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和陛下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苟欲雪确实清楚这一点。
情绪这么快就平复下来了?
祁无惑还想再逗,他半是调侃半是正经道:“明明是你们妖族为了预言,强立烛北为王的,事后,又为了妖族的稳定瞒住了此事。别说烛北了,除了我和你们妖族贵族,还有人知道此事吗?”
“这是我们和陛下之间的事。”荀欲雪一向稳重,刚刚只是被祁无惑突然激到了罢了。
他现在已经在前往查看陛下魂灯的路上了。
很好,亮得很稳定。
祁无惑见荀欲雪不理他了,自感无趣,消失了。
荀欲雪放下心来才有心管祁无惑对大人的蛊惑,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去拜访明雀侯孔孜。
明雀府上,一般总有升平的歌舞,这里一年有三百天都在办宴。嬉笑打闹声可以传到三里之外。
今天也不例外。
“又是因为什么办宴?”荀欲雪低声问门房。
“孟梦公主殿下今日绣成了一幅画,送给我们主上。”
孟梦公主,承天太子孟景承之女,现妖王烛北、明雀侯孔孜之侄女。
很好,荀欲雪暗想,孔孜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
“苍山商会会长荀欲雪大人求见。”门房通报。
孔孜身着一身绿袍,上面绣得到华贵的金羽,头上插着的孔雀羽很好地表明了他的种族。
他靠在长椅,拿着一幅刺绣的画不住把玩。
他得意地向荀欲雪展示。
苟欲雪只看见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还有蓝色的小点
“绣得是什么?”
孔孜脸上是遮不住的骄傲:“水落石出。”
荀欲雪只能夸赞道:“寓意深刻。”
孔孜这才笑道:“不知荀欲雪大人所来何事。”
孟景承死后,烛北走后,他一直都是这么称呼荀欲雪的。
“陛下下山了。”荀欲雪沉声道。
孔孜差点控不住表情:“我知道,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他可能正被心魔之源所惑。”
孔孜脸色怪异:“那可是他,你真的确定不是狼狈为奸?”
好吧,尽管形用词不当,但荀欲雪竟完全无法否定。
他避过了这个问题:“你知道,承天太子的死不怪他。”
“不是,我从来没说过怪他。二哥的死,他比我还……”
孔孜口不择言,还没说完,又马上止住话头。
“我不是傻子。”他最后道。
荀欲雪勉强赞同这一点。
“但是我生气的是他为什么不找我。”
荀欲雪不敢苟同了。
“他第一次下山决定继位不告诉我,这一次下山也不来。”
苟欲雪艰难地开了口:“明雀侯殿下,您还记得陛下血统比你高贵,记忆力也比您差吗?”
孔孜:“……”原来是这样。
……
不管怎么说,苟欲雪最终说服了孔孜去寻找并追随于陛下,条件是每月给他发小公主最近的画像。
烛北还不知道祁无感又为自己惹了麻烦。
哪怕有人告诉他,他顶多会懵一会儿,然后就淡定下来,因为太假了,他不信。
他还在与屈大夫交流冷夫人的病情。
烛北仔细思考,最后回答道:“真正治不好的病,应该是不想治的。”
屈大夫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无论烛大夫现在医术如何,至少悟性是绝顶的,假以时白,一定是一代名医。”他看烛北的眼中尽是惊艳。
“谢谢。”烛北也礼貌笑道,“还是要向您学习。”他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想起了那个让他以医为道的人,他的母亲。屈大夫敏锐查觉了这一点,转开了话题。
他们在房中聊,有人,不,是有人们在窗外偷听。
“所以泠夫人是不想治了?”一人道。
“太明显了。”另一人接口。
“那那个烛大夫还会去治吗?”
“应该会吧。”李橙子接口,她想起了曾如许的坚定。
“话说,你们发现了吗?”有一人的表情一言难尽。
有些人疑惑,有些人露出了和他一样的表情。
“那位烛大夫,长得和平凉尊上好像啊。”
尽管‘平凉尊上’戴了面具,但脸部的大体轮廓是看得出来的。
众人沉默片刻,一人幽幽道:“不至于吧。这职业跨度也太大了。”
职业跨度真的很大的烛北聊得很顺利,大体了解了治疗要从什么方面入手,这个思路还是屈大夫和他一起构建的。
不过,窗外好像有人在偷听。
很明显,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小,烛北还隐约听到了“泠夫人”“记忆幻境”之类的,甚至还有“平凉尊上”。
但奇怪得是,屈大夫好像没有听见。
他最后叹了一口气,对烛北道:“不要想太多,记得身为医者,救人就行了。”
烛北意识到他话中有话。
但未多问。
他能多问,屈大夫也不一定能多说了。
告别时,他借故说想去看看屈大夫的院子,因为好像闻到了草药的香气。
屈大夫非常高兴地想领他去看,被烛北谢绝,
屈大夫只好自己让他随便摘。
这让烛北有点愧疚,草药固然好,但烛北更好奇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