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电影、电视剧都在歌颂‘爱“,认为‘爱“有足够的力量影响时间与空间,改写过去和未来吗?”
路小雨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话题拐到了“爱”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上了。
“许多人在观看电影或电视剧时,一旦遇到歌颂“爱”的情节,往往会下意识地觉得可笑和无趣。他们认为编剧在用“爱”这个命题来轻易解决角色们所遇到的困境,仿佛是编剧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创意。”
路鸣泽忽然笑了笑:“然而,实际上,在编剧们滥用“爱”来改变“命运”的情节之前,他们真正歌颂的并不是“爱”本身。因为“爱”只是一种情绪,它本身并不能产生出神奇的力量。真正强大或者说具有力量的是“爱”所带来的一个衍生物——那就是由“爱”而产生的“选择”。”
“就像是,那句我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情绪会带来完全不确定性?”
路小雨有些不理解,路鸣泽很快便解释道,“举个例子,你的曾看过上一部名叫《星际穿越》的电影,他的主题便是‘爱是能够穿越时空维度的存在。”
“这是2014年的电影吧?你怎么知道?”路小雨有种不好的感觉,有种现在正在裸奔的感觉。
“在这里除了内心正在的秘密,我们的记忆可以互通。”路明泽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的观影史和审美我很喜欢。”
“好我们言归正传,而这一切一切的关键,并不在于摩尔斯电码,也并不在于什么高维空间,真正主导电影最终结局是Happy ending还是Bad ending的因素,只有一个。”
“主角的女儿在转身离开房间之前,是否依旧爱着那个抛弃了自己一生的父亲?”路小雨扯着嘴角的说出了他的理解:
路明泽看着跟上自己脑回路的路小雨开心的拍手:
“没错!如果那份爱还存在,她就会选择回头带上那一块抛弃孩子的父亲赠予她的手表,发现上面的摩斯密码,拯救人类!反之,她如果已经不爱他的父亲了,那么便不会去拿那块手表,人类毁灭!”
路小雨下意识说:“世界是个大象,我们都在盲人摸象,抽象是对这个世界的鞭挞。”
“不愧是弱智吧吧主!名言警句张口就来。”路鸣泽说,“‘爱“改变‘选择“,‘选择“影响世界的‘命运’。只要能改变那些关键的‘选择“,就能改写世界未来的‘命运“。”
“改写命运,就是修剪枝丫。影响关键人物的选择,就是改变未来。”路小雨说。
“我所知道的那个人他的权能正是观测相邻的无数平行世界线的‘命运“走向,他可以看清、读懂那些常人无法理解,无法观测的枝丫脉络和纹路。对于他来说,可能无法接触影响到其他的枝丫,但却完全有能力改变自己这条枝丫上的走向!”路鸣泽冷冷地说道。
靠着扭曲‘爱“,让那些‘选择“无法走向正确。
“一切的关键都在于大大小小的‘选择“,只要他能找到一个又一个与‘是否回头带上那块表“趋近重量的‘选择“节点,去改变那些‘选择“,就可以直接地将枝丫未来长成的形状修剪成祂理想的模样。”
路小雨声音沉入谷底,“所以,我在尼伯龙根里所看见的...”
“可能是他视为自己理想世界的参照物。”路鸣泽说,“那是在无数相邻的枝丫中找到的一条最符合他想象的,也是最满足一切要求的世界线。”
“而这些仅仅只需要读懂那条枝丫上的所有纹路和痕迹,去解读那些足以影响枝丫走向的颗颗树瘤,理解是什么样的‘选择“导致了后面的发展,再照本宣科地在自己的枝丫上去引导那些‘选择“的发生,藏在幕后拨动‘命运“的丝线,最终将整个世界推到向那个理想乡。”
“那些人的消失都他为了防止意外所做的?”路小雨骤然抬头。
“不尽然,我想他们应该没那么笨。”路鸣泽摇了摇头,“你的世界是他最接近成功走向,但也是他所承受过的最大的一次失败,因为你遇见了初始的我。”
“那他离成功还有多远?”路小雨不解。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想要修剪枝丫,那是一个长期的工作,一两次的‘选择“无法彻底地改变未来的走向。”路鸣泽说,“所以我说,你的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目标就会是其他剩下的龙王。”
路小雨从骨缝中渗出了刺骨的寒冷,在这个期间究竟改写了多少个“选择”,摧毁了多少“爱”,那些变数的累积是否已经达到了他们难以撼动的程度了?
“不要担心这个问题。”路鸣泽看穿了路小雨所想,“敌人并非只有我们,在亘古的岁月里,一直有另外的人在与他作对,破坏着那些计划。而曾经路明非代表了一批人,而你们将会是是当下他所面临的一批敌人,也会是最为活跃、最为强壮的敌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会是最后的敌人。”
“大侄子。”路鸣泽凝望着面色平静的路小雨,“虽然我很高兴你在这样的年龄就有了如此的决然和成长,但我还是不得不不说一下,这样变成的大人是可悲的。”
“为什么?”路小雨望着他问。
“每个人都会经历很多苦难绝境,但这并不意味着在那之后你们就长大了,枕头上脱落的头发变多了,爱吃的东西从便利店里消失了,喜欢的女孩或是有个不是你的恋人,这些小小的绝望慢慢忍耐慢慢积累,所成为的大人是悲哀的!”
“那我就努力成为一个不可悲的大人。”路小雨愣了一下随后淡然一笑,没想到对方居然关心自己的成长。
“时间要到了,康斯坦丁也要赴死了。”路鸣泽突然指向山腰处,火光慢慢熄灭。
“果然如此,这个历史依然是建立我所在时间线上的节点,并没有被改变。”路小雨似乎早有预感。
路鸣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在他身后,黑夜将至。
他轻轻呼了口气,退后几步,看着路小雨身后最后残留的几抹月光。
月亮被替换成了漆黑的空洞无数的丝线,从中垂下,那些丝线自山川背面翻山而来,如狂流而来,避无可避。
缠绕两人,将他们包裹,那些光线一根根被吞噬,迎来的是终末的黑暗。
那是命运啊,顺着指尖流来的奔流命运,带着肮脏和漆黑的意志,洪荒猛兽般咆哮到来。
“可我们并不能带走这些记忆甚至连警示都做不到啊!”路小雨问,“告诉我该怎么做。”
路鸣泽背孤独地朝向吞没世界的黑暗,他慢慢阖上眼,说:
“风暴将至,洪水来临,骑士踏着审判日的号角而来,声音如雷,羔羊们在无知中揭开七枚封印,唯一即永存。”
路小雨尚未回答。
最后一抹月光的光线随着他尾音的落下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汹涌而来的黑色潮水,那粘稠的黑暗太过深邃,命运的丝线缠绵在脖颈上,钻进口鼻中,令人窒息,无法呼喊出救言。
黑暗里,唯有一双由无数细密的金丝组成的黄金瞳平静恒亮,伴随着那冷冽的宣言响彻耳畔。
“........”