扬,没想到大有来头的哈!”
莫阿兮苦笑道:“儒霖兄说笑了!不知道他的身份之时,咱们还能打趣他一下,这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再这样打趣恐怕是不合时宜了吧!自古民与官,本就有着一道难以跨域的鸿沟,稍有不慎恐难活也。”
此时,两人自已深知,凭着今日这萍水相逢的情谊,想要与这位江大人做日后做朋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吧!
而那位刘将军呢?自是心头一惊,一脸写着大大的“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或因是行伍出身,故作镇定的姿态,自与常人不同。
等莫阿兮一行人上前之后,暗自走到行官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指了指白衣少年,轻言细语地问道:
“这泼皮猴子.....”,一时之间语无伦次,在三声“呸”之后,继续问道:“你确定此人真的是江大人?”
行官满脸不可思议地回道:“嗯哼!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再说谁又有胆敢冒充我家大人呢?”
刘将军自知今日,肯定是得罪了这位新来的知府——江大人,可又横心一想:
“都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朝廷命定之人,即使对本将军有所不满,也断然不敢把我怎么样。”
刘将军自恃身份甚高,心中便也没了过多疑虑,自古“秀才遇上兵”,哪有说得清的,一直和行官挨着各种套近乎,也盘算着一会儿再宴席之上做何解释。
而江大人的目光缓缓扫过莫阿兮等人,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微笑虽如春风般和煦,令人倍感亲切。
唯独抬眼望在这位刘将军时,虽然唇边挂着一抹微笑,但眼眸之中却毫无笑意,不由觉明地透露着一丝深意。
他心中暗想:“这地方民风强悍,民情难察,想必许多事已是积弊良久,但初来乍到,还需与众人建立良好关系,日后便好行事。”
于是微笑着说道:“诸位不必拘谨,本官今日初来乍到,若有行事不周之处,还望各位伯仁见谅。”
他接过行官呈上的卷帛,展开后迅速浏览起来。
江大人快速地浏览完卷帛上的内容,随即收起卷帛,眉间微微皱起。
他深知城中事务繁杂,积弊繁多,早已内忧外患,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解决。
抬起头,他目光坚定地看向莫阿兮等人,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果敢,说道:
“近日城中事务繁杂,本官急需了解各方情况,还需诸位鼎力协助。”
莫阿兮拱手作揖,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江大人但有吩咐,我等必当全力以赴。”
江大人微微点头,接着言辞恳切地说道:
“本官听闻莫少侠武艺高强,在城中颇具威望。若有不法之徒寻衅滋事,还望莫少侠能够鼎力相助,协助维护城中治安。”
莫阿兮再次拱手,神色凛然,目光坚定,心中暗下决心:“定当不负江大人所托!”
回答道:“大人尽管吩咐,在下定当不辱使命!”
江大人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人,和颜悦色地说道:
“诸位皆乃城中贤达,若有甚好的建议,不妨直言不讳。本官初来乍到,诸多情况尚不明了,还需诸位多多指点一二。”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愿意为江大人分担忧愁。
江大人拱手以礼,感激地说道:“今日承蒙各位不弃,为江某的到来大费周章,感谢厚爱。”
在一片喧闹之声中,众人满怀敬意地簇拥着江大人,一同踏上了三楼的台阶。
他们的步伐不紧不慢,显得格外从容。
这种从容的姿态,既显示出他们对江大人的敬重,也透露出他们内心的自信与淡定。
进入宽敞的厅堂,映入眼帘的是布置得井井有条的宴席。
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多不少,恰好九个精致的菜品,这便是阡城独特的“九大碗”。
这种独特的宴席形式,不仅体现了阡城人对美食的热爱,更蕴含着他们对生活的追求与向往。
果然不出所料,这桌宴席的菜品搭配十分考究。
五荤三素的组合,再加上一道精心烹制的汤品,虽然无法与玉盘珍馐、山珍海味相媲美,但却充满了阡城的地方特色。
每一道菜品都经过了精心的挑选和烹饪,呈现出了最佳的口感和风味。
五荤主菜各具风味,胭脂红扣色泽诱人,红烧黄肉香气扑鼻,野山菌肉丝口感鲜美,凉拌猪耳脆嫩可口,烟笋腊肉咸香醇厚。
三素配菜也别具一格,油炸花生香脆可口,白玉豆腐细腻滑嫩,松花皮蛋味道独特。
而那一碗冬瓜排骨汤,清爽鲜美,令人回味无穷。
这些菜品的摆放顺序更是讲究,胭脂红扣位于正中,其他菜品依次环绕排开,犹如天女散花般绚丽多彩。
这种精心的摆放,不仅展示了厨师的精湛技艺,更体现了阡城人对美学的追求与理解。
宴席上坐着几人,打眼一看便知是身份不凡的人物。
其中,那位身着官服、气质威严的,必定是上任知府李大人。
他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一种威严与自信,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而其他几位,便是是阡城举世闻名的四大家族的主事之人。
他们分别是姜家、杨家、韩家和周家,其排名不分先后,唯一不同的是,周老爷是带着女眷一起来的。
这四位主事之人,各自代表着自己的家族,也是阡城的重要人物。
他们的到来,势必为这场宴会增添了几分的光彩与亮点。
几人见刘将军引着江大人前来,众人赶忙起身,满脸笑容相迎,心中暗自嘀咕,没想到新任知府大人竟是如此年轻的晚辈后生。
此时,江大人卸下背上的箱笼和那柄破剑,行官主动迎上前去接过,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江大人随即拱手作揖,极为恭敬地朝着李大人说道:“学生江大鲲拜见李大人!”
