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祐根本不知李承乾已经到了爆发边缘,还在那碎碎念: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你这样弄得我好像傻子一样。
你还没跟我三个月该怎么办?大哥,大哥!”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李承乾停下脚步,深呼吸三次,而后目光炯炯盯着李祐:
“以后别再我面前说废话,明年开春阿耶会御驾亲征,我是监国,到那时我会安排你到各地游玩,懂了吗?”
李祐眼神亮起:“真的?大哥你可别骗我。”
“到了将作监别给我惹事,也别出事,我会常去看你。
阴妃那边我已经让太子妃去劝说,你不用担心。”
“谢谢大哥!”
“真要谢大哥,你就快点回来去钓鱼,别在大哥面前叽叽喳喳。”
“我这就滚!”
李祐这边已经安排妥当,李承乾准备开启下一步计划,想要争夺话语权靠这些还不够。
‘租庸调的弊端在慢慢浮现,趁监国这段时间可以埋下钉子。
也不知道岳丈推举的人到了没有,没人用真不舒服。
若监国之前还没到,只能想个办法让青雀去做了。’
李承乾回到东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舅舅?”
看着坐在殿中喝茶的长孙无忌,李承乾愣了一下:
“舅舅今日过来,是找我有事?”
长孙无忌起身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你我之间就不必行这些虚礼,只要舅舅出声,能帮的我一定帮。”
多谢太子,臣听说苏驸马来东宫要修书章程,不知是否有此事?”
“没错!”
李承乾大大方方承认,随后走向主位坐下:
“我已经给他了,至于他拿什么东西和我换,就不告诉舅舅了。”
“这是自然!臣也想要不知可否?”
“可以,我一会让王七送一份到稚奴那边。”
长孙无忌眼中流露讶异之色:
“不用拿东西换?臣可是带着诚意来。”
“不用!”
李承乾摆了摆手:“稚奴又不是青雀,能帮就帮。
阿耶心意已定,我再怎么挣扎都没用,就这样吧!”
说到这,李承乾长叹一声:“舅舅,如果当初我没把手伸向军中,如今是不是都不一样了,你是不是还会支持我?”
“太子可是在怪我?”
李承乾摇了摇头:“没有!舅舅也没有选择,一旦青雀上位,长孙家的没落是注定的。
形势所逼,我不会怪舅舅,怪只怪我没看清阿耶,也太过自信。”
“如今陛下摇摆不定,选晋王怕晋王能力不足,选魏王又怕害了太子和晋王。
而一旦晋王与魏王相争太过,难免又出现当初局面,这也臣一直不建议晋王拉拢朝臣的原因。
若太子是晋王,该怎么办?”
李承乾似笑非笑盯着长孙无忌:
“舅舅,我虽然不希望青雀上位,可不代表会帮稚奴,我气量还没那么大。
想要我帮忙也行,拿出诚意来,没有诚意,舅舅该干嘛干嘛去。”
“太子殿下想要什么?只要赵国公府有的,太子尽情拿去。”
“交趾郡!明年开春我会监国,那时我会安排人当交趾郡守。”
“监国?”
长孙无忌眉头微微皱起:“监国之位怎么会是太子?”
“除了我,还能是谁?”
李承乾没好气开口:“给稚奴或青雀监国,你愿不愿意?”
“自然不愿!”
“那不就得了,你以为我想监国?做好无功,出事了都来怪我。
还是那句话,帮我拿到交趾郡,我就帮稚奴找条路。”
长孙无忌低头沉思,交趾郡这地方时不时有人造反,而且此地远在岭南,山林密布,大军进出都不方便。
‘这是要给自己找退路?’
长孙无忌想不通李承乾要这地方有什么用,他只能这么想。
“臣可以帮忙!”
“啪!”
李承乾拍了下自己大腿:“不愧是舅舅,宰相肚里确实能撑船,大气!
舅舅如此痛快,我也不能小气,舅舅是想问如何夺得太子之位,还是想问如何拿到修书权?”
长孙无忌默默翻了个白眼,我是有多疯,才会向你这个失败者问如何夺得太子?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修书权!若太子殿下愿意全部说,臣感激不尽。”
“修书权你们拿不到!哪怕有章程你们也拿不到!”
长孙无忌面色不变:“为何?太原王氏帮助,加上佛道两教支持,也不是没有胜算。”
“玄武门之变后,阿耶迫不得已暂停阿翁对佛道两教的改制。
晋朝开始儒释道三家便一直争锋相对,从《老子化胡经》到《清净行法经》,特别是《清净行法经》直接把儒道两家给得罪。
在朝堂势力的参与下,由最初的辩论,变成流血事件,若没有阿翁主持的三家论道,怕是到现在还不安稳。”
说到这,李承乾端起茶碗喝了口才继续开口:
“尽管有阿翁和阿耶两代调停,可三家争端一直都在。
修书若是把佛家拉进来,太原王氏不会同意,朝堂儒道两家臣子也不会同意。
若没有拉拢佛道两家,单靠太原王氏文中子的名头和关陇门阀中的文人,还不足以与青雀相抗衡。
不说五姓七望,兰陵萧氏、武功苏氏、京兆杜氏以及江南士族足以打败稚奴。
与其抢夺修书权,稚奴还不如走另一条路。”
“太子殿下何时对高祖所做之事如此了解?”
李承乾淡淡开口:“天下人都在传这大唐是阿耶打下来。
可我认为,这大唐有大半功劳都是阿翁和大伯的。
不管你们如何否认阿翁和大伯,均田制、租庸调制都是阿翁所创立,大唐能安稳至今,离不开这两个制度。”
长孙无忌自嘲一笑:“确实,若没有高祖在后面筹措粮草,哪怕吾等计谋再多,陛下再能打,也无法打败其他人。”
“文人心向青雀,这点无法改变,你们也争不过青雀。”
长孙无忌眉头挑了挑:“太子殿下想让晋王争军心?”
“没错!”
“太子殿下,你刚刚还问我来着,这么快就忘记了!”
李承乾咧嘴一笑:“舅舅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褚遂良、马周等人当初要是支持我,这太子之位青雀和稚奴哪有希望?
稚奴有李世勣支持,而我则是拉拢关陇门阀,这里面差别可不止一点点。
这么简单的道理,相信舅舅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