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锤与火

“大人，饭已经做好了。”面前小个子的声音打断了凯多的思绪，不过他并没有恼怒，兵器这种事情没必要心急。

“那就直接送过来好了。”凯多转过头，见闻色精准地捕捉到几个颤巍巍想要逃跑的家伙，伴随着凄惨的嚎叫声响起，几颗火树再度亮起。

这下子，整个海军支部原本上百号人只剩下三十来个了，其中大半包括炊事班的厨子，火光也彻底烧没了剩下人的心思。

海军支部做的饭菜味道很不错，凯多让做菜的厨子留在旁边，吃到喜欢的便让对方给他好好讲解这道饭菜的做法，然后让其回食堂重新做一遍。

另外，凯多让白枭跟着厨子一并去食堂，让其录下详细的教学视频，顺便让厨师把相对应的调料都给他打包过来。

“科技确实改变生活啊。”看着厨师头顶的小白鸽凯多十分满意，不仅可以当智能导航，还能录制教学视频方便他时刻学习，相信将来还有更多方便的地方。

“来福镇既然出产精铁矿，那有没有不错的铁匠？”肚子吃到半饱，凯多忽然转头看向卡洛。

带路的那个上尉确实没骗他，他的舅舅真是此处海军分部的上校，而且眼力够好，反应很快，没有和他外甥一个下场。

“铁匠？”卡洛摸了摸脑袋一脸迷茫，他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捞金，哪知道这种事，不过其他人却是清楚。

“这位大人，来福镇最好的铁匠应该是辛巴武器店，那里以贩卖精品刀剑出名，店主辛巴的爷爷据说有打造良快刀的本事。”

“现在的店主辛巴虽然锻造技术不如他爷爷，但他家里应该有良快刀级别的精品刀剑。”

“良快刀吗？”凯多面色平常，声音中带着一点兴致缺缺，不过仔细想想，在西海这块地，能够打造良快刀的铁匠世家已然十分罕见了。

说到底他也只是想学习一下铸兵的基本工艺，仔细想想，他这个体型使用的兵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打造的。

比方说鹰眼的黑刀夜到他手上，叫做剔牙刀还差不多，霸气只能让武器变得更坚硬更锋利，又不能让其更大。

已知的无上大快刀十二工和大快刀二十一工加起来，也只有白胡子的那把天丛云他能用，想要趁手的好兵器，还是得自己打造才行。

“先去看看吧。”凯多眯了眯眼，从海军支部剩下的废物口中，他已然知道求救电话早已播出，正常来讲至多三天的功夫就会有就近海军支部支援的军舰抵达。

不过，海军总部的军舰却是不确定，因为消息是支部向总部单方面的，卡洛也完全不清楚本部军舰的行程。

能让凯多忌惮的那几人是否就在附近？什么时候抵达？都是一个薛定谔问题。

可能凯多在来福岛呆上三天都无妨，也可能明天卡普的狗头船就出现在来福岛的码头上，事情发生前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凯多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尝试太久熔炉法，到了下午他便放了食堂的厨子，然后让卡洛几人带他去武器店。

他不是去抢劫那些所谓的精良武器，且不提那些武器的品质最多也就是快刀、良快刀水准，就是大小也只能给他剔牙用。

所以，当老板辛巴听完这位穷凶极恶的大海贼要求后人都傻了，他面露难色，相当委婉地说了两条很麻烦的前提条件。

一方面他爷爷已经死了，他爸爸和他虽然继承了祖上的手艺，但学艺不精更擅长经商，可能教得令人不甚满意。

另一方面则是凯多的身形太大了，他要是想当铁匠，最起码的三件套：铁匠炉、铁砧和铁匠锤必不可缺。

前者加热金属，后两者一下一上锤炼金属，辛巴这虽然有现成的，但都不适合身形远高于常人的凯多使用。

“唔，没关系，你先锤炼我看着，先把最基础的锻造步骤给我演示一遍，白枭，全程记录。”

说着，凯多便来到辛巴所指的铁匠铺，直接把屋顶掀了，盘坐在外面示意辛巴和他老爹进去打铁。

“锻造是锤与火的艺术。”比起年纪尚轻的辛巴，辛巴的父亲已经垂垂老矣，不过在走进铁匠铺手握铁锤的那一刻起，凯多能感觉到那个老头的精气神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紧接着，凯多便见识到了一把短刀的快速成型，火焰加热金属材料，用锤子在铁砧上锤炼杂质，同时完成塑形，然后趁热放到水池中淬火，让后再次加热回火。

