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墨迹茶馆

尽管斩杀了深渊聆听者，

魔姬·幻蝶仍然手持着镰刀一步一步地前行着。

她走向之前被她打晕的魔法少女，前面的吸收的两道黑气像是压倒一切的稻草。

在她的眼中，这眼前的魔法少女早已不再是魔法少女，而是来自深渊的怪物。

对于深渊的怪物，

她一向都是不留情面的，特别是经历那次变故后，她通常是见到一次杀一次。

紫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深渊怪物，幻蝶之镰握在手中。

抡起，挥下，狠狠劈下去。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

...

摇晃着不是很清醒的脑袋，身影婀娜地暴露在小巷的阴影中，她踉踉跄跄地走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的场景，身体微微颤栗，害怕自己杀错了人。

刚变身时，她还能清晰的分清楚谁是灾兽，谁是魔法少女，谁是人类。

只是在她杀了一只灾兽后，眼中的世界就变了，灾兽变成了人类模样，而她身后的魔法少女变成深渊怪物的模样，气息也彻底变了。

尽管如此，少女仍然能够大致记得。

刚才自己过来时，谁是魔法少女，谁是灾兽的，这里也没有魔姬的痕迹。

不过对于剩下的深渊聆听者，她也不准备动手了。

如果继续动手，深渊之気汇聚紫罗兰之星，彻底占据其中，她极有可能会陷入六亲不认的疯狂。

但那个“人类”，仍然没有离开。

在自己的脑子里不停地絮絮叨叨，不停地碎碎念念，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在规劝不听话的晚辈。

让她不要叛逆了，让她赶紧回家，她的亲人还在家里等她。

亲切的问候不但没有让她变得轻松，反而在心中转发为一股暴戾之气。

亲人？

就凭你们也配？

刀光闪过，那个“人类”便被她轻而易举杀死。

那一刻，世界清静了，只是心中浮现出来的暴戾丝毫没有减少。

环顾四周，魔姬·幻蝶似有所悟地转过身，一双紫的发亮的双眸，死死盯向了身后的“深渊怪物”。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身后还有一位深渊怪物，难怪心中的不爽和仇恨没有得到释放。”

看着眼前浮现的敌人模样，心中的暴戾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赶快动手，斩尽杀绝。

脑海中却又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告诉她，绝对不能动手，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无尽的杀意所覆盖。

“深渊怪物”就应该杀掉，哪怕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也绝对不能有妇人之仁。

砰！

一声清脆的护盾破碎声在湿地公园响起。

仅仅一刀，“深渊怪物”自带的防护瞬间破碎。

哦豁，这个“深渊怪物”还有精灵守护，

“深渊怪物”为什么会有精灵守护？

这个问题还没浮现，就已经消失在她的混沌般的脑海。

当她准备再次挥刀时，灰色的地面上“深渊怪物”已经显现出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影。

魔法少女由于自身魔力不足，魔装化成翠绿色光亮颗粒消失。

那一刻，她浑浑噩噩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一丝清明。

白幼箐？

那一刻，往日的阴影再次将她覆盖。

痛苦、恐惧、不安将她牢牢捆住...

她不敢再呆在这里了，她要趁着如今最后一丝清醒离开这里，否则以她对深渊怪物的性格，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动手的。

走过无比熟悉又陌生的小巷，与无数来来往往的“灾兽”擦肩而过，看着街道上变得逐渐不再认识的陌生文字。

一瞬间，她仿佛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似乎那个人类也许说的才是对的，她已经在外面呆的时间够长了，该回家了。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否认，开玩笑，跟灾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脑海中的想法压下一批，浮上一批，每当她想纠正脑海中的常识时，一股剧烈的切割感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像一把木锯在切割脑袋，一抽一拉，瞬间脑海中的各种念头、思绪、想法如木屑般掉落消失，变的空白，身体按照常识走着。

她越想，脑子越疼，最后脑海变得空白一片。

不去想的话，脑袋是不疼了，但她接受到的三观明显是不对的，那是一种与人类完全不同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

不过她也习惯了，自从第三波黑潮结束后，她就开始每天与脑海中的各种违反人类世界的常识作斗争，这些日子也渐渐稳定了下来，正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恢复正常的时候，深渊再次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

当她今天看到新的魔法少女时，这个炸药桶爆炸了。

同时将她心中的那一丝侥幸和希望炸的粉碎。

被深渊污染过的魔法少女，不管如何挣扎都不会再是一位正常的魔法少女了。

魔姬·幻蝶的身形脚步虚晃，宛如一名醉酒的少女，穿过一条条小巷，感受到周围的动静，朦胧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迷惘……

为什么有灾兽靠过来了，深渊魔姬对灾兽不是有天然的威慑力吗？

悄然之间，她的身旁出现了三只面目狰狞的瘦小灾兽。

少女一个左跳。

“嗤！”一根粗大的木棍，正好从她身后敲过来，敲了个空。

“这反应速度，你们确定不是魔法少女？”

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眼圈发青的年轻男子，穿着黑色的短袖体恤，脖子上挂着一圈大金链子，染着黄毛，看向少女的眼神瞬间从淫秽变得凝重。

“怕啥，哪有穿成这副模样的魔法少女，跟情趣内衣似的，穿着这么暴露，白白的小肚子上还纹了个这玩意，你看电视上的那些魔法少女的穿着打扮不是遮的严严实实的，这多半是COSplay出来送福利的。”

一个身体壮实的络腮胡从少女的身后的拐角处走出来，嘴里还叼着根烟。

“就是，有女人不上，磨磨唧唧的，你要是害怕就躲一边去。”

身旁的矮个男子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有些急不可耐了。

“小妹妹，乖乖跟我们走吧，哥哥们会好好怜惜你的。”

络腮胡男子将烟屁股丢掉，吐了一口唾沫，凶神恶煞的脸上布满笑容。

少女没有说话，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人是灾兽，但他们三个已经不准备再等下去了，开始慢慢围拢上来，准备动手动脚。

迷惘的眸子瞬间被深紫色所覆盖。

凡触犯深渊魔姬威严者。

……杀。

啊！啊！啊！

连续的几声惨叫，当少女走出小巷时，她的白皙的面容上沾染了血迹，

本就空洞的眼神更添一丝恐惧。

穿过大街小巷，怀揣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少女站在一个饮茶店前久久徘徊，没有立刻走进去。

店名的招牌‘墨迹饮茶室’。

这个招牌看上平平无奇，这却是整条小街，她唯一还能认得出文字的招牌。

犹豫半晌，少女缓缓走了进去，走进去没几步。

一股淡淡的茶香顿时飘逸而出。

将她心中的烦闷尽数冲洗干净，脑海中的杂乱念头也全然消失不见。

进入店中，入眼的是一台台新颖的泡茶茶具，云烟环绕，几株绿色的植株点缀其中。

店中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只有稍少几个人坐在窗边谈论着什么。

客人见到少女进入店子，似乎也不怎么惊讶，反而友善的点了点头。

少女下意识也朝他们稍稍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掀开了写着‘茶’的幕布，进入其中，在里边，她见到了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的女人。

沙发上的女人面容妩媚，穿着紫黑色的蕾丝旗袍，一双白皙的长腿裸露在空气中，手臂上套着一层吹弹可破的轻薄白纱。

她原本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看见少女进来后，她抬起头露出温柔的微笑。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