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的洞穴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滴水声在黑暗中回荡。仔细看,就能发现角落里还藏着一个小孩,和一堆破烂呆在一块。
任九身上盖着一条破旧脏污的毛毯,裹着毯子哆嗦了一下被冻醒了。
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凌晨四点,任九将毯子叠吧叠吧,塞到了角落稍显干净的地上,掏出一个大袋子,这算是她目前唯二的家底了。
她要去捡垃圾了。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任九熟练的爬过几个土坡,一股恶臭味传来,是一处巨型垃圾站。听起周围的动静。
轰隆隆,轰隆隆。
应该是垃圾车要开过来了,任九伏快速躲在一个土坡后面,暗中观察。
一堆垃圾从上方的出口倾泻而下,四处滚落。任九差点被掩埋,但她却两眼放光。
…………
一堆垃圾被突然被顶起了一个鼓包,高高的垃圾堆里,一个小孩从小山般的垃圾堆里钻了出来,任九身上散发着恶臭的不明液体,引得许多苍蝇围绕着她的身边嗡嗡打转。
一个月以前,她从一个21世纪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七岁小孩,她醒来的时候泥石流冲刷着,周边搭的棚子瞬间被掩没在泥浆之中。任九被抱到了一个相对较高的地方,下一秒老头回去继续救人了,而任九头也不回的往高处跑。
结果等任九确认安全了,一屁股坐在泥地上大口喘着气,却再也没有见到之前照顾原身的那个老头了,多半已经被掩埋在泥流之下了,连带他收养的那些孩子。
她脑子里有这个小孩的记忆,垃圾场附近的老头子,搭了几个棚子,收养了好几个孤儿,是个好人……如今的她没有任何办法,不捡垃圾就是饿死。
垃圾车一般是早上四点左右准时倾倒,也只能是每天都去淘点垃圾吃,运气好的话也能捡到点好东西,前提是不会被抢走,周围都是一大堆靠捡垃圾生存的拾荒者,准确来说被抢都算是好的,重则被打一顿,打死也有可能。一旦受伤,垃圾场环境恶劣,再加上灼热的太阳,感染死亡是必然的。
这个垃圾场非常大,任九在里面挑挑拣拣直到太阳落山,任九蹲在一堆垃圾旁她现在又累又困又饿,还得忍受着这里漫天的恶臭。
脚上的鞋子已经在攀爬过程中磨破,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像极了巴黎世家爆款……太阳下山后气温开始降低,任九搓了搓自己发凉的手臂,开始在地上来回跺脚。
她想起了一个春晚小品里的台词——爱尔兰人的踢踏舞为什么跳得那么好?都是冻得!
任九一边来回跺脚一边抱着手臂往前走,回想着在以前吃过的美食用来望梅止渴,烧烤、火锅、小炒,布丁小蛋糕之类的。
开始任九也很抗拒,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吃吧,这也太伤害她的自尊心了。可是都落魄成现在这样了,倒也不必拿捏着过去的做派了。
任九到底是个成年人,很快就认命了。她动了动鼻子,开始在恶臭中寻找食物的味道。翻出刚从垃圾堆里找的别人吃剩的小泡芙。嗯,奶油有点发酸了,也不知道丢了多久了。
天越来越黑了,小山似的垃圾堆隐藏在夜色里,乍一眼看去倒像是连绵起伏的山脉。
忽然任九听到了一连串脚步声,她面色一沉,继而又快速的冷静下来,继续往前走。
翻越了一座十几米高的垃圾堆后,一堆篝火映入了任九的眼帘。
明亮的火光引来了一堆飞虫,垃圾场的虫子真是多的要死,腐烂发臭的垃圾把这些虫子喂的膘肥体壮,一只蚊子居然有半个拳头那么大,头部还是火红色的,任九非常怀疑被这种蚊子叮咬过的人类是是否真的能顺利的活下去。
五个饿得面黄肌瘦的人正围坐在一起烤火,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大片的泥泞,散发着一股浓郁到呛鼻子的药味和馊味,头发全都一块块的拧在一起。
听到了脚步声,五人目光顿时警惕起来。
垃圾场这地方肮脏又混乱,数不清有多少拾荒者为了一口食物或者能卖上点钱的垃圾自相残杀。
刚看到走出来的是一个小孩,都松了口气,又放松下来。
任九走到他们面前停下,礼貌道:“请问从这个垃圾场走到镇上要走哪边?”
他们打量了一下任九,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了任九一眼,说道:“向正南方向,从这里到镇上就算脚力快的话也要走上三天,你自己去?”
“谢谢,那我先走了。”任九没有正面回答,快步离开。
夜色越来越深气温越来越低,褴褛的衣衫无法阻止体表温度的流失,蚊虫蛇鼠在垃圾中穿行的声音窸窸窣窣,任九舔了舔嘴唇,思考着要不要抓几只老鼠用来充饥。
很快任九就放弃了,老鼠一个个都身手敏捷,她现在饿得头晕眼花,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做捕鼠陷阱的话又太费时间了。
“人生就这么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自从穿越过来,她的人生路线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狂奔不止。
回到她的‘小家’,裹着她的小破毯子,闭上眼睛缓缓睡去,明天还要早起捡垃圾呢。
第二天一早,飞行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把任九吵醒了。
任九睁开眼,看着那架大型铁皮垃圾车停在垃圾场上空开始倾倒垃圾。
大堆大堆的电子垃圾从高空中落下,任九眼睛一亮,朝着那堆电子垃圾跑过去。
谢天谢地!
这些电子垃圾可是能卖钱的!
她拖着大袋子,踩进垃圾堆里,小心不让自己掉进去,这里时常有人陷进去出事,前几天就有人陷进去窒息死了。
很快一大堆人乌泱泱的跑过来,任九极速前进最先冲进电子垃圾里手疾眼快捞了一把废弃的电路板看上去非常精致的金属零件之类的东西。
电子垃圾很快就被人们抢光了,任九把之前抢的电路板塞进胸口。值钱的金属早都被哄抢一空,任九蹲在垃圾堆上慢慢翻着,看到有意思的就往袋子里丢,倒也暂时忘记了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