声音洪亮,语气中透露出真诚与敬重。
李大人赶忙还以半礼,笑呵呵地说道:
“江大人!老夫可当不得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我也!老夫哪有什么德能,怎敢做你的老师呀!”
言语中带着一丝惶恐与谦逊。
“李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按照章程,新晋官员到任职之地,需第一时间到行事衙门与前任官员交割完毕,才算真正接任。”
江大人情真意切,诚恳地说道:
“今日,学生刚到阡城,还未与您完成交割,那我便还是一介布衣,于大人面前,那便与阡城学士无异,称您一声老师,又有何不可?”他的眼神坚定而恳切,声音中充满了真挚。
李大人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为之一动,对江大人的谦逊和尊重深感欣慰,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点头说道:
“江大人所言甚是,不过你我今后亦是同僚,日后还需相互扶持,共同为阡城的百姓谋福祉啊。”
江大人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地表示:
“李大人所言极是,学生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还望李大人日后多多提点学生。”
李大人哈哈一笑,用力地拍了拍江大人的肩膀,豪爽地说道:
“江大人年轻有为,老夫相信你定能胜任此职。日后若有何事需要协助,尽管开口便是!”
话音刚落,便拉着江大人一一引荐在场的几位主事之人,随即江大人朝着几人一一见礼道:
“晚生江大鲲见过各位!”
几位主事之人见到江大人如此谦逊有礼,纷纷回礼,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
其中一位主事之人说道:
“江大人年轻有为,此次前来阡城,必能为百姓带来福祉。日后若有需要我等协助之处,江大人尽管吩咐。”
江大人拱手致谢:
“多谢诸位主事的支持与信任,在下初来乍到,还需诸位多多指教。”
另一位主事之人接着说道:
“江大人客气了,今后大家都是同舟共济之人,理应相互协作。若大人有任何疑问或需要,随时告知便是。”
李大人在一旁笑着说道:“诸位所言极是,今后咱们便一同为阡城的发展尽心尽力。”
江大人点头应道:“学生定当与诸位齐心协力,共同为阡城的繁荣而努力。”
此时,又有一位主事之人提议道:“今日江大人初到,我们设下几杯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大人上座。”
众人纷纷落座,其中江大人坐在主位之上,李大人坐在其旁,其余之人纷纷依次围坐起来。
可唯独姜儒霖和莫阿兮正为坐何位犯难之际,刘将军和周逸群主动站了出来。
刘将军拉着姜儒霖作陪坐在其旁,周逸群正欲拉莫阿兮坐在一起之时,姜儒霖则先行一步,将其拉了过去,莫阿兮坐在姜儒霖的身旁。
周逸群心中自有愤懑不平之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见状只得随着周老爷和周夫人坐了下来,刚好其与莫阿兮之间空了一个位置,似乎是专门给谁留着一样。
在周逸群的心里,今日这场面,他这位师弟莫阿兮是本不该出现的,尽管知道江大人是莫阿兮的朋友,他的心里的想法从未变过,许是因为自己是杨熠和莫阿兮的师兄,对此尤为在意和担心。
亦或是为了彰显自己是大师兄的身份,对莫阿兮今日所行的所作所为更是多为揪心和痛心。
要是换了平日,必然势必会将莫阿兮拉在一旁好好数落一番,甚至好一通说教。