这样短刀的雏形便在老辛巴的手中诞生了，之后由小辛巴打磨刀锋安装手柄简单处理一下细节就好。

“这位海贼大人，这把刀只是最基本的锻刀流程，最开始的材料可以采用混合金属材料，也可以叠加材料，不过都是通过火焰和捶打完成融合和基本塑形。”

老辛巴望着屋外畏畏缩缩的卡洛一行人不敢怠慢，尽可能用详细的大白话大声教授，“淬火是为了增加刀的硬度和强度，但也会让刀变脆易碎。”

“回火就是为了弥补淬火带来的问题，提高韧性和耐久，我父亲说过，铁匠的精髓在于手上的锤子和炉子中的火焰。”

“通过锤子让材料跟随自己心意捶打融合在一起，通过火焰带来的温度变化来让材料彻底融为一体的同时并发生质变，方能化腐朽为神奇。”

“说的挺不错的。”凯多面带满意之色，在他看来，火焰代表温度的变化，锤子代表力量的掌握，这两点才是铁匠最难以把控的精髓所在，也是成为一代名匠的关键。

而他虽然没有当铁匠的经验，但烧烧果实能力掌控火焰的能力出乎本能，想要精细掌握温度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另外关于力道方面，连自身力量都掌控不好如何能称得上大海上的强者，这两样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接下来就是找个机会上手实践了。

“把你们铁匠铺的好材料都给搬过来。”凯多朝着一旁打磨刀柄的小辛巴大声喊道，这种事情就不必教了，武器店现成的武器他也不会沾手。

不过，材料这种东西遇到了就不能放过，一方面将来的他需要“吃”，另一方面打造武器同样需要各种材料。

“这位海贼大人，你说你要我把材料搬过来，不是武器？”小辛巴和老辛巴面面相觑，谁会来武器店抢材料啊？

武器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而材料这种东西可以从供应商那直接采购，二者差大了好吧。

“没错，材料，你们店里这些武器对我来说都没什么用，自己留着吧，把好材料都给我搬过来，我会付钱的。”

一边说着，凯多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扔给二人，两人打开一看，大把的贝利令人怦然心动，总共八百万贝利，差不多是武器店一年的营业额了。

“这会不会有些太多了？”老辛巴谨慎地抬头看向凯多，视线的余光望到卡洛一行人下意识一激灵，“那个，海贼大人，我们不需要钱。”

“哦？”凯多先是一愣，随后顺着老辛巴的视线转头看到卡洛一行人明悟过来，手一抬，几条火蛇飞出将剩下的海兵直接吞噬，很快就只剩下些许灰黑色的尘埃，风一吹就消散了。

“现在敢拿了吧，来福岛的海军支部已经没有活着的海兵了，只要你们不乱说，就不会有太多风险。”

凯多望着老辛巴神色淡淡，他刚刚特意加了些力气提高火焰温度，连骨头都没剩下。

望着身边火蛇缭绕的巨人，老辛巴和小辛巴心跳如打鼓，从卡洛上校等人如同老鼠般顺从时他们就知道眼前的大海贼不简单，谁知道，他居然杀了海军支部的军官！

且不提海军那边会掀起怎样大的动荡，眼前的大海贼同样是超乎寻常的恐怖。

这不是西海的海贼，这是伟大航路的大海贼，老辛巴想起报纸上看到的新闻猛然醒悟过来，这是神之谷事件吸引来的大海贼！

“那个，这位海贼大人，我还有一些家族锻造隐秘可以教授给你。”看着旁边瘫软到凳子上站不起来的儿子，老辛巴强忍腿软主动开口道。

铁匠的精髓确实是锤和火，但锻造武器的金属配比，不同淬火液的配方，这些都是各家铁匠的不传之秘。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白枭，记录。”凯多满意地点点头，淬火液是为了调节温度变化，金属配比更是武器最重要的核心，这二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类比于厨师，就好像各个大饭店的独门菜式，就算是能够完美把握火候的神厨不知道菜谱也做不来，这不是天赋，这是时间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最后，老辛巴好人做到底，给了凯多一本名叫《锤与火》的书，并且告知了他几处西海出产矿产闻名的岛屿。

凯多临走是也没吝啬，又给了老辛巴一千万贝利，并且给了他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