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觉醒的NPC

宁萱把手腕从卓楠寒手里拽回来，揉了揉，“你就这么走了，他们这么冤枉你，你也能忍？”

在宁萱的印象里，卓楠寒的人设可不是那种会息事宁人的，更何况他砸人脑袋那么干脆利落，也不像会受委屈的主。

卓楠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量了宁萱一会。

听说一个人盯着另一个人一直看，只会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喜欢他，要么就是他脸上有脏东西。

宁萱果断带入了第二个，伸手抹了一把脸，“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问你个问题。”卓楠寒眼神锐利，似乎要将宁萱看透，“你爸妈名字是什么？”

宁萱：“……”

这问题，她竟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每个人都应该有父母，甚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可是，作为一部三流小说里的低级炮灰，她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完备的人设，她根本不配拥有那些东西。

这让她莫名有些恼火，卓楠寒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那你呢？你爸妈叫什么？”宁萱反问道。

她知道，自己没有父母，卓楠寒也一样不会有，因为他只不过是个比自己稍微高级点的炮灰。

可再高级又如何，炮灰终究是炮灰，是占不到任何席位的。

“我不知道，和你一样。”卓楠寒冷冷笑道，“因为我们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人！”

宁萱登时愣住了，“啊？你说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是装傻，卓楠寒是知道什么了吗？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遇见了位面清理师？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也许，自己和位面清理师达成交易这件事被发现了，这种作弊行为在小说世界里是不被允许的，卓楠寒只是被位面控制，来试探她的？

宁萱的头脑风暴被卓楠寒一句话打断了。

“你也觉醒了，是吧？”卓楠寒满眼期待地看着她，“不然你不会反问我的，而是像其他NPC一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像机器人被断了电一样。”

宁萱颇有些诧异，看卓楠寒的样子，他似乎没有遇到任何外来因素的介入，完全是自主觉醒的。

她问卓楠寒：“你问过很多人这个问题吗？”

“没错。”卓楠寒点点头，“起初，我只是感到一点不对劲，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我到底是谁？然后我就想，为什么我没有父母，其他人有吗？我就一个个去问，结果他们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像没了魂一样，双眼失神，瞳孔黯淡。直到……”

宁萱指了指自己，“直到你遇见了我？”

卓楠寒摇了摇头，“直到我遇见了王佰川，他没有失神，而是愤怒，愤怒我窥探他的隐私。这让我知道，在他的脑海里，是有爸妈的存在的，也知道这两个字的具体概念。”

宁萱反应了过来，“所以你之前打他，是为了试探他，就像你刚才救我，是为了试探我一样？”

“没错。”卓楠寒承认了，“在你向顾审岸要钱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你了，而刚才，你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我就基本已经确定，你也觉醒了。”

“而且……”卓楠寒有些不确定道，“我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是围绕着两个人转的，顾审岸和余梦夏。越是和他们接近的人或事，细节就越多。”

听到这，宁萱忍不住在心里给卓楠寒竖了个大拇指，没有清理师的帮助，能观察到这些，可得费一番功夫。

看来，这个炮灰觉醒的程度很高啊！

“你……”卓楠寒脸上泛起疑惑，“见到我这个和你一样觉醒的NPC，你不惊讶吗？你知道的是不是比我多？”

我去，敏锐！

还很危险！

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还有个清理师外挂，此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宁萱的脑子里警钟嗡嗡响，她甩了甩脑袋，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卓楠寒：“我倒是想问问你……”

就在这时，袁冉心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了卓楠寒的话。

她把花篓递到宁萱面前，一脸哀怨，“宁萱，可算找到你了，我们的花都被挤扁了，卖不出去了，怎么办？”

“什么！”宁萱大惊失色，开始哭丧，“我的花！你们去得好惨呐！”

卓楠寒看着宁萱对着一篮子蔫了的玫瑰，跟死了亲娘似的，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提议道，“要不我都买了吧，毕竟我人设比你有钱。”

宁萱：“……”

她不嚎了，抹了把无中生有的泪，喜悦与悲催各参一半，对着卓楠寒摊开手，“行，我便宜给你，给500就行。”

袁冉心怯怯地把花篓递给卓楠寒，刚刚王佰川被爆头的画面，还让她心有余悸，“这些花都坏了，你确定要买吗？”

宁萱“啧”了一声，伸手把花篓丢进卓楠寒怀里，生怕他改主意，转头对袁冉心说：“人家喜欢泡花瓣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袁冉心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卓楠寒无奈地眨眨眼：“……”

他叹了一口气，凑到宁萱耳边，低语道，“等你身边没人了，我再来找你。”

宁萱皱了皱眉，忍不住想：不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算了算了，和这家伙合作说不定能捞到不少油水，也是有好处的。

等到卓楠寒走远，袁冉心才开口问宁萱：“那篓玫瑰花顶多也就200，你怎么收他500，还说是便宜卖给他的？”

宁萱对着单纯的袁冉心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解释道，“这种人会在乎这点钱吗？人家是见义勇为做好事，满足自己助人为乐的心愿，我这是在帮他。小姑娘不懂别多问。”

回到宿舍，清算完今天赚的两千块，宁萱分给了袁冉心五百后，掏出手机联系清理师。

【宁萱】：你知道小说位面里有NPC觉醒这回事吗？

【位面清理师】：有啊，那种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经典作品中会有NPC觉醒，但他们受到位面的束缚，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位面维度的规则于角色而言就是神意，不容触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宁萱】：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思维比较跳脱。

【位面清理师】：是啊，因为那些诗，资深NPC这个马甲又增了不少名望。

【宁萱】：真的！太好了，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