比起杨熠来说,周逸群的关心似乎永远停留在场面和言语之上,少有走心的戏份,而杨熠更为直接一些,直接走心,言语之上很少拐弯抹角,也不舍得说上半句。
只是杨熠平日里生性较为洒脱了些,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莫阿兮对于这位二师兄的喜欢程度远没大师兄周逸群高,心里的份量自然就轻了少许。
当然,这些弯弯绕绕和是是非非,姜儒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一般对于莫阿兮,他都非常照顾和理解。
说时迟,那时快,在众人刚落座不久,人群之中便冒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身着一件青色长衫,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不是别人,正是杨熠。
杨熠的出现,让众人都感到有些惊讶。
尤其是莫阿兮,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周逸群心里却满是欢喜,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比起莫阿兮,他仿佛更期待杨熠的出现。
须臾之间,众人仿佛皆因杨熠这突如其来之人撩动起了兴致,目光齐刷刷地从江大人身上转移到了杨熠这边。
杨熠满脸笑容地说道:“好香啊!好香啊!我老远就嗅到这浓郁的酒香了。”
话音未落,人已大踏步地狂奔而来,眼光迅速一扫,发觉还有一个空位,当即直扑上去。
正欲坐下之时,只见桌上一位主事之人高声呵斥道:
“放肆!臭小子真是越发地没规没矩了,还不赶快过来先拜见两位知府大人和各位世伯!”
想必那发话之人便是杨家老爷,亦是杨熠的亲生父亲吧!
“噢!”杨熠不慌不忙地先朝着主位之上的江大人和旁边的李大人,执礼说道:“在下杨熠,见过二位大人!”
李大人似乎对杨熠的行径并未感到不快,反而亲切地说道:“小熠来了!来来来,坐下陪老夫多饮几杯!”
而在主位上的江大人耳闻目睹,亦连忙说道:“杨公子!无需多礼,坐下一同畅饮几杯吧!”
随即,杨熠朝着众世家长辈,恭恭敬敬地行着晚辈礼鞠躬道:“小侄杨熠,向各位世伯问好!”
在众人的一通赞誉和夸赞声中,杨熠二话不说,便走到空位之上坐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连着痛饮三杯之后,这才与旁边的周逸群和莫阿兮以及姜儒霖寒暄起来,笑着说道——
“姜大哥!大师兄,阿兮。真没想到你们竟在此处,害得我在临江楼一通苦寻啊!”
周逸群率先开口说道:“小熠!慢点喝,这酒虽佳,却不宜如此这般狂饮。”
接着,莫阿兮一脸不屑地说道:“二师兄!你确定你真的是在找我们吗?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杨熠并未心生不悦,而是继续说道:“阿兮!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找寻了一圈都未见到你们,看见你们进了麒麟阁,这才赶来寻觅呀!”
此时,姜儒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连着三声“哈”之后,急切地说道:“难得呀!实在难得呀!今日你们太虚三杰得以齐聚一堂,此乃阡城的又一幸事。”
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刘将军,端着酒杯轻抿了半盏之后,也哈哈大笑道:“嘿!的确如此,今日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来!来!来!大家都举起酒杯,我敬你们一杯,请!”
