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闲聊惹祸

真的是很饿啊！

消化气血大药后，姜火旺的身体便有了浓郁的饥饿感。

带着借来的银子，他走进一间食肆，点了份汤面，六个夹馍。

但是这一次，只吃粮食显然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犹豫了片刻，又切了一些咸猪肉。

入了初境，身体明显起了不小的变化，相比起五谷杂粮，练武之人更喜欢那些蕴藏精元的食物，可惜以差役的俸禄，是远远供不起这般奢侈的。

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穷文富武。

姜火旺一边用饭食肉，一边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食物进肚，饥饿感渐渐平息。

不大的食肆中很安静，来往的食客，神情间看不到几分喜色，更多的是担忧。

郭县闹妖魔的事已经传了出去。

虽然郭县一直有妖魔，但由于一直有熊史向妖魔输送口粮。所以极少发生妖魔主动入城捕杀活人的事。

有着熊史的打掩护，妖魔与郭县仿佛是两个平行线，井水不犯河水。

当一切的罪恶掩藏在水面下，水面上自然是波澜不惊。

但水面下的罪恶不是不存在，而是被人为掩藏了起来。

现在这个浓疮被挑破了。水面上的罪恶翻到了水面上。

原本的生死危机自然是直逼所有人的头上。

原本的高谈阔论变成了低声耳语，似乎是怕太大声，惊动了妖魔，引来妖魔的袭杀。

“太平街死人了。”

“我知道，听说死的是熊衙役，除魔司都来人了。”

姜火旺面无表情的吃着自己的食物。

食客们的耳语并不能避开他的听觉。

所以，他们是知道了柳水水与熊野的到来？

哪怕已经穿越一年，听着这些旧闻还是有些不适应。

毕竟上辈子的他已经习惯了有什么事，现场就报导了出来，手机一扫，到处都是直播。

“听说是被活活咬死的？”

“别说了，这饭还吃不吃了……我去的早，看到了一眼，现在想起来还反胃。那人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好肉，血啦啦……”

……

一边说着恶心，一边瘾头还很大，八卦的厉害。特别是细节上的描述。

姜火旺蹙眉看着手里的火烧，同样没了胃口。

他只是视力不好，不是脑子不好。人体血糊糊的样子通过食客的描述，直接往脑子中硬塞。

“小二，结账。还有，打包。”他打开自己的食袋，把剩下的面馍和咸肉装好，伸手拿起佩刀。

谈论的食客似乎这才看到角落里的姜火旺是个差爷。一个个面面相觑，怀疑是自己说的太恶心，影响了人家的食欲。

然后，他们看着桌上的饭食，自己也恶心到了。

八卦很恶心，但上瘾。恶心的吃不下饭，但花钱买的，真舍不得不吃。

这一天多的是食肆中一坐一天的食客。

……

太平街。

几个城卫兵边巡街也聊这事：“还真闹妖魔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妖魔又不是咱们兄弟的活儿，干什么让咱们干啊。”

“张爷，你可得向上面求求情，巡巡街没问题，可千万不要出城啊。”

“对对对，我也听说出城死了不少的衙差。”

“不是说是除魔司的大人杀的吗？”

“我听说是熊三爷气恼家人死了，把火撒到了……”

“住口！”张鹏天回瞪过去，“哪来那么多废话，除魔司的大人也是你们可以编排的。”

熊野杀自己人的事，知道的并不少。张鹏也知道，但除魔司地位不同。

背后说人，万一被传了过去，入其耳，不怕人家定自己一个力战妖魔而死啊！

等他再转回来时，整个人都楞了楞。

只见身前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熟悉的青年，身边跟着他的牛。

瞎子！

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说不要传回人耳中，这就钻出个除魔司的人。

“哟！姜爷！”

张鹏面带微笑，赶忙抱拳：“哪阵风把您给请过来了。”

姜火旺点点头，牵着牛，与巡逻队穿插而过。

“呸！马屁精入了除魔司，还真拿自己当爷了。”

与姜火旺错过，巡街队对其很是不屑。

准确来说，是羡慕嫉妒恨。

本来瞎子只拉尸，不过是一将死之人。尸体拉的多了，或两三年，或三五年，早晚会死。

不少人都在看姜火旺的笑话，判断打赌他的死期。

仿佛有人比他们活的凄惨，他们就可以高高在上，幸福美满。

可是这打赌的事刚过半年，一个必死之人升官了。还升成了一应地方必须配合的除魔司。

一个烂泥堆中的死人，突然爬自己头上，羡慕嫉妒恨的可不只衙差的人。

可惜到底是除魔司的人，他们也只敢背后嫉妒，当面是不敢的。

“行了，兄弟们咱们继续巡逻。”张鹏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巡逻。

“队率，咱们兄弟没恶意，只是不愤。一个拉尸体的瞎子竟然爬咱们头上了。”

不要说这些大头兵不愤，张鹏又哪里甘心。

比起拍马屁，他也不弱于人。

可是这种事也不能拿来做比较啊。

只能说道：“真以为这是好差事？你们忘了前几日熊史是怎么死的了？一个瞎子看他能活几日。”

“对对，还是队率言之有理，这瞎子死定了！”

其他人纷纷应喝，大有瞎子马上就死的开心。

处于社会下层的人一旦爬上去，多的是恶意者的嫉妒。

姜火旺两世为人，见得多了，也管不过来。

一如我们祖先所说“不遭人妒是庸才”，就极好的概括了这事。

只不过就在这时，街头处，熊野、柳水水带着沈大昌以及—应衙差匆忙赶来。

沈大昌捏着刀鞘不用人说，就劈头盖脸狠砸下去：“满嘴胡言乱语，竟然敢编排除魔司？给我绑了！”

闻言，张鹏愣了愣。

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沈大昌了，甚至还一起打赌瞎子什么时候死。

赌赢的那个人可以牵走瞎子的牛。

怎么？这才多久，就替瞎子出头了？

沈大昌哪里是替瞎子出头，没看到他身边的两个除魔司大爷吗？

他不想“因工殉职”，为了活命，自然要狗腿起来。

“沈班头，看在典史大人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