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潇潇而下,挂在屋檐下的长灯笼摇摇晃晃,在地上留下不停变换的影子。
“明月!”
“姑爷!”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苏瑾到阳春堂,恰好是酉时,夜色渐起。
他闭馆,伙计驾车,到了茶楼口靠停,丫鬟笑容明媚跑出茶楼登上马车。
车轮声声,马车进入一蓑烟雨,行驶向姬府。
晚膳过后,苏瑾要说整理病历,让明月先行回去休息。
丫鬟铺床,道了晚安,打着雨伞,轻快的从房檐下走了出去,到院门时看回头看了一下书房,又对苏瑾挥了挥手,拎起裙摆,快步走向临湖别院。
苏瑾开始翻看拳谱。
当初阅读《龙虎锻体功》,反复记忆,足足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适才做到了一字不漏。如今差不多的厚度,这一次只用半个时辰便倒背如流。
“识文断字”技能,对于记忆的提升显而易见。
三皇炮锤分为外五行、内五要。
五行:猿、熊、虎、甲、龙为炮捶拳的五形。就是用五种动物的形象,体现在拳法当中。
五要:浮气要聚,本力要勇,虎腕要挺,腰眼要灵,心血要活。
五行和五要结合,是这门拳法的真功根本,气血内劲合力一击,就算是一座石碑在面前,也能如炮弹爆发,将其轰成碎片。
苏瑾觉得这门拳法简直就是为拥有“虎背龙脊麒麟劲”的自己量身打造。
意识回忆拳法文字,他眼眸几如星子,倒影出图文,地书震动,闪烁字迹。
【功法:三皇炮锤(入门】
【进度:0/50】
【功能:气如狂潮拳如弹,发在行气一瞬间】
“看功能,就是很猛的样子!”苏瑾心道。
以八段锦的导气术引元入体,丹田内气磅礴如溢满的水缸时,他开始引导内气疏通淬炼有“十二经脉”之海的冲脉。
冲脉属八脉之一,能调节十二经气血。武道内壮境,就是疏通淬炼奇经八脉,定五脏六腑,苏瑾修行的功法是八段锦,非来源自天机阁。
寻常的内壮功法,自然是循序渐进,先淬炼正经或者八脉,经脉当中,优先疏通那一条,都会有注解,但八段锦没有。可苏瑾有“识文断字”技能带来的“触类旁通,渐有所成”能力,加上精湛的医道学识,他优先疏通淬炼冲脉。
冲脉调节十二经气血,正经气血旺盛,血气化成内劲,临阵对敌,各项功法的威力也会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这是他触类旁通,融合医道,对功法的理解。
时至子夜,在反复疏通、淬炼冲脉数十次的苏瑾熄灯休息。
别院那边,明月看着小楼的灯火熄灭,轻轻对着床头的泥人说道:“姑爷,好梦!”
丫鬟安安静静的平躺在软塌上,双手交叠,平方在腹部。
不久之后,她翻身趴在床上,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型,随后又夹着被子。
最舒服的姿势,明月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深秋的雨绵绵漠漠,没有消停的迹象,早起的苏瑾便也放弃了到莫愁湖练功的想法。
吃过早膳之后,马车带着俩人到了医馆。
丫鬟烧水,给苏瑾泡茶,随后拿着鸡毛掸子在纤尘不染的药柜扫来扫去:“姑爷,月儿有点无聊。”
“要不你去听书!”
“好呀!”
就等苏瑾这一句话的明月拿了雨伞,轻巧的身子如乳燕穿林,从医馆房檐下的雨线中一穿而过,跑向茶楼。
顺着丫鬟跑过去的方向,有装饰豪华的马车行驶了过来,停靠在医馆前面。
嘴唇饱满红润,嘴角精致如刻,童颜,身材傲人的女子打着雨伞进入医馆。
对方径直走到苏瑾面前,坐在椅子上,眼睛凝视着他。
“我姓宁,叫宁清夜。”
苏瑾起鸡皮疙瘩,这种模式,怎么感觉相亲一样。
“宁姑娘看病?”
“组织让我来。”
苏瑾瞬间想起汤黄梁所言,自己会被特训的事情。
可望闻问切,很难将眼前的女子和念师联系在一起。
“暗号!”苏瑾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
唬一下无妨。
宁清夜挂着婴儿肥的脸蛋上露出笑意:“汤黄梁叫我长老。”
“噗!”苏瑾没压住,茶水喷了出来。
时光如同倒流一般,原本喷出去,大小珠子落玉盘洒开的茶水在下一刻重新凝聚,倒流向苏瑾的口中。
他手忙脚乱的躲开。
茶水就凝聚在空中,此时如一把笔直短剑,剑锋如灰潮。
“想学吗,我教你!”宁清夜微笑道。
巨大的震惊过后,苏瑾两世为人,随便一句便给人感觉不到敷衍的本事也体现了出来。
他眼神不在那一道水剑上,看着宁清夜:“想不到长老如此年轻,看上去年龄比我还小呢!”
宁清夜脸上的笑意更甚:“你小子会说话就多说点!”
苏瑾败退。
“走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长老稍等!”
苏瑾起身到了药房的那边,对药徒叮嘱一声,说明月要是回来,就说自己出诊。
收拾药箱,他跟着宁清夜上了马车。
两人对向而坐,苏瑾求教:“刚才长老这一手,是驾驭五行元素的手法?”
“你看出来了!”
“猜的!”
“说说依据。”
“汤馆主说过,念师大致分两类,主控精神及其驾驭五行元素。典籍上又说金木水火土构成了这方世界,所以就这样猜测了。”
“嗯,脑子很灵活,有点意思。”宁清夜毫不掩饰对苏瑾的欣赏,“这次特训,主要是针对提升你的精神力。好处很多,你修武道,但武道和精神实则息息相关,武者的力量对应速度,速度则对应着躲闪,而精神力又决定了精准度、距离感、掌控力。所以训练,会涉及这些方面。”
“我理解了,超强的精神力,等同于测算,能判断出对方出手力量、角度及其自己躲闪、出手的时机。还能提升意志。”
“不错!”
“特训大概需要多久?”
“先教你提升精神力的功法,精神力提升,与之对应就能抗衡主控精神的念师念力侵入,这要看你天赋,或者是几个时辰,或者数日,也或许更久。”
“明白了!”
马车前行,穿城门而过,一路向南,沿运河一侧的官道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后,在一处码头仓库面前停了下来。
苏瑾又想到张衡。
不管什么性质的组织或者是杀人越货的贼匪,似乎都很钟爱码头仓库这种地方。
厚重的木门在宁清夜靠近的时候,自动打开。
对于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有了在医馆茶水凝剑的那一幕,苏瑾如今也平常看待。
仓库里面另有空间。
手腕粗的蜡烛将室内照射的亮如白昼。
左侧靠墙的位置是兵器架,刀、剑、枪、棍,十八班兵器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