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周师爷送走后,顾慎行又对刘理南交待了几句。
“这次是配合衙门开展业务,对钱庄而言也是一次机遇,希望你可以带着钱庄上下员工把握住这次机会!如遇突发状况,你可酌情处理,事后禀报于我即可。”
“请东家放心!属下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接着,顾慎行又想起刚才对周师爷的承诺,又说道:“对了,我刚才答应了周师爷当这笔银子还剩五百两额度时会派人提醒他,由他来决定要不要继续兑换。如果对方决定不再兑换,那你就将这笔银子换成现银给他送去!”
刘理南虽点头表示明白,但还是疑惑问道:“那我们为何不让他在我们钱庄开个户,如此一来这笔钱可以继续留在钱庄里。”
“这笔银子不是他的,或者说不该由他决定去向!至于开户的事,还得先找道台大人才行。”
“属下明白!”
“好了,我明日便要返回包头,归化分号就交给你了!”
“那属下预祝东家返程一路顺风,同时提前恭贺东家新禧,鸾凤和鸣,早生贵子。”
“承谢你吉言!到时诸位皆有赏!”
顾慎行的婚期业已确定,即四月十七。
如今已经三月底,也就剩大半个月的时间。
如今正是商号、钱庄快速发展的时候,顾慎行没有打算将在外的人员叫回来参加他的婚礼。
“多谢东家,属下告退!”
等刘理南离开,顾慎行又召来掌柜渠锡畴,安排好商号事宜便返回了庄子。
…………
次日,顾慎行带着曹万虎等人踏上了返回包头的路。
至于乔锦川,他要带着财务司三科去广恒源右卫分号进行业务盘点审计工作,故而没有与他同行。
由于这次从庄子里带走了许多东西,车队走的并不快,今夜在草原上过夜已经无法避免。
天色逐渐昏暗,前去探路的护卫队员骑马返回说道:“东家,前面不远处土坡上有片树林,正适合驻足过夜!”
“通知全队,加快速度,今晚就在那休息!”
“是!”
没过多久,顾慎行一行人便抵达了土坡上的树林。
寻了宽敞地,曹万虎指挥队员将五辆马车围成一圈,然后将行马牵至圈中让其自由活动。
“火堆赶紧点起来!”
“还有再去预备一些过夜的木材!”
等一些收拾完毕,天已大黑。
唯有几篝火堆散发着柔弱的光芒,艰难的抵抗着黑暗的侵袭。
“万虎,天不早了!安排好值班就让其他人早些休息吧!”
“是,东家!”
队员们从行李背包中取出属于自己棉毯披在了身上,靠在一起围着火堆闭目休息起来。
安排的值班队员也披着自己棉毯,警戒四周。
棉毯、行李背包都是制衣厂、制包厂按照顾慎行的要求专门为商团队员定制的制式生活用品。
行李背包可以装得下一件棉毯、一件换洗衣物以及日常生活用品。
如此一来,各排班转移、执行任务时方便携带,休息也能相对舒适一些。
当然,为了满足后期打仗的需求,顾慎行还设计了军队版背包,不过暂时还用不上,所以还没有交给制包厂进行生产。
就在顾慎行即将入睡时,忽然听到马车疾跑声,不时还传来催促马儿的声音。
“东家!”
曹万虎起身来到顾慎行跟前,小心防备着。
“无碍,你带两个人骑马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
看着草丛里时不时冒出绿油油的眼睛,即使有些拳脚功夫在身的华岫云仍然有些心慌,不过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驾!”
他的双手紧紧握着马僵绳,皮鞭不断甩在马儿身上,可马儿已经尽力了。
连续多天赶路的马儿早已筋疲力尽,现在全是凭着对狼群本能的恐惧在驱使着它奋力奔跑。
马车内坐着一老人,一中年人,紧紧抓着马车窗,尽力稳着自己的身形。
顾景文听着马车外传来的狼叫声,不禁对老人说道:“师傅,师兄说先在城里住一晚,等天亮了再赶路。你偏不听,这下倒好,遇到狼群了!”
那老人听到徒弟的抱怨,也不发怒,反而笑呵呵的,丝毫没有为身困险境而担忧。
“师兄,你要注意安全啊!”顾景文又对马车的华岫云喊道。
华岫云瓮声回道:“知道了,你护着点师傅就好!”
就在这时,华岫云看到前方似乎有人骑马而来。
华岫云从小在江南长大,虽说这些年跟着师傅游走四方,有了些见识,但敢于直奔狼群的还是头回看到。
莫非草原上的人都这么勇猛,不怕狼群?
这时,华岫云看到对方停在了前方不远处,且其中一人似乎举起了什么东西。
“砰......”
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紧缀在他们身后的狼群顿时应声四散而逃。
当然这一声也让华岫云师徒三人吓了一跳。
对方手里居然有火铳!
一时分不清对方好坏的华岫云只能勒停马儿,静等着对方前来。
“队长好枪法,这么黑居然都打中了!”
“瞎蒙的!不过就属那只眼睛最亮,不打它打谁?”
曹万虎将火枪扔给了手下,然后驱马来到了马车前。
“怎么样?没人受伤吧?”
“没...没有。”
“那就好。你们也是胆大,没人护着就敢在草原上走夜路。”曹万虎看着对方尚在余惊之中,想来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便对他们发出了邀请:“我等就在前面树林中过夜,不介意的话,跟我来吧!”
“多谢诸位壮士相救!”马车中老人出声回道,“岫云,赶车吧!”
“是,师傅!”
不消一会儿,曹万虎就带着人返回了营地。
“东家,就一狼群追赶一辆马车,没什么大事!”
“那便好,不过千万别大意,春天的饿狼正狠着呢,让大家伙别睡这么死!”
“属下明白!”
“对方人在那里,带我去看看!”
来到马车前,顾慎行看到一老者在两个中年人搀扶中走下了马车。
“老朽叶桂叶天士见过这位少东家!多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见过老人家!”
“夜间天凉,老人家来火堆前暖和暖和!万虎,取些水和食物来!”
“多谢少东家!”
“听口音,老人家不是北方人吧?”
“哦?少东家居然能听得出来?没错,老朽是江南苏州府的一名医者,这些年来一直在外游历,这两位是我的徒弟!”
“在下华岫云,见过公子!”
“在下顾景文,见过公子!”
顾慎行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
这就碰到老乡了?
还有姓顾的?
按照礼节该自己报上名诲了,于是直接说道:
“在下顾慎行,山西大同府商人,如今在包头做些小生意!”
顾景文听到眼前年轻人的名字,不禁说道:“嘿,这么巧你也姓顾?”
“景文!”看到徒弟有些不着调,叶桂呵斥道。
顾慎行笑了笑,连忙说道:“老人家,无碍!”
“这么晚了,三位早点休息吧!万虎,去马车上拿几件棉毯来让三位御寒!”
“多谢!”
顾慎行回到自己休息处,但心中总觉得叶天士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而在叶天士师徒休息处,刚闭上眼的顾景文突然眼睛一睁,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着顾慎行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又在发什么癔症,赶紧休息!”旁边赶了一天车的华岫云拍了师弟一下,缩了缩身上的棉毯,嘟囔道。
在师兄的催促下,顾景文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闭目休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