随后,四位年轻人斟满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众人皆欢笑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的气氛如热烈的火焰般渐渐升腾起来,变得越发热烈而欢快。
璀璨的灯光下,觥筹交错的声音此起彼伏。
众人纷纷起身,面带真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江大人的敬意与欢迎之光,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江大人走去。江大人则满面春风,带着和蔼的笑容,一一回敬着每一位前来敬酒的人。
此时,乐师们拨动着琴弦,奏响了欢快的乐曲。
那旋律如同灵动的精灵,在空气中跳跃着、舞动着,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婉转悠扬,仿佛将人们的心灵带入了一个美妙的梦幻世界。
美妙的音符在宴会厅中飘荡,与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欢乐和谐的画卷。
与此同时,舞者们身着华美的服饰,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般轻盈地步入舞池。
她们的身姿轻盈优美,如同盛开的花朵,在宴会厅的中央旋转、摇曳。
她们的舞步轻盈灵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味和风情,为宴会增添了几分欢乐的气氛,让人们陶醉在这美妙的氛围之中。
江大人凝望着眼前这热闹欢快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
他深知,此次前来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必须全力以赴,不负众人的期望。
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江大人与众人畅快地交流着,分享着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江大人,您的到来让我们倍感荣幸。”一位宾客举杯向江大人敬酒,眼中闪烁着敬意。
江大人微笑着回敬道:“感谢诸位的热情款待,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与大家共同商讨未来的发展大计。”
“江大人,您一直是我们的楷模,您的智慧和勇气让我们深感敬佩。”另一位宾客说道。
江大人谦虚地笑了笑:“大家过奖了,我只是尽我所能为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民带来更多的福祉。”
“江大人,您的到来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一位年轻的官员说道。
江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你是我们的希望,要勇往直前,为这片土地的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宴会持续了数个时辰,众人皆尽欢而散。
当最后一位宾客离开宴会厅时,江大人依然站在原地,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欣慰。
他知道,这一场宴会不仅仅是一次欢乐的聚会,更是大家对他的信任和支持的体现。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为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民带来更多的福祉。
席散之后,众人来到麒麟阁门外的车坊,一一向着江大人拜别,些许是酒意正酣,李大人和各位主事之人竟有些站不稳,被自家的仆人一对一搀扶着。
随即,各回各家,纷纷朝着自己的马车寻去,全然都上了马车离去之后,才发现江大人和行官只是站在原地。
按照惯例,江大人是今日的主客,本应是最先离开之人,不知是何缘故却留了下来。
一时之间,未见姜儒霖和莫阿兮等人的身影,江大人便开口向行官问道——
“刚出来的时候,你可曾见过莫少侠一行人去了哪里?”
行官答道:“回大人!刚出来的时候,未见莫少侠一行人,想必应该还在麒麟阁内。”
正欲当二人往麒麟阁回走之时,在麒麟阁门口便看见莫少侠一行人。
江大人看见莫少侠一行人后,走上前去,拱手说道:
“莫少侠,方才我还在寻你们,不曾想你们还留到了最后?”
或许是,多喝了几杯酒的缘故,正所谓酒壮怂人胆,莫阿兮便毫不客气地说——
“岂敢?不知江大人寻我等是有何吩咐?”
特别是在“江大人”这一词上,加重了语气,谈不上阴阳怪气,江大人云里雾里地问道:
“不知我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竟引得莫少侠如此这般。”
莫阿兮本就是性情中人,再加上酒意上头,便是直言不讳道:
“你既然是今日上任的江大人,为何不可直言相告?今日和我们一行走了这么久,只字不提,是何用意?”
一旁的周逸群和杨熠倍感诧异,虽知莫阿兮和江大人是一行进入的麒麟阁,却不明所里,只得拉住莫阿兮,生怕生出什么事端来。
而一旁的姜儒霖深知此意,便连忙对着江大人解释道:
“江大人请勿莫怪!阿兮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他不胜酒力,欢言乱语罢了。”
江大人听罢,微微一笑,说道:“莫少侠不必动怒,我此番上任,确有一些考量未及与各位言明。
但今日与各位同行,也是想多些了解,日后好一同为城中百姓谋福祉。”
莫阿兮听了,酒意也稍稍散去一些,抱拳道:“你既如此说,那便是我等误会了。”
江大人点了点头,道:“今日之事,还望莫少侠不要放在心上。再说,今日与你们一行所见所闻,吾受益良多,能结识二位,倍感荣幸。”
姜儒霖连忙圆场道:“这是哪里的话!江大人言重了,是我们的荣幸。”
江大人心里便不是滋味,随即说道:“姜兄客气了!你们也别一口一个江大人叫我,以后就叫我大鲲即可。”
说完之后,便立即对着莫阿兮师兄弟三人说道:“特别是你们三位,你们师从贾世道,更不用和我见外,以后我们见面的时间还多着叻!”
