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颖……”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叫着少年的名字，语气中似乎有些小心。
“嗯。”
名为程颖的少年回应着。
“你后悔吗？”
……
白安回来以后就被众人围在中间上下打量，像是没见过活人一样。
“你被吞了！你可是被吞了啊！”程雅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我面前被那个近乎两米的怪物‘啊呜’一下就吞进去了！”
“对！”木子也少有地掺和进来，“白安姐……你可快要吓死我了，没了你我们该怎么办啊！”
说的没错，白安在这个队里就像是大姐姐的存在。因为是最早来而且没上过战场的那批人，白安对于整个144号流放区的地形都很熟悉，并且她还承包了队里的所有后勤工作。
其他人不是没有自主生活能力，只是没有像白安那样的熟悉度。
“好了好了，第一次出战结束了，现在的重点是归纳总结我们遇到的问题。”白安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各位在作战过程中有遇到什么难题吗？”
木子把头埋得很低：“白安姐……我还是控制不住害怕，总感觉下不去手。”
江平刚从另一个房间端着水出来，他一边放杯子一边唠叨着：“木子应该去锻炼下刀具的使用方法，女孩子家家的，错误使用导致留疤了会不好看。白安，你或许可以教教她。”
白安点头：“好，那沈祈和呢？”
好问题，沈祈和呢？
他回来之后人就不见了。
程雅留意到他似乎去了医务室，自告奋勇去找人。
“不用了，我去。”白安说，“是受了伤吧，我正好借着机会正式地谢谢他。”
“还有，你个小路痴就别随便乱跑了。”白安朝程雅吐了吐舌头，随手拿起一块面包，转身离开了小队的集合室。
“虽然挺伤人，但确实是这样。”程雅耸了耸肩，无奈地喝了口水。
一路上人挺少的，看来是第一次出战就死了很多人。白安感到几分失落，大抵是在为生命地流逝叹息。
医务室的人最多。
白安在一群缺了胳膊少了腿的人里到处寻找着，终于看见了坐在角落的沈祈和。
她朝少年递出面包：“一天了，你是不是饿了？”
沈祈和没有抬头。
“你还好吗？”
白安蹲下来看着他。
“白安……”沙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白安感到不对劲，扫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眼前人身上有任何伤口。
“少用那个神赐灵吧……”沈祈和咳了几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伸出了双手，死死地盯着手心，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感觉到他的副作用了……我当时只是想着救人，完全没顾上那么多……”
白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为什么会想着救你啊……”他无力地笑了两声，“我明明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为什么会冲向未知的危险？”
“你的身体……”
“你别担心。”他艰难地坐起来，“我只是受到了副作用的影响，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休息个一两天就没事了。”
“听我的，少用神赐灵，这种超出人类认知的东西怎么会只有利没有弊。”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白安离开医务室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她的心底升起一股难以捉摸的愧疚，还有说不清的担心。
但是她还是把沈祈和的话复述给了其他人。
神赐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人类会拥有这种超脱于自然规则的能力——不对，这真的是人类拥有的吗？那为什么不是人类挑选神赐灵而是神赐灵挑选人类？
神赐灵是什么生物吗？
程雅带着这个疑问再次踏上了战场。
她低头注视着蓝色的神赐灵，握紧了拳头，和第七队站在了一起。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但是无论代价是什么，我们都得背负着走下去，在这样的世界里存活。
“要上了！”
我们会永远在对方身后。
我们的代价会共同承担。
“斩尽杀绝，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