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风筝胜了

当然,谢蕙看不到这怪兽,一言以概之——舞狮套装成精了。

这不能怪烛北,他尽力了,没有材料,他又没有完全恢复。

吼!当然舞狮叫不出声音,它只是张了张嘴,把抬轿人扑倒。

然后它直接钻进花轿,把谢蕙叼了出来,谢蕙还在倒数:二十五、二十四。

嗯,以它的大小有些勉强,但舞狮很坚强,谢蕙也没有反抗,还是做得到的。

然而,一片混乱,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新郎到了!”

顾兰若似有所感,望向那部郎,一时间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静了。

新郎她认识,是皇城司的成员。也同样是顾兰若心悦之人——秦云行。

烛北不知顾兰若所想,他操控着舞狮,很有自知之明,叼了就跑。

秦云行迅速就追了上去,舞狮又衔着谢蕙不敢跑太快。

烛北一片无语,顾兰若说他不靠谱,那现在,她又有多靠谱?

“命线随丝。”烛北不顾自己的消耗,加重了施法的力度。

他答应了帮他们的。

而谢蕙更加直接,她直接挣脱舞狮的嘴,而自己爬上了舞狮的背。

一身大红的少女骑着张牙舞爪的舞狮,也算是格外的有特色了。

“大人,往东南角跑。”在烛北身边的曾如许指着一个方向:“夏墨栖会接应。”

“好!”烛北不敢有片刻的犹豫,也同时再次积聚力量,他还要拦住秦云行,那位新郎。

于是,“我的风筝!”孩童看见自己的风筝活了,竟没哭泣,而是拍掌。

风筝就那么脱着一条长尾巴,悠悠然上了天,它一次次卷起尾巴,吊到秦云行头顶,想把他缠起来,然后就被一剑切下了尾巴。

风筝委屈似的.吐出一紫色光团。

周围路过的玩家游四方目瞪口呆,都忘了解说刚打开的直播。

反应过来了,他才灵机一动,“我们现在正在观看的,应该算是这天最奇葩的一场战斗——风筝大战男神剑修。”

平心而论,秦云行长得确实不错。

风筝吐出的小光团飘向秦云行,秦云行压根底没管,一个邪修辅修的风系法术,能有多厉害。

他当然轻敌了。

那紫色的小团子瞬间长成了大团子,将他卷了进去。

“呃,风筝胜了。”游四方都被惊到了,战完了,他刚想把直播关掉,就听秦云行吼道:“你是平凉尊上吧,那个所谓的第一傀师。这是我们第二次对战了!有本事出来啊!阴沟里的老鼠!”

只有风回应了他的声音。

烛北叹了口气,傀丝聚起,很好地把秦云行系成了一个棕子。

他冷冷地对顾兰若道:“管好你们皇城司的人。”

随之,他召回风筝,认真地抚平上面的皱折,又接过刚吩咐曾如许去买的风筝线,还给孩童。

“哥哥,你是大侠吗?”孩童很兴奋,眼睛亮起了小星星。

烛北仔细一想,苦笑道:“也算吧。”

“那哥哥,我以后也能成为和你一样厉害的大侠吗?”

烛北摸了摸他的头,认真道:“大侠最关键不是厉害,而是行侠仗义。”

然后,烛大侠如一阵风一样消失了,他还要去赶下午的课。

“秦云行。”顾兰若无比失望,她多么希望有隐情,可她知道没有。

“为什么在瞻州城娶亲?”

秦之行反而兴师问罪:“只是纳妾,祖籍在此,为何不能应这

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倒是顾兰若大人,与不入流的歪门邪道一党,又想做什么呢?”

看到秦云行的神情。顾兰若就知道他是不准备承认了。

她有些茫然,觉得自己前一段时间,莫非瞎了眼,才会觉得眼前这个剑修强大又勇敢温柔。

这还不敌烛北呢。

烛北“……”这又是何必呢?

正在上课的烛北感受到了传音符。谁呢?

他用书把自己挡住,低声道:“怎么了?”

鸦五也压低了声音:“东卢岛在西隅国内,我们进不去。”

“你等着。”烛北心中盘算着是偷渡还是弄一张假的通行证。

忽突觉得怎么这么安静。

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庄老在教坛上悠悠然:“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烛北:“……”

他镇定地对鸦五道:“你等着,今日酉时之前我一定有消息。”

然后烛北切断传音符:“好了,我可以了,您继续吧。”

所有人:“……”你是怎么这么心安理得的?

下课后,烛北不出意料地被留了下来。

庄老砌了一壶茶:“不是君山银针,烛北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不介意茶,烛北想。

但介意这个称呼。

妖族唤他,要么直接是“殿下”,要么是永昼太子殿下”,荀欲雪还直接叫过“烛北”。

但是烛北面上未显露,只是淡淡道:“何事?”

“您是不是不情愿来星耀学院上课。”庄老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一箩筐的劝说的话。

烛北完全不想和他聊,假笑了一下,

睁大眼睛故作惊讶:“怎么会呢?”

庄老的皱纹都缩紧了:“您应该说实话的。”

烛北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几近于无:“您觉得您自己真的想听实话吗?”

“实话就是我不想接受这个位置。”

“实话也是我是什么样的人在妖族眼里其实不重要。继位者有返祖妖帝的血脉就够了。”

这句话深深地映在了庄老的心里,

“怎么会是妖帝血脉?”待烛北走后良久他才喃喃道。

昔日金礼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那是一次金礼当上妖王后来修真界签和平协约,签完后,他顺便和以前好友恩师小聚。

其间,有人笑问他,是不是连返祖初代妖帝血脉都不能撼动如今金礼在妖族的地位?

金礼不屑:“初代妖帝从来没有留下任何血脉,他极度不屑于风月之事。”

“那如果发现了岂不是一下子就证明那是假的?”

“倒不一定,”金礼仔细想了想,“也可能是他回来了。”

那时庄老还笑骂金礼:“你觉得转世之说是真的?”

金礼无比认真:“您不是教导过我不能轻易否定什么事情,您一定可以否定世间没有轮回吗?”

庄老当然不能否定。

不过金礼一向有礼,迅速转了个话题不让恩师为难:“不过我觉得初代妖帝陛下真的回来,也未必想回到那个位置上。”

“为什么?”

金礼略显窘迫,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看过这位陛下手记,我推断他应是比较喜欢有意思的性子,他对妖帝之位无感。”

“比如?”

“比如那手记中夹了一小笺,上面只有一句诗。”

“若能转蓬来一遭。唯愿悬壶草木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