周逸群和杨熠自是欣然一惊,一边事关自己的师父,一边又碍于江大人是新任知府的身份,便未敢继续询问。
反观莫阿兮倒是一脸从容,对于这样的卖关子,他已是不厌也不烦,索性就抱了抱拳,说道:
“大鲲兄,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大人笑着点了点头,又与众人寒暄了几句,道:
“今日之事,还望莫少侠不要放在心上。时辰也不早了,各位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众人便各自散去,江大人和行官就此驾着马车回了府衙,其余之人望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随着众人的离去,麒麟阁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留着一分庄严和神秘。
今日之纷说,势必会在阡城流传开来,传遍大街小巷,飞入寻常百姓家。
但是,对于周逸群一行人来说,麒麟阁只是今日份的快乐的上半场。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失良辰美景在眼前。
随后,只见那一行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抬起脚,坚定地迈动着步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迟缓。
他们的脚步是那样的果决,那样的坚毅,毫不犹豫地径直朝着临江楼的方向大踏步前行。
他们前行的态度是如此决然,没有哪怕一丝的迟疑与保留,仿佛是早已将决心融入了血液之中,完完全全地展现出他们那如磐石般坚定的信念。
对于他们这种早已习以为常的行径,莫阿兮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尽管莫阿兮的内心被一股极其强烈的不情愿情绪所充斥,心中满是抵触的情绪在翻涌,但他的心底却如同明镜一般清澈透亮。
十分清楚自己终究还是无法摆脱周逸群和杨熠的“束缚”,还是会被他们强行拖拽着一起走向临江楼。
无奈之下,莫阿兮的身体仿佛被施加了某种神秘莫测的魔法,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大部队的脚步,顺从地一起向前迈进。
而姜儒霖主仆二人原本是计划着要返回居所的,可当他们看到莫阿兮也前往临江楼后,心中的好奇之火瞬间被点燃,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烈焰,炽热而难以抑制。
他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也想凑个热闹,于是便紧跟在众人身后,一同朝着临江楼的方向走去。
在前往临江楼的路途上,他们的步伐或如轻盈的燕子般灵动,忽上忽下,仿佛在翩翩起舞;或如沉稳的巨石般有力,每一步都稳稳地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如丝线般牵引着他们,一步一步地迈向那充满吸引力的目的地。
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对于周逸群和杨熠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实在是难以认同和苟同。
他们并非是惧怕得罪对方,也并非是真的得罪不起,只是因为彼此之间太过熟悉,关系过于亲密罢了。
麒麟阁与临江楼之间的距离说远也不远,不过是一抬脚的功夫;说近也不近,还需要走上十来步的路程。
如此这般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在前往临江楼的路上,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无奈。
就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爬动,让人烦闷不已,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沉闷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几人有说有笑,刚一迈入临江楼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临江楼内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宾客们熙熙攘攘,满满当当,座无虚席,每一处角落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只见临江楼内人头攒动,宾客们你来我往,熙熙攘攘,热闹异常。楼内座无虚席,满满当当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愉悦的因子。
临江楼在这阡城素有第一酒楼的美誉,这主要归功于它独特的经营理念。
临江楼从不挑剔客人,无论是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还是平凡普通的平民百姓,只要他们心怀对美食的向往,愿意迈进临江楼的大门,哪怕暂时没有足够的银两来支付费用,也都可以在这里尽情享受。
然而,临江楼也有着自己坚守的规矩,那就是绝不接待那些欺世盗名、品行不端之人,以及那些鸡鸣狗盗、行为不轨之辈。
这独特的规矩,让临江楼在众多酒楼中独树一帜,更赢得了人们的敬重和喜爱。
正当杨熠抬脚准备领着众人往临江楼的方向走去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迅速映入眼帘。
韩绍谦脸上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热情似火地主动迎了上来。
他脸上那难以抑制的欣喜之色清晰可见,笑容灿烂得仿佛能融化冰雪。
他一边大幅度地做着“请”的手势,一边热情洋溢地说道:
“各位仁兄贤弟啊,你们可真是稀客中的稀客呀!真没想到今日能在此与你们相聚临江楼。快快快,赶紧随我往楼上走!”
那手臂挥动的幅度之大,让人感觉他的热情几乎要溢出身体。
他的眼神中饱含着期待与喜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传达着他对众人到来的热烈欢迎。
在韩绍谦的引领下,众人踏上临江楼的楼梯,径直来到了三楼。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莫阿兮的心里越发感到忐忑不安,她的神情之间充满了无所适从,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而其他人则显得一脸从容,淡定自若,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站在莫阿兮身旁的姜儒霖,一直注视着莫阿兮的变化。
当他透过珠帘看见韩灵儿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莫阿兮今日神情奇怪的原因。
遥观整个阡城,敢说能让莫阿兮如此这般的人,除了韩灵儿,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韩绍谦轻轻掀开珠帘,众人紧跟其后,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