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治疗的希望

“咳咳……”

秦不折嘴角一直在流溢着血丝，脸色煞白一片，手抚在云圣月眼睛处，属于玄照术的白光忽明忽暗，每当即将熄灭时，又被他强行唤醒。

身体内外极度重伤的情况下，他本该昏迷过去，但想起云圣月，他依然拼命的让自己清醒过来，榨取最后的力量为她治疗。

赵昀葬身刀下，他成功为云圣月报了失明之仇，但就算十条、百条赵昀的性命也无法与云圣月的眼睛相提并论，根本挽回不了这一切。

或许，唯有躯体的痛楚能稍稍缓解一下他心中的愧疚。

“圣月……我发誓，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秦不折嘶哑着声音说道。

无情的现实面前，他能做的只有虚无缥缈的承诺，但，纵然再虚无缥缈，他也会竭尽全力去实现……不管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秦兄，不要太过伤心。”白无瑕不知何时来到，轻声道：“云师妹的眼伤未必不能医好。”

说话时，白无瑕的目光却落到秦不折手中的薄弱白光上，心中微微诧异……无垢居然将玄照术传给他了？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秦不折瞳孔剧烈颤荡，声音因用力显得格外干枯。

云圣月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经脉不仅断裂多处，还有不少枯萎，就如彻底死去一般，让人看不到一点治愈的希望。

白无瑕道：“秦兄难道没听说过钦天道院的医道院吗？就算是一些古老的不治之症，都有痊愈的可能。”

“钦天道院……对……对，钦天道院！”秦不折喃喃自语，原本充斥着灰暗的眼眸开始焕发出越来越多的神采。

大祈各处都有钦天道院设立的医馆，道院弟子在其中行医，不仅费用极低，而且医术高超，让其他医者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在她们手中往往能迎刃而解，在黎民百姓心中有巨大的声望。

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指路的明灯，秦不折激动道：“圣月，你听到了么？你的眼睛一定可以治好的！”

云圣月神色微微动荡，但并没有表露出太过欣喜的情绪。

白无瑕目光侧开，暗暗一叹。

医道讲究改善与恢复，高层次甚至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但前提是要有处于异常状态的目标，而不是无中生有。

因为境界原因，他了解的远比秦不折要多……云圣月眼部的神经和经脉何止是“受损”那么简单，很大一部分甚至已经死寂，如何谈的上治疗。

换句话说，单单凭借医道，几乎不存在康复的可能。

实在不行的话，或许可以去找那位“神医”一试……

秦不折将云圣月扶起，牵动的伤口一阵剧痛，但他顾不上这些，急声道：“白公子，我们现在就去钦天道院！”

“你伤得太重了，先去养伤，云师妹我们会照顾的。”白无瑕皱眉道，秦不折身上的伤势之重，连见多识广的他都感到一阵心悸。

秦不折断然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不亲眼见到云圣月接受治疗，他无法允许自己休息。

傍晚，云家。

苏晚如在厅中焦急的来回踱步，看着外面昏黄的天色，紧蹙的秀眉不见半分舒展：“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刚散值回家的云长虹坐在椅子上，凝重道：“这次仙人复苏声势之浩大近年少有，朝廷一定会派大量修士处理，不折和圣月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大厅左侧，云星瞳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月眉。

“可是都过去三四个时辰了！”苏晚如急声道：“复苏仙人那么可怕，谁知道朝廷能不能成功抓到，若是牵连到圣月可怎么办！”

云长虹起身，沉声道：“我去内城找王大人一趟，赊刀人那里应该有最新的消息。”

说着，云长虹向院门走去，刚打开大门，却见王奉义与唐希朝二人正站在门口，敲门的手还悬在空中。

“王大人！？”云长虹一愣。

前厅的苏晚如听到声音，连忙走来，看到王奉义二人同样一脸愕然。

“王大人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云长虹面色凝重，处理复苏仙人的赊刀人主动上门，再联想到秦不折的事，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苏晚如同样想到这点，顿时身体一晃，花容失色。

刚处理完镇仙司事情的王奉义看上去有些疲惫，落在夫妻二人眼中却是准备告知噩耗的前兆表情，他干咳一声，缓缓道：

“你女儿回钦天道院了，秦不折已经加入了我们赊刀人，这几天有公事要办，暂不回家，你们不必担心。”

“加入了赊刀人？”

云长虹苏晚如二人呆立当场，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大人，此言当真？”云长虹懵然问道，非是他不愿相信，而是赊刀人选拔严苛，背景天资实力缺一不可，只堪堪通过捕快考核的秦不折怎可能一步登天。

“赊刀人衙门之言字字如山，岂会有假。”一旁的唐希朝闷声道。

云长虹霎时眉开眼笑：“哈哈，两位大人请进！”然后高声道：“晚如，备酒！我们要好好感谢王大人对不折的提携。”

“不必了。”

王奉义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今日公务繁忙，就不多停留了。”

将叶逐流带回后，赊刀人上下都忙疯了，带完秦不折的口信后，他还要回去处理事务。

“大人慢走。”云长虹迈步相送：“不折这孩子天资愚钝，以后劳烦王大人费心照顾了。”

王奉义与唐希朝面面相觑，心说我还要你侄儿照顾我呢。

……

送走二人后，云长虹靠在院门上，神情怅然，眼中隐约水光闪动。

他抬起头，看着已有夜星闪动的天空，低语道：“大哥，你听到了吗，你的儿子加入朝廷的赊刀人衙门了。”

苏晚如走近，轻声宽慰道：“长虹，不折这么有出息，尧天大哥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

云长虹点头，随之深深一叹，拳头不自觉的握紧，眸中闪过屈辱、愤懑、不甘：“都怪我没用，无力继承大哥的遗志，只能眼睁睁看着魔族侵占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