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块饼

两人在青铜甬道里采集信息，与上次明显不同的是，路明非感觉得到青铜殿里的空气中氧气含量上升不少，已经可以供正常人呼吸了。

零脱下头罩，她吸了几下点头说：“确实是这样。”

曼斯教授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就算是龙王诺顿，归根到底也是爬行动物，是生物活动就需要氧气。他已经回归寝宫了，应该就在你们附近。”

路明非和零对视了一眼，这下连大声讲话都要考虑别把龙王给吵醒了。

曼斯教授猜到了两人的心思说道：“龙王现在还处于‘卵’的状态，轻易不会醒的，放开手脚干吧，别顾虑太多。”

两人沿着甬道一直走，两侧出现了两排蛇脸人雕像，路明非警惕地观察着它们，以防止再次出现上次青铜雕像突然活动起来的事情。

但这次他再三感应没能从这群雕像身上体会到任何生命波动。

为了以防万一，他用手一一抚摸那些雕像。他手接触又放开雕像的瞬间，苍蓝色的火焰就在火焰表面安静地燃烧起来，雕像上明明没有任何可燃物的材质，但路明非的火焰就是这样违反常理地持续燃烧着。

直到火焰都有把雕像熔化的迹象，它们依然一动不动。路明非打了个响指，瞬间所有雕像上的火焰一起熄灭。他已经确认了这些雕像确实是死物，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零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路明非的行动，突然去放火烧铜像，放在其他人眼中一定难以理解。但零连问都不问，就这么接受了路明非所做的一切。

路明非偷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零歪了歪脑袋，好像在问他搞完没有。

路明非尴尬地咳了两声接着向前走去。

零向路明非科普起来：“这是圣堂之路，《冰海残卷》里记载了龙族大兴的年代，古人要以臣民的身份觐见龙王就必须经过这条路。两侧的蛇脸人雕塑代表被龙王掌管的金属元素。”

路明非一脸惊讶，他问：“你不也是新生吗，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是不是曼斯教授给你开了小灶。”

零毫不留情地揭露了真相：“这些‘龙类谱系学’的课堂上都有教，你只是全都逃课了。”

路明非解释道：“我那不是逃课，我是去日本游学去了。游学知道吗，游学怎么能算逃课。”

零掏出潜水服上携带的染料管，掰断了倒进脚下的水里，颜料在水流的带动下变成了一条细线，为两人指明了方向。

这座青铜殿以炼金术制造，与中国古代的风水堪舆类似，龙王的寝宫就在水流汇聚的地方。

两人并肩涉水，很快就走到了一片开阔的空间，这里到处是残垣断壁，好像经历过一场恶战。路明非认出来了，这是上次他和次代种龙侍战斗过的地方。

两人一直前进到染料线消失的地方，这里是一个泄水口，两人跟着水流一起往下。

脚掌着地的钝声传来，感受到厚实的地面，路明非往四周看去。这边满是森森白骨，密集的简直没地方下脚，路明非认得出这是人类的骸骨。

“这是不是就是西方故事中讨伐恶龙的勇者们，也许龙宫里堆着漫到天花板的金币呢。”路明非脱线地说道。

“这里是三峡，不是西方传奇故事，学院也没有记载显示龙族喜欢敛财。”零恰到好处地对他进行吐槽。

路明非清理了一下身边骸骨，在地板上又发现了一个守门的活灵，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掏出了另一管备用的血液，将其涂抹在上面。

他的血简直就像芝麻开门的口号一样好使。

刚涂完血液，脚底下传来了震动，一股吸力又随之传来，他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路明非和零重重摔在地上，等到视野再次恢复的时候，他发现两人在一座小屋面前。

如果这是龙王的寝宫的话未免太过寒酸，不说应该像传说中的秦始皇陵一样有整套循环的水银系统，兵马俑陪葬，或者像其他残暴的帝王一样有数不清的人殉。就连路明非常玩的“魔兽世界”里BOSS克苏恩的房间都比它更豪华，

面前是一座青铜铸造的古老民居，和历史书上记录的任何古代民居都没有区别。

两人走进房间，里面的灯还亮着，是一个宫女捧灯造型的青铜灯。

“诺顿的生活也很简朴啊。”路明非说着。他心里鬼使神差地接了下半句话：“感觉和老唐一样。”

屋子的布局非常简单，有三个房间，两间卧室，卧室摆着藤制的床榻。墙壁上甚至还挂着字画，路明非伸手去摸，那字画马上化作齑粉。

这里没有龙，也没有卵，倒是挺温馨的。千年的时间过去，这里还残留着当初居住的人的气味，几千年的时光在这个屋子里好像被冻结了似的。

“刚下来的时候通讯线断了。”零检查了一番对路明非说。

路明非点头说：“待会儿出去出口的时候再把线重新接上吧。”

两人走到一个方桌旁边，方桌有两把椅子，桌面上还摆着砚台。路明非想象着千年以前，也许诺顿和康斯坦丁就在这里生活，他们读书、写字，兄友弟恭，和乐融融，直到他们突然要毁灭人类的那一天。

路明非想不通为什么龙族一定要毁灭人类，但这种事情他不会过度纠结。他在拳皇世界也一样想不通大蛇一族为什么要毁灭人类，也许是精神病人思路广吧。

“我们就把炸弹装在这吧，龙王应该回来过。”零对着面前的形式下了判断。

“龙王回来过是什么意思？龙不是在这附近沉睡吗？”路明非好奇地问零。

“它应该醒了。”零的声音不带情绪，路明非却感觉到了一股恶寒。

“什么意思？”他问道。

零指着入门处燃烧着的油灯，她对路明非说：“这是普通的油灯，它能燃烧到现在，肯定有人不久前给它添过油。”

路明非惊了，他问：“这难道不是什么炼金设备长明灯吗？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零还是面无表情的说：“你又没问。”

她本以为路明非会跟他抱怨些什么，却发现他整个人身子一僵，眼睛死死地盯着旁边的桌子。

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是块普通的铜桌，与这间青铜小屋的任何其他家具没有不同。只是在那黝黑的桌面上摆了一块小玩意，那东西的颜色一样黝黑，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零走进前去查看，那个铜制的小玩意是一块儿咬了一半的饼，上面被咬得残缺的刻字依稀看出写的是‘稻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