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楚子航

路明非被校长编入了“青铜计划”，这是一场屠龙的战役。

除了路明非以外凯撒、零、陈墨瞳等学生也参与到这场战役中。原本这类工作应该由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成员执行，但诺顿吞噬了康斯坦丁，不久之后就会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执行部的人员在全世界执行任务，除开留守学校的以外人手不足。

他们还有一定的准备时间，其余参与者被编入水下作业队伍进行特训，路明非并不参与，那种训练对现在的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楚子航因为在龙族入侵之夜直面龙王康斯坦丁而身受重伤，不得不退出了这项任务。但路明非知道楚师兄哪怕拖着残躯也会用牙狠狠地咬敌人一口。

路明非坐在病床前看着打满绷带的楚子航，狮心会副会长苏茜在给他削水果。换做平日里路明非肯定要打趣两句，但他和楚子航现在都没了心情。

他拿出从校长那边得到的调查报告递给楚子航，楚子航粗略地看了第一张纸就请苏茜出去，给他和路明非单独留一个空间。苏茜对此并不在意，她是狮心会的副会长，品学兼优的优等生，更是楚子航的助手，会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楚子航于是坐起身来仔仔细细地阅读报告起来，路明非也不出声，整个病房里安静的只剩纸张翻阅的声音，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近来，打在楚子航轻轻眨动的眼皮上。

楚子航看完后将报告抵还给了路明非，他面无表情地问：“老唐就是诺顿？”

路明非点头。

楚子航低头沉默，只是握紧了拳头，指尖发白。他与老唐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了一个多月，真正线下相处的时间也就三天，他和老唐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在那短短的拉斯维加斯的三天里，他看着海绵宝宝路明非与派大星老唐耍着活宝，这是他自那个狂乱的雨夜后为数不多放松自己的时刻。

他一直是冷着脸的，也因此没什么朋友。最开始是因为亲生父母离异，母亲再婚，这个自尊心爆棚的小孩子主动减少与别人的交流，害怕别人会因为这个原因瞧不起他。

后来是他的父亲死在了那个雨夜的高架桥上，他全身心都投入在如何变得更强，如何找到卡塞尔学院上，更没空搭理身边同龄人的示好。

直到进入了卡塞尔学院才稍稍缓解了他心里血之哀的孤独，是认识了路明非和老唐，他坚硬地像石头一样的内心才稍稍变得柔软。

这并不代表着路明非和老唐对楚子航有多好，但他已经久违地没有生活在那种轻松的氛围里面了。

路明非轻声问道：“师兄，我看报告上说你亲眼目睹了康斯坦丁的复苏。那么老唐呢，你有见到老唐吗？”

楚子航罕见地犹豫了，早在仕兰高中的时候他就认识路明非，虽然路明非并不一定还记得他。在迈巴赫来接他的那天，路明非也和他一样在校园里避雨，两人站在同一个屋檐下。

不同的是楚子航是等人来接，而路明非是在等雨过去。

当时的楚子航差一点就说出让路明非等等坐他的车一起回去的话，但路明非看着雨势丝毫不减，他把书包顶在头上冲入雨幕，就这么淋着雨跑回去了。

路明非是个衰仔，即使他现在不是衰仔，但他曾经是。

楚子航知道衰仔是很难有真朋友的。

楚子航还是开口回答道：“我看见老唐穿着入侵者的黑衣服，正在用一种特殊的液体腐蚀黄铜罐，他很害怕地看着我喊了我的名字。”

路明非头低的更低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说起了烂话，衰小孩总是这样，以为表现出这种姿态就没有人会受到伤害似的。

他说：“老唐这搞得挺搞笑的，临终遗言也没留下什么，他要是提起了我，说不定我还能给他烧几栋纸扎的房子，再给他烧一堆金钱豹的碟片。他在地下就别开灰狗了，开辆法拉利，不行我给他定制个纸扎的神族海盗船，让他在地下玩真人星际争霸。”

楚子航打断了路明非的絮叨，他说：“不是这样的，他提起你了。”

路明非愕然地抬起头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继续说：“自从你入学之后，老唐一直有在跟我发电子邮件，他问我你在学校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他还托我给他代购牛舌饼，我跟他说我最近不回国，他可以去唐人街自己买。”

路明非糊涂了，他想起老唐憨憨的样子，问道：“不对啊，他怎么问你不问我？我入学以来一封他的邮件都没有收到。”

楚子航沉默了，以前他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非要弯弯绕绕地为你做着这些。但是在他父亲提刀冲向神灵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怕你过的不好，想法设法地拐弯抹角地打听你的消息，时刻准备对你伸出援手；得知你过的很好又甘愿消失，不想上前打扰。

这一生别扭的男人啊。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他放下手中的报告对着楚子航说道：“楚师兄，校长派我去杀死龙王诺顿，你不去吗？”

楚子航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身上插满的管子，也许对别人来说这是能够致命的伤势。但对于他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只要伤势再恢复一点点，他马上可以进入暴血状态，活跃的龙血带来的超强恢复能力很快就能把他的伤势治疗的七七八八。

但他不能这么做。

暴血是狮心会的绝密，在混血种社会的一般认知下任何能提升龙血浓度的技术都是邪术，是在帮助混血种滑入转变成死侍的堕落深渊。

龙族入侵之夜，他进入暴血状态的样子被多个教职工和学生目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学校高层眼中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但他首先就被排除在“青铜计划”之外。

在校长来探望他的时候，他曾直接问过校长，校长对于暴血一清二楚，并不反对。但校长也直言告诉楚子航，卡塞尔学院是由校董会领导的，他作为校董会任命的实际学院管理人，也要听取校董会的声音。

楚子航借口身体还没恢复回绝了路明非，他知道也许这场龙王风波后会迎来一场